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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約會(下)

  「季初陽。」她輕聲喊了他一下。

  「嗯。」季初陽動了動,她的頭正抵著他的下巴。

  宋恩詩左心房像是深埋下的種子突然發芽,脈須吞噬了她的每一根血管,她不受控制的抬起頭,看著季初陽的側臉,那個徹底讓她淪陷的側顏,她吻上了那瓣似果凍般剔透的薄唇。

  突如其來的吻讓季初陽覺得心臟停止了跳動,他唇上此刻正貼著她軟軟的唇。

  黑暗的燈光,下面細微的小動靜,他的大腦嘟的一聲之後一片空白。

  大概過了十幾秒,女孩身子想往後撤的時候季初陽身體先反應了過來,他捏著宋恩詩的下巴加深了這個吻。

  他用舌尖撬開她的牙關,微冷的舌滑入口中,放肆的長驅直入探索每一個角落。

  宋恩詩快要呼吸不過來,臉漲得通紅,察覺到她急促的呼吸,季初陽終於放開了她,他笑著問,「甜嗎?」

  她嬌羞的捂著臉埋在他的胸膛里,臉燙的都要滴血了。

  季初陽用摟著她肩膀的手摸了摸她的後腦。

  宋恩詩哪想得到他那樣霸道,明明就只是想輕輕吻他一下,是他把這個單純的吻變了味道。

  「我去上個廁所。」季初陽說。

  宋恩詩點點頭。

  走到廁所里,季初陽點了支煙,他低頭看了看,這樣下去不會出問題吧。

  我可不能影響我媳婦以後的幸福生活。

  十幾分鐘后,季初陽回到了放映廳。

  「怎麼去了那麼久?」宋恩詩皺著眉頭問。

  「你惹得唄。」季初陽牽上宋恩詩的手,又把她的頭靠在頸窩裡。

  「你抽煙了?」她聞到了他身上的煙草味。

  「忍不住抽了一根。」季初陽說。

  「其實我也不是非要管控你,只是未成年抽煙對身體也不好。」宋恩詩苦口婆心的說。

  「知道,剛實在忍不住了才抽了一根。」

  「嗯,以後少抽。」

  「遵命。」

  影院里時不時的響起一陣笑聲,喜劇片就是好,就算不說話,也不用擔心氣氛問題。

  直到最後宋恩詩也沒敢再鬧騰,放映廳的燈亮了起來,坐著的人都陸陸續續離場。

  「有騰哥的電影真的入股不虧。」宋恩詩站起來伸了伸懶腰。

  「我都沒怎麼看,」季初陽打了個哈欠,「太困了。」

  「下次不要再為了我浪費你晚上的睡眠時間了。」宋恩詩說。

  「我樂意給我女朋友浪費時間,要你管嗎?」季初陽牽著她往外走。

  「裝可愛。」宋恩詩捏了捏他的腰。

  「餓不餓?」季初陽問她。

  宋恩詩點了點頭。

  中午是吃的挺飽的,但是魚肉一消化完胃裡空蕩蕩的,看了看時間也是時候再找個地方吃飯了。

  電影小鎮一到晚上人更多了,入口星空頂那拍照的人很多,宋恩詩心道:還好早上一來就在那拍過了,不然像這樣人滿為患的地方,她可不願意浪費那個時間。

  季初陽的手機鈴聲響了……

  他接了電話,那邊說一句他嗯一聲。

  看他掛斷電話,宋恩詩問,「誰給你打的電話?」

  小話癆突然變成了惜字如金,或者可以這樣說,別人眼中高冷的人在她面前是溫柔似水的話癆。

