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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逆光少年和他的公主

  酒館晚上挺多人的,聽歌喝酒吃飯聊天,什麼人都有。

  宋恩詩莫名挺喜歡這個氣氛的,十八年了也沒來過這種地方,她正嗦著季初陽端來的麻辣小龍蝦。

  「喏,冰塊臉來了。」季初陽雙手環胸,看著門口。

  「顧澤。」宋恩詩帶著手套,朝他揮了揮手。

  顧澤點了下頭,朝著吧台走去,他把書包放在台下和晟姐說話。

  晟姐漂亮的眼眸彎彎,捏了捏顧澤的耳朵。

  「他們姐弟倆關係挺好的。」宋恩詩一口一個蝦尾。

  「父母早亡,晟姐一手把弟弟拉扯大,吃了不少苦,」季初陽往後撐了撐身子,「日子過得太不容易了。」

  「彼此相依為命,有個依靠總是好的。」宋恩詩嘆了口氣。

  季初陽沉默了不再說話,媽媽死的時候他才四歲,什麼都不懂的年齡卻親眼目睹了那個場面,一般的孩子恐怕早就嚇死了,可他就靜靜的站在那看著。

  「那裡是不是可以點歌。」宋恩詩指了指樂隊的地方。

  「他們隔一個小時唱三首,空下來的時間可以隨便唱,」季初陽看著她,「你要唱嗎?」

  宋恩詩搖了搖頭,「小龍蝦更吸引我。」

  季初陽和陳傑他們碰著酒瓶,臉頰上紅暈很明顯。

  嗦完最後一個麻辣小龍蝦,她摘下手套,擦了擦手指上的油,「舒~服,小龍蝦和雪碧真是絕配。」喝掉最後一口雪碧,宋恩詩滿足的說。

  「那是你沒嘗過這個。」季初陽拿著酒瓶在她臉前晃了晃。

  「我試試。」宋恩詩遞給他一個紙杯。

  「試個屁,」季初陽把酒瓶拿到一邊,「還真想喝啊,未成年不許喝酒,尤其是你這樣的女生。」

  「你不也是未成年嗎。」她聳聳肩。

  「我是男生,」季初陽又喝了大半瓶,「好好坐著,聽你同桌給你高歌一曲。」

  他脫掉外套遞給宋恩詩,走上那個樂隊的小舞台,沖著旁邊休息的一群人說,「傑哥,借用下吉他。」

  帶著鴨舌帽的男人沖他揮揮手,「自己調音啊。」

  季初陽勾起嘴角笑了,「謝了傑哥。」

  他手指修長,就是經常啃,指甲頭都是方方的,卻依然不影響美感,他調好音后沖著宋恩詩挑了一下眉。

  季初陽扶了扶話筒,試著餵了兩聲看有沒有聲音,「我不是喜歡做這種事的人,但是今天算是趁著酒勁吧,送一首歌給我的……同桌,《至少還有你》謝謝。」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說話間有些吞吐,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宋恩詩。

  前奏很溫和,他會彈吉他,他在彈吉他,他在唱歌。

  宋恩詩靜靜地看著他。

  這酒館舞台不大,竟然還有燈光,所有的光打在季初陽的身後,那一刻她竟然有些分不清那些是燈光還是他身上的光芒。

  「那個……同學,你真跟陽子是同學?」陳傑那幫人胖乎乎的那個開口問。

  「啊?」宋恩詩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不是同學是什麼呢?「我們是同桌。」

  「你看看這個是不是你。」胖子遞過來他的手機。

  手機上是一張遠景圖片,一排排的凳子還有球場應該是室內體育館,這不是十二中的體育館嗎?但好像裡面人穿的都挺厚的,長袖長褲,等等……那個白色羽絨服坐在看台上的人……這不是高一寒假她陪許七安去十二中打球時候穿的那件羽絨服嗎,沒錯,那個時候她還是乾淨利落的長發馬尾辮,這張圖是誰拍的?

  季初陽?她見過他嗎?

  記得那天她坐在看台上,雖然陪著許七安來了,可是他下場打球時她都在低頭看小說,他休息時倒是不少人給他打招呼,自己都沒在意,難道那一天季初陽也在?

