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觥籌交錯鴻門宴，笑裡藏刀有禍心
我跟著舒老師來到了二樓的包間。不大的包間顯得格外安靜，就好像與外界隔絕了一樣，是個適合談事情的地方。
我們提前到了，楊老師還沒有來。舒老師就叫我隨便先坐著，想想一會見到楊老師后，怎麼把我的需求直接而又不失婉轉地表達出來。
舒老師說了楊老師是個不好說話的主，而且還是喝酒高手，一般人拿他沒辦法，到時讓我少喝酒，少說話，盡量不要用酒去招惹他。另外舒老師還特意強調了，楊老師可能會帶幾個人過來，那幾個人也不是善茬，都是酒桌上的高手，喝酒不要命的主，讓我小心提防。舒老師說道我此時最主要的是想想怎麼表達我的意圖，其他的暫時不重要。為了我的事情，所以我思考的很認真，生怕說錯一個字就前功盡棄。
我跟舒老師合計了大約半個多小時后，包間外有走動的聲音，而且還不止是一個人的腳步聲。
舒老師可能聽出來是楊老師來了，示意我去開門迎接他們。
我開門後走到門外，就看到有一個戴著黑色金邊眼鏡的中年男子帶著兩個人向我們這邊走來。此時我就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口，等到他們到了門口后，還沒等我說話的時候，中年男子主動伸出手跟我握手並問道：「你就是姜明辰同學吧？」
我一愣，他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接著我快速反應過來，把雙手伸過去跟他握在了一起，說道：「您好。我叫姜明辰，您是楊老師吧？」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說道：「不敢不敢，我哪裡是老師，叫我老楊就可以了。」
說著鬆開了我的手，大步走進了包間，並與站在包間外側的舒老師握手寒暄了幾句。然後其他人分別跟我打招呼后，魚貫進入了包間。
等我進去后，我驚訝地發現不抽煙的舒老師此時點著煙跟同樣抽著煙的楊老師聊著天。我帶上門后，楊老師指著一個位子說道：「小姜啊，你坐這裡，靠近我。」
我看了舒老師一眼，他沒說話，示意我按照楊老師說的做。我就坐到了本來不該是我坐的副陪的位子上。
楊老師跟舒老師大體聊著平常公司及學校里的話題，他們的聊天顯得特別親切，根本不像今天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似的，而且我發現楊老師也沒有舒老師說的那麼不好說話啊。
後來的事實證明，我還是太年輕。
不一會兒，酒菜就上滿了桌。我一看，嚇了一跳，我們就五個人，而上了十瓶酒，不是啤酒，而是白酒。我打量了一下酒的度數，都是五十六度的二鍋頭。看來今天真如舒老師說的那樣，是一場不要命的酒局，我要小心了，要提高警惕。但是不一會兒，我還是掉進了自己挖的陷阱里出不來了。
跟楊老師一起來的其中一個人主動起來給舒老師滿上了酒。我其實不懂他們的酒桌規矩，坐在那裡不動。舒老師就說：「小姜啊，別坐著不動啊，快起來，孝敬孝敬前輩。」
我聽明白了舒老師的話，這可能是雙方戰鬥的開始，他們三個人，我們兩個人，有點落下風啊。我開開一瓶酒，站起來笑著說道：「楊老師，您是我的前輩，晚輩我來孝敬孝敬您。以後還請您多多提攜。」
說著我就從楊老師開始，挨個給他們滿上了酒。
他們其中一個小子此時也站起來說道：「姜同學，孝敬前輩要拿出誠意啊，來，先干為敬。」
我懵的一下，心說壞了，掉進自己挖的坑裡了。但是先是我說的孝敬前輩，人家又那麼說了，我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我看了一眼舒老師，發現他並沒有阻止我或者跟我說什麼話，我就端著酒杯站起來說道：「那晚輩我恭敬不如從命了，我先干為敬。」說著一仰脖把一杯酒喝了下去。火辣辣的感覺瞬間從嗓子眼鑽到肚子里，又從肚子里返上來頂到嗓子眼裡，燒灼整個食道跟胃的感覺別提有多難受了。我緊閉著嘴巴憋了好長時間才緩過來，眼淚都流出來了。
楊老師看我先幹了一杯，就說道：「小姜好樣的，好樣的，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我心想去你媽的，還不都是因為要求你辦事，要不誰喝這個酒。雖然我心裡在罵他，我還是面露笑容地跟他說道：「認識前輩您是我的榮幸，我初來乍到，就應該這樣的。」
我自認為說話沒有破綻，其實是漏洞百出的。其實在酒桌上，最好不要說話，說話越少越好。說話多了漏洞就多，你越填漏洞越多，所以這種陪酒的場合最好不要說話，而我今天就犯了大忌，對方說一句我就接一句，最終導致我的不歸路。
跟楊老師一起來的另外一個小子說道：「孝敬前輩要有三啊。來，姜同學，你才喝一杯，還不夠，還得兩杯呢。」
這又那是哪裡啊。我茫然不知所措。這時舒老師可能看出我的難處了，就主動跟那個人說道：「來來來，咱們大家一起喝一杯，今天在這裡吃飯，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那麼見外，以後見面喝酒的機會還多的是。」
舒老師給我打了圓場，見機不好，我就閉口不言了，只聽舒老師的了。端起酒杯跟著舒老師與其他人碰杯后，用眼睛的餘光看著看他們，發現他們並沒有喝完，而我也就把酒喝了一半，快速把酒杯放下了。
我心想，我終於解脫了，這酒是真難喝，我又暗暗決定以後要戒酒。但是戰場上你解脫了，就得有人替你扛著。此時舒老師就是那個替我頂雷的人了。
對方那兩個小子，在大家一起喝完后，主動給舒老師滿上了酒，但是他們並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倒酒。只見他倆輪番上陣，一個接一個地跟舒老師干，我發現舒老師也是強撐著。
我知道我失職了，把最艱苦的戰場讓舒老師頂了。想到這裡，我也不管舒老師的警告了，主動給楊老師滿上了酒，並跟他喝了起來。
我也學著那兩個人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笑呵呵地倒酒，然後笑呵呵地請楊老師喝。
不一會兒，地上就狼藉一片，東倒西歪的酒瓶子堆了五六個。
我此時已經有點迷糊了，就感覺眼皮打架，有點睜不開了。
但是我強撐著自己虛弱的身體，看向舒老師，他好像也有所不支了，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怎麼的，我感覺舒老師的身體也在搖搖晃晃。
大約喝了六七瓶酒後，我還有點意識的大腦就聽到楊老師笑著說道：「小姜同學好樣的啊。後生可畏啊。」
然後他扭過頭去跟舒老師說道：「小姜不錯，不錯。」
……
到這裡我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後來再發生什麼事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