第二十二章 醉酒 （上）
季初陽用力也壓不住上揚的嘴角。
回到酒桌上還是一臉傻笑的表情。
宋恩詩碰了一下他的腳，「收斂點。」
雖然被許七安知道她和季初陽的關係沒什麼，畢竟他了解她的性格，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但是他這憨憨的笑容看起來著實不太聰明的樣子，所以忍不住提醒他一下。
季初陽心裡不藏事，剛剛那點小酸醋早被宋恩詩一下撞得消失無蹤。
他心情大好，遞來的酒來者不拒，一一碰杯，喝完才算。
宋恩詩戴上手套啃著鴨脖，味道不辣，不太符合她的口味，但是解解饞足夠了。
「你剛才怎麼來這麼快？」宋恩詩問。
「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離這不遠的那個廣場，所以走一會就到了。」許七安說。
「你在那幹嘛？」
「我爸出差，我媽也跟著一起去了，剛才打算回家才發現鑰匙落家了，開鎖師傅嫌太晚說明天才能過去，今天只能隨便找個酒店對付一下了。」
「你可以住顧澤家啊，他們家就在樓上。」宋恩詩說。
許七安沒說話，顧澤小聲的說了句，「可以。」
「謝謝，」許七安說，「也沒帶身份證，酒店都不一定讓我住。」
「沒關係，你可以住我家。」顧澤低著頭說。
「謝謝。」許七安微笑著說。
「不用客氣的。」顧澤說。
「小恩詩？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許七安說。
「如你所見，」宋恩詩看著他的眼睛，「這下我也有秘密讓你保守了。」
「他……我不喜歡在背後討論別人的私事，」許七安看了一眼季初陽，「但我希望你注意一下，畢竟他爸爸……」
他爸爸是個精神病，殺了人的精神病人。
許七安沒說出來，畢竟宋恩詩現在和季初陽的關係……而且他只是好意提醒一下她，出於朋友關心的角度而已。
「放心吧，他不會傷害我的。」宋恩詩語氣平穩且果斷。
許七安點點頭沒再說話。
「給我拿個鴨脖。」季初陽說。
「就剩最後一個，」宋恩詩說，「我已經咬過一口了。」
「那你吃吧。」
「沒關係，我吃很多了。」宋恩詩把手裡的鴨脖塞他嘴裡。
她摘下手套，手上的皮膚因為不透氣的手套變得嫩嫩的，她擦了擦指尖的油漬，又抽了張紙巾接著季初陽吐出來的骨頭，「吐在紙里，別人好收拾。」
季初陽接過紙巾才把骨頭吐出來，「怎麼覺得你接著我嘴裡吐出來的垃圾，這麼彆扭呢。」
……
「出去聊聊。」許七安沖著季初陽說。
季初陽沒說話，往後推了一下椅子，手插口袋裡走了出去。
「小詩詩，那是誰啊？你知道他喊陽子出去幹什麼嗎？」胖子問。
「聊聊啊。」宋恩詩說。
這守護了十幾年的小公主，突然談戀愛了，可不得警告一下男主角啊。
她注意到一直沉默的顧澤，低著頭坐在一邊也不說話。
「顧澤。」她喊。
雖然這是人家姐夫的酒館，算是主家，但是現在坐的又不是他認識的朋友，把人家喊下來又晾在一邊，於心不忍吶。
「嗯？」顧澤抬起頭看著她。
顧澤的眼睛笑起來應該是那種彎彎的星星眼，只是好像沒見他笑過，每天都是冷冰冰的一張臉，不過還別說，他的眼睫毛還挺長的，直直的像嬰兒的睫毛一樣。
「那什麼，許七安喝的什麼，也給我拿一個唄，我看他喝著好像挺好喝的樣子。」她沒話找話為了不讓顧澤被忽略在一邊。
「好，」顧澤去前台拿了兩瓶顏色不一樣飲料的放在桌子上，「藍莓和蘋果味的。」
「蘋果吧。」
她還以為是什麼呢，原來是果汁啊。
奶茶太甜了，今天吃了一天的甜食胃裡膩的厲害，喝點果汁解解膩味也是好的。
顧澤幫她打開瓶蓋，她道了聲謝謝嘗了一口，好像和平時喝的蘋果汁不太一樣，后味有點苦，她又喝了一口，「還挺爽口的。」
顧澤又去前台拿了幾瓶放在桌子上，他也開了一瓶藍莓味的。
門外。
季初陽和許七安坐在太陽傘下的椅子上。
「在一起了？」許七安問。
季初陽點了支煙，吐了一口煙霧，點點頭。
「看得出來，她挺喜歡你的。」許七安說。
「嗯？」
我女朋友當然喜歡我，這還用你說，你嫉妒也沒用，她是我的，她是我同桌，也是我的女朋友，她說她愛死我了，她說我可愛，她還主動吻了我，嘿嘿，我就不告訴你。
「她在吃的喝的東西上有潔癖，」許七安說，「她喜歡喝牛奶，但每次都喝不完，初中時有個男生問，你喝不完的牛奶我能喝嗎？她直接就拒絕了，還說給他買一盒都行，只是接受不了自己和別人喝同一杯東西，即使她不再喝了。」
「你想說什麼？」季初陽愣了愣問道。
「我想說，好好對她，」許七安大手覆在他的肩膀上，「如果只是玩玩，我勸你離她遠點，後果你承擔不起，但是我能看得出來，你是真心的，所以替我好好照顧她。」