  「這是誰拍的?」宋恩詩問。

  「你就說是不是你吧。」胖子說。

  「是我,可以告訴我誰拍的了嗎。」

  「我就說是她吧,陽子看著像是那移情別戀的人嗎?」胖子拿回手機對著瘦猴他們幾個說,「給錢。」

  ……這是拿她來打賭了。

  「這是陽子冬天拍的,你都不知道,他居然把他用了多年的神仙姐姐屏保換了,換上這個,我們都不知道是誰,問他他也說不知道,」胖子收了四張十塊的,遞給宋恩詩兩張,「問的急了,他說什麼『不出意外的話,她這輩子不會和我有什麼關係』,你知道這是什麼梗嗎?」

  宋恩詩啞然看著深情演唱的季初陽。

  他說的又有什麼不對,如果不是那麼多的意外,她又怎麼會來到十二中,又怎麼會遇到他,這一切的一切就彷彿安排好似的,就應了那句話,你命里該遇到的人,無論用什麼方法總會相遇的。

  那他是第一天上學就認出了她?

  宋恩詩把二十塊錢裝兜里,「待會給你們買好吃的。」

  她單手拖著下巴,腿已經在微微發抖了,怎麼剛才沒拿手機錄下來。

  小舞台上,黑t恤少年逆光而立,薄唇微啟,長指撥過琴弦……

  隨著音樂結束,吃飯的人也騰出來雙手把掌聲送給這個深情少年,瘦猴也吹了一個長長的口哨。

  「怎麼樣。」季初陽已經走下舞台來到她身邊。

  宋恩詩猛的回過神來,「太棒了。」

  季初陽看著刻意背過身去的幾人,「你們背著我做什麼了。」

  「沒什麼,贏了二十塊錢,」宋恩詩把兜里的紙幣掏了出來,「咱們出去買點吃的吧。」

  「小吃貨。」季初陽寵溺的颳了刮她的鼻頭。

  不遠處有家便利店和滷味鴨脖店,她挑了幾包果乾又打包了點鴨脖鴨腸鴨翅什麼的,七七八八又搜羅了一堆。

  「你就贏了他們二十塊,你這買的得有小一百了吧。」季初陽說。

  「人多,買那一點不夠塞牙縫的。」宋恩詩拉開小包拉鏈準備付錢,季初陽已經掃碼付過了。

  就那一瞬間,他看到了他手機主屏幕的背景,就是胖子偷拍他手機里的那張,胖子說的是屏保,估計是怕被發現把屏保換成了純黑色的一張圖片。

  「手機方便,」季初陽把手機放兜里,拎上大包小包的零食,「再說都是我朋友,你掏錢也不合適。」

  「這有什麼。」宋恩詩拆了一包青梅。

  季初陽把一堆零食放在桌子上,「你詩姐請你們的。」

  「謝謝陽哥同學。」

  瘦猴和胖子拆開塑料盒的包裝,笑著說。

  宋恩詩尷尬的笑笑看著季初陽,他小聲的湊到耳邊說,「東西都是你挑的,我就付了下錢而已。」

  那一刻,就那一刻她淪陷了。

  宋恩詩眸光微動,她拉開椅子走到吧台邊。

  「那邊的鋼琴可以用嗎?」她問。

  顧澤正在擦高腳杯,抬眸點點頭。

  一般樂隊用的都是電子琴,這台鋼琴放在舞台的最角落,一看就不是樂隊的,應該是酒館老闆的,所以她得到老闆弟弟的同意後走到鋼琴前的凳子上,她沒有穿裙子,所以用手順了一下褲子。

  和季初陽不同,她的手如柔荑,放在白色的琴鍵上就像一張背景圖。

  她試著活動了一下手指,往日的熟悉感瞬間涌了上來,不說其他的,舞蹈和鋼琴真真是她的拿手項目,從兒時記事開始就已經在學了。

  一隻手的指尖搭在鋼琴上,她選了首網劇的主題曲,她很喜歡這首歌的旋律。

  就在某一天,你忽然出現,你清澈又神秘,在貝加爾湖畔……

  琴聲讓浮躁的心情平靜,彷彿置身於湖邊的蘆葦盪旁……

  這首歌很有意境,詩詞遇上歌,既凄涼又美麗,既深情又清澈。

  季初陽托腮看著似天使般的她,記得初見時她坐在體育館的椅子上看書,白色厚重的羽絨服掩蓋不了她的美麗,有的人就是這樣,穿著普通的衣服,簡單的馬尾辮,便能讓你久久不能忘懷,她便是如此。