  「陳傑,」季初陽把手機放回兜里,「說晚上去晟姐那裡聚一下。」

  「去唄,」宋恩詩亮了亮眼睛,「我挺喜歡邊聽歌邊吃小龍蝦的。」

  季初陽笑了起來,「一提吃你就來了興趣。」

  上次去那裡季初陽還只是她同桌,這次去兩人就有了另一層關係,這種變化挺巧妙的。

  雪中送炭,錦上添花通通都不是,三角函數是函數,象限符號坐標註……

  她的腦袋亂成了一鍋粥。

  「想什麼呢?」季初陽在她眼前揮了揮手。

  宋恩詩猛的反應過來,「啊?沒想什麼,走吧,不是要去晟姐那嗎?」

  商場前面的主路車水馬龍,司機不停地摁著喇叭,他們走到不遠處的路上攔了輛計程車。

  「剛那邊是堵車了嗎?」宋恩詩看著剛才走過的擁堵街道依舊沒有要暢通的意思,還好沒有一出門就打車,不然說不定車還沒動他們就忍不住要下車步行了。

  「下班高峰期,再說這邊商場挺多的,路又窄,所以就容易堵車。」季初陽睡眼惺忪的靠在座椅上。

  「你要是困的話咱們就早點回去。」宋恩詩說。

  「沒事,待會一瓶酒就清醒了,」季初陽躺下來枕著她的腿,「借用你的腿眯一會。」

  少年睡得香甜,只是眉頭緊皺久久不能舒展,宋恩詩輕輕幫他撫平眉中,沒過一會他又皺緊了眉頭。

  他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會連做夢這樣放鬆的時刻都緊皺眉頭。

  外面的天漸漸黑了,她將頭靠在車窗玻璃上,看著窗外的行人,過往車輛,亮起來的彩燈,這一切都與往常無異,但又好像什麼都不一樣了。

  宋恩詩低頭看著窩在她腿上的少年,兩個孤獨的靈魂碰撞到了一起,溫暖治癒了彼此,他們不再孤單,不再形單影隻,他們互相擁有對方獨一無二的偏愛和例外,那是這個世界上最純真最珍貴美好的存在。

  司機踩剎車的同時,季初陽醒了過來,「到了嗎?」

  宋恩詩點點頭,不動聲色的捏了捏已經麻的沒有知覺的大腿。

  「師傅,掃碼付過了。」季初陽舉起手機,讓他看了一眼付款頁面。

  下車的時候,她腿沒使上力踉蹌了一下,季初陽注意到她的反應,直接蹲在了她的身前,「我背你過去。」

  宋恩詩拍了拍他的背,「總共不到十步路。」

  酒館的門就在眼前,難不成因為腿麻還真讓他背著過去,太矯情了吧。

  季初陽沒說話站了起來,一隻手放在她的背後,一隻手托著她的腿,將她橫抱起來。

  「不讓背就抱你過去。」他選擇無視她彈騰的雙腿。

  「到門口了,放我下來吧。」宋恩詩說。

  季初陽笑笑,他轉了個身子用後背推開了門,抱著她徑直走進去,把她放到沙發椅上。

  「你非要這麼引人注目嗎?」她咬著嘴唇說。

  「這就算引人注目了,我心疼自己女朋友不行嗎?」

  季初陽你就是欠收拾,每次不要臉起來,說話還理直氣壯的。

  「呦,這腿是咋啦?」陳傑搓著手走過來。

  「被我睡覺枕麻……」

  話還沒說完,宋恩詩就緊急捂上了他的嘴巴,笑著說,「坐的時間久了,有點麻。」

  她尷尬的笑了笑,一隻手捂著季初陽的嘴巴,另一隻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已經鉗住他胳膊內壁的嫩肉。