「什麼叫替你好好照顧她。」季初陽不滿這個說法。
我的女朋友我自己能照顧好，為什麼叫替你照顧好她。
「畢竟她以後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有些事就不太方便了，所以替我好好照顧這個苦命的妹妹。」許七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往酒館走。
他大手放在季初陽肩膀上時用了力，他在提醒他，不要覺得她沒有家人是好欺負的，如果你敢讓她傷心，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季初陽皺著眉頭把煙頭扔在腳下踩滅。
他怎麼可能會辜負她？他可不捨得。
他把她放到心尖尖上，她影響著他的心情，影響著他的情緒，她的一舉一動都在牽引著他。
如果有一天他傷害了她，估計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季初陽一坐下就注意到宋恩詩臉色不對，至於哪裡不對，他說不出來，反正哪哪都不對。
臉蛋紅撲撲的，像是剛被人掐了一下，眼睛迷離的半睜著，嘴巴上還有剛喝過果汁的亮閃閃。
「季初陽。」宋恩詩奶音喊他名字。
完了，她喝多了。
誰給她的酒？
季初陽扶著她，以防重心不穩再摔下去。
「誰給她拿的酒？」他掃了一圈喝的四仰八叉的一群人。
他的目光最後鎖定在抱著酒瓶傻樂的顧澤身上，這傢伙不會不知道這是酒吧？
算了，看在他也喝多的份上不和他計較了。
「我們就先回去了，」季初陽牽著宋恩詩的手，指了指顧澤，「那位也喝多了，學長不是要住他家嗎，你們也早點休息。」
「待會就上去，」許七安說，「那你們路上慢點，把她送回她家。」
「嗯，」季初陽點點頭，又沖著胖子瘦猴說，「她喝多了，我們先走了。」
「拜拜，路上慢點。」「拜拜。」
宋恩詩頭重腳輕只覺得腳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感覺地很近，卻總是踩空。
重影——她看著季初陽肩膀上有兩個頭晃來晃去的，頭好像更暈了，顧澤拿的蘋果汁真上頭，喝了以後稀里糊塗的。
季初陽推開門，她吹了門外清涼的風只覺得腦海中一陣旋轉，不走路都要站不住了，她倒了又倒，像是地基不穩的大廈被颱風肆意的吹轉方向。
她不想動了，走路都走不成直線。
她推開季初陽，「我試試站穩。」
季初陽笑著慢慢鬆開支撐她的胳膊，就在最後一個支點離開她的時候，她華麗麗的朝著左側倒去。
季初陽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宋恩詩氣急敗壞的跺腳，「不站了，也不走了。」
她撲進季初陽的懷裡，臉頰貼著他的胸膛，胳膊環著他的腰，緊緊的抱著他。
他身上好香啊，那股淡淡的清香吸引著她，讓她一刻也不想鬆開抱著他的胳膊。
她用臉蹭了蹭他的衣服，可愛的像只小貓一樣，季初陽一隻手抱著她，一隻手安撫似的摸著她的頭。
「你喝多了，我們得趕緊回去了。」季初陽說。
「我沒喝多，」宋恩詩說，「蘋果汁怎麼可能喝多呢。」
說話都不清楚的有點大舌頭了。
「是是是，你沒喝多。」季初陽拉開她的胳膊，她還使著力氣不肯鬆手，「別放開我。」
「我不會放開你，」季初陽站到她面前，「我背著你走。」
宋恩詩聽話的爬上了他的背，用力的貼著他的臉，好像這樣才有安全感一樣。
「詩姐？」季初陽試著喊了她一聲。
「你比我大。」宋恩詩不滿的反駁。
季初陽心想：完了，說話徹底大舌頭了，剛在酒館只是有點暈乎，現在是見風后徹底倒了。
「我是比你大，但我想喊你詩姐。」季初陽說。
「會把我喊老的。」宋恩詩說。
「沒事，你永遠都是我的小公主。」季初陽說。
「季初陽你知道嗎？」
「嗯？」
「你長得太好看了，」她咬了一口他的臉，「你的臉太好看了，我真的特別喜歡你。」
季初陽停住了步子，她怎麼可以這麼可愛，這怎麼像是把他的臉當奶瓶了。
「所以你是喜歡我的臉了？」季初陽問。
「你的一切我都喜歡，你的聲音，你的臉，你的眼睛，你的嘴巴，你的下巴，你的喉結，這些我通通都喜歡。」宋恩詩頭又往下伸了伸想去夠他的喉結，他趕緊把她往下滑，這大街上呢，想讓他死嗎？
季初陽到路邊攔了輛計程車。
好在在計程車里宋恩詩還算老實，只摟著他的脖子咬他的下巴。
得虧是真下巴，不然如果裡面打了玻尿酸，照她這麼咬下去，還不得被噴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