  彈完最後一個音符,手指離開末尾的那個琴鍵緩緩升起來收尾,公主站起身微微彎了彎身子,台下無一不被這優美的琴聲所吸引。

  在這喧囂浮躁的日子裡,能被這樣一曲撩人心魂的鋼琴曲撫慰一下內心,唯有舒坦二字可以形容了。

  「陽子,出來一下。」陳傑夾著煙,拍了拍季初陽的肩膀。

  「別亂跑,在這等我。」季初陽知道這個時候陳傑喊他應該是下午交代的事有結果了。

  他們剛走出門,瘦猴和胖子就探著腦袋湊了過來,「同學你和陽子怎麼認識的?他從來不跟女生接觸的。」

  問的這麼直接,看來是真的好奇心很重了。

  看在那二十塊錢的份上,勉強透露一點點吧……

  「我是轉學過去的,和他同桌。」宋恩詩回答。

  「就這樣?」瘦猴看來是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沒有預期的那樣轟轟烈烈。

  宋恩詩嗯了一聲。

  還真是透漏一點點。

  這也是實話,就算季初陽第一次見她是在半年前,可他們倆的第一次正式相遇就是不久前剛轉學過來的那天啊。

  她對季初陽的第一印象說不上討厭,但絕對不是可以成為朋友的那種,從內心散發出來的恐懼讓她膽怯,想離這個男生遠遠的,可慢慢的她發現,他的外表雖然冷厲拒人千里之外,可內心卻溫暖散發光芒照耀著她。

  她不知道那個陽光朝氣的皮囊下藏著真正的他,膽怯,自卑,不自信。

  「真是我們宋大美人兒,」黃毛趴在宋恩詩面前盯著她,「還以為躲哪去了,原來不上學了來酒館當服務員來了,還是當三陪來了?」

  宋恩詩看到那張臉差點沒從凳子上跌下來,即使平靜說出那件事,她也永遠不會忘了那天下午發生的事。

  黃毛伸手摸向她的臉,她全身幾乎都在抖,向門外看了看沒有季初陽的身影,晴天霹靂般,用盡最後的力氣打開那人的手。

  黃毛笑的下流表情讓她噁心。

  「咱們大美人生氣了,沒關係這次哥哥不嚇你,既然你出來了,那就開個價,」黃毛被她打開手也不生氣,反而對著身後一幫人五人六的混混說,「但是價格你開了,哥哥們給不給就不一定了。」

  「是啊,上次要不是警察耽誤事,」一身肥油的那個人說,「這次你可跑不了了。」

  同樣都是胖,怎麼季初陽的胖子朋友就看著比這人順眼多了。

  胖子和瘦猴推開黃毛,站在宋恩詩身前,挑著眉毛一臉不屑的問,「怎麼個意思。」

  「這妞是跟著你們來的?」黃毛身後的紫色殺馬特問。

  「怎麼了,不行嗎?」胖子有氣勢的拍了一下桌子。

  「還真出來陪了,」黃毛抱著胳膊,一臉誇張吃驚的說,「媽死了缺錢,你跟哥哥說啊,也不是不能資助你的,是不是啊哥幾個。」

  「是啊,我這存了好幾億呢。」殺馬特戲弄的說。

  宋恩詩沒聽出來他話中的意思,只想到如果你真有好幾億,哪至於混成這樣,常在街上混的瘦猴和胖子自然聽出了話里的另一層意思。

  「我艹你媽。」胖子抄了個瓶子就輪在殺馬特頭上。

  這一瓶子把殺馬特砸地上了,也把黃毛幾個人給砸蒙了。

  兩幫人扭打在一起,各種髒話都罵了出來。

  「敢在老娘地盤鬧事。」晟姐拿了個酒瓶子就要過去,在看到華哥從門口進來的那一刻瞬間失了氣勢,悄默默的把瓶子放回原處,「華哥。」語氣中盡顯撒嬌委屈的意味。

  在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顧澤就把宋恩詩帶到了安全區,「季初陽呢?」

  「我不知道,陳傑喊他出去了。」宋恩詩搖了搖頭,他如果在的話黃毛他們幾個估計早就躺在地上了。

  「靠不住。」顧澤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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