  季初陽識相的沒有開口拆穿她。

  「行……行吧,我一看抱著進來的,還以為骨折不能走路了呢。」陳傑一臉懵的看著他倆。

  「烏鴉嘴說什麼呢。」季初陽拿掉她的手,沖著陳傑說。

  「得,我就不該開口說話,」陳傑坐到對面,「今天你有人扶,怎麼樣,不醉不歸?」

  「讓你六瓶,你都喝不過我,」季初陽伸了個六,「再說,我什麼時候需要人扶過。」

  晟姐端了杯奶茶過來,「小妹妹又來了。」

  宋恩詩扶了一下杯子,點點頭說,「謝謝晟姐。」

  「我弟弟顧澤不是跟你們一個班的嗎?你們知道他怎麼了嗎?昨天他哥去了一趟學校,晚上回來就把自己憋到房間里不肯出來,說什麼唯一一起站在場上的機會都沒了,他怎麼了?是談戀愛被甩了嗎?」顧晟雙手撐在桌子上,看著女同學問。

  「談戀愛?這個我不知道,平時他也不常跟人說話的,」宋恩詩說,「但是站在場上這句話我或許知道大概意思,本來學校組織了籃球賽,現在我們班因為打架取消了比賽資格,所以他說的應該是這個。」

  「可是……站在場上的,不都是球隊的人嗎,球隊里不都是男生嗎?」顧晟扶著下巴思考著,「難道我弟弟的集體榮譽感這麼強,不能為班爭光所以把自己悶在家裡暗自神傷。」

  宋恩詩:……

  顧晟推了推奶茶杯,「謝謝你啊小同學,這是新口味,姐請你喝。」

  「謝謝。」宋恩詩禮貌的說。

  「跟姐就別客氣了,你們慢慢聊,我去忙了。」顧晟擺擺手,她坐到吧台里拿著手機給顧澤發信息。

  顧晟:弟弟別灰心,沒有這次,還有下一次,咱學習好,依然能為班級爭光添彩。

  顧澤:???

  顧晟:姐都知道了,想不到你平時不說話,班級榮譽感這麼強,姐為你自豪。

  顧澤:你在說什麼?被盜號了?

  顧晟:籃球賽的事,今年沒進決賽咱還有明年呢。

  顧澤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他摘下眼鏡,捏了捏眉心,晚了,他還有明年,可他沒有了。

  明年沒有他,還打什麼籃球,真當他閑的沒事幹,為了那所謂的集體榮譽感嗎?

  宋恩詩才不會像顧晟那樣以為顧澤是為了什麼集體榮譽感,她敏銳的捕捉到顧晟說的那句,站在場上的不都是男生嗎?

  她覺得事情並沒有那樣簡單。

  「你還記不記得顧澤為什麼進球隊?」宋恩詩問。

  「不知道,」季初陽搖了搖頭,「我壓根沒想到他居然會參加。」

  他從一開始就沒想到顧澤竟然也在球隊里,他們倆雖然都不大喜歡學校里的人,但是季初陽可以跟別人交流,一起打球,一起去廁所,一起去小賣部,頂多算個高冷,但顧澤不一樣,他成績頂尖,卻常常遊離人群之外,別人說話他也愛答不理,一天加一起說不了幾句話,這應該算是孤僻。

  所以像他這樣的人,出現在萬眾矚目的球隊里就有些意想不到了。

  「那他有沒有說話去參加是因為什麼。」宋恩詩繼續問。

  「我想想啊,冰塊臉沒說過幾句話,但好像他說過……」季初陽費勁的回憶著顧澤不輕易開口都說過什麼,「他說『我們能進決賽吧?』也說過『我們一定要進決賽』,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決賽,決賽,宋恩詩努力的把決賽和顧澤聯想到一起,決賽能有什麼東西能影響到顧澤呢?站在場上的人?對,剛才晟姐說了,顧澤說『唯一一起站在場上的機會沒了』。

  「高三籃球打的最好的班級是哪班?」宋恩詩激動的問。

  「就是你許學長在的高三三班,」季初陽陰陽怪氣的說,「怎麼,你同桌剛被取消了比賽資格,你就要投奔別的球隊嗎?」

  「別開玩笑,我跟這分析呢。」宋恩詩按捺不住快要知曉答案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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