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慘不忍睹保條命,鼓勵揭發白瞎子
木門打開后,隨著光線,我看清了眼前的一幕。
眼前的一幕確實嚇人,就連老潘這種救死扶傷,看慣生死的人都為之動容。
只見躺在碎石床上的女子,面色蒼白,頭髮胡亂耷拉著,鮮紅的血都把頭髮粘在一起。女子肚子上插了一把鋼刀,露在外面的都有一尺多長,血汩汩不停地從刀口周圍往外涌,順著衣角流到了散落著雪花的地上,將本就不多的白雪染紅了一片。女子的下肢不自覺地抽搐著,像是在訴說著自己即將冤死的怒氣。女子腳上的鞋已經丟了一隻,另外一隻腳上的鞋,也半脫著耷拉在地上。在碎石床的旁邊,胡亂地堆放著一些兇器,有鐵鏈、斧頭、剪刀還有麻繩。
碎石床旁邊躺著的白衣男子,夾雜著血液的鬍子粘在了衣服上。發簪盤起的頭髮上,也被鮮血侵染。右手上抓著一小塊黃紙,上面好像還有字。左手食指勾在一把剪刀上,剪刀斜著插到了地上。此人好像不省人事似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碎石床旁邊有個抱著頭蹲在那裡的中年男子,血不停地從手指縫裡往外流,滿臉都是血。他的另外一隻手,耷拉在身旁,看樣子好像骨折了。
宋偉健跟幾個先前進來的村民,分別用自己的身體將三個人死死地壓在地上,讓他們動彈不得。而我小腿此時已經失去了知覺動彈不了,食指由於受傷還在流血不止。
我四處尋找著李亮,發現他好像也有受傷。
我仔細聽被害女子的聲音,全然聽不到她呼吸的氣息,就像已經死去了一樣,要不抓緊時間急救,恐怕凶多吉少。
老潘他們看了眼受傷的女子,一個箭步跑過去,從急救箱里取出繃帶就給女子包了上去。老賈醫生想把刀拔出來,被老潘制止了。老潘急切道:「不要拔,拔出來血更止不住。」說著把急救箱里所有的繃帶都取了出來,給女子包紮傷口。
包紮完了,老潘趴在女子的面前,用耳朵聽了會女子的鼻息,對大家說:「還沒咽氣,還有救。快,抓緊時間。」
老潘吩咐圍觀群眾抓緊時間打120急救,同時報警。人群里七嘴八舌地說道早有人報警了,讓老潘他抓緊時間安心救人。
老潘他們迅速給女子肌注了一針腎上腺素及呼吸興奮劑,過了一會,女子總算有了一點呼吸的聲音了。
崔阿姨帶著劉家妹妹、賈姑娘及老郝兒媳婦也擠了進來,打著手電筒給女子建立了靜脈通道,輸上了液體。
這時從衛生院跑過來的小王同學,急匆匆地擠進了人群,找人合力展開了擔架,老潘他們小心地將受傷女子抬了出去。
此時我也強忍著疼痛一瘸一拐地跟著出了門。老潘回頭看了我一眼,發現我的手指血流不止,就親自過來給我敷上雲南白藥,並用力包紮了起來。包紮完了,我跟老潘說:「我沒事,你們快去救治其他人吧。」
受傷女子救治完畢后,在急救車還沒到的空隙,老潘他們又把受傷的中年男子及其他人一一進行了止血包紮,他們並無大礙。
在村民扶起白衣男子的時候,老潘鄙視地看了一眼,對身旁的老劉、老賈說道:「別救了,他的死活不管咱們的事。」而「仙兒」總歸是「仙兒」,命硬。白瞎子在眾人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睜開了眼睛,並無大礙。
白瞎子還想掙扎著逃脫,又被宋偉健他們合力摁在了地上,並用碎石床旁邊的麻繩把手腳捆了,就像死狗一樣,扔了旁邊。
一個小時左右,120急救車及3輛警車同時到了。
大家小心翼翼地把受傷女子抬到了車上,受傷的中年男子非要上車跟著去。我經過打聽才知道,受傷的中年男子是被害女子的父親——親生父親。
120急救車拉著他們父女走了后,警察進了屋內,把像死狗一樣的白瞎子拖進了警車裡。縣裡的警察對白瞎子早就耳熟能詳了,不用問,這次又是白瞎子作的亂。
以前白瞎子作亂,警察抓了他后,老百姓都保持沉默,不敢言語,害怕白瞎子像報復老趙家一樣,報復自家頭上,所以每次白瞎子都能逃脫法律的制裁,頂多在看守所蹲幾天就被放回來了。
接著警察把白瞎子此次作亂的幫凶——那幾個被宋偉健他們摁倒的地痞流氓,也一併拖到了警車裡。
事情到現在總算平息。
我強忍著劇痛一瘸一拐地跟在人群的後面往衛生院走去,抬頭一看,李亮也是一瘸一拐地走著。我就笑著朝他喊:「亮哥,你也挂彩了啊?」
李亮停下來,等著我一起走,並說到:「白瞎子太可恨了,這次不能再便宜他了。咱們要發動群眾大膽揭發舉報他,把他的累累罪行公之於眾,讓他受到應有的法律制裁。」我也有此意,就高聲向人群喊去:「各位鄉親父老,咱們要大膽揭發白瞎子的累累罪行,不要讓他再禍害人了,要讓他受到應有的法律制裁。」
老潘聽到我的喊聲后,回頭走到我面前。並攙扶著我說道:「別喊了。你這麼喊沒用。要挨家挨戶地到他們家裡做工作才能行。這麼喊誰會響應你,要給他們講清利害關係,許給他們好處,最好尋求鄉政府或者更高的外援才行。」
老潘一席話,說的我茅塞頓開。
我們幾個遠遠地望見衛生院里站滿了人。老潘帶著我們擠進去后,老郝醫生他們正在給幾個村民止血包紮傷口,有兩個村民眼角都腫了。我看了下他們,是剛才著急跟著我們一起跳進去救人的人,原來他們也挂彩了。我強撐著疼痛的身體,用力地再次向圍觀的群眾喊去,讓他們大膽揭發白瞎子的罪行,這次不能白白讓他跑了。
此時,崔阿姨他們也發揮了農村大爺大媽嘮家常的特色,三五成群地跟圍觀的大閨女小媳婦們就嘮開了。你一言我一語地指責白瞎子的不是。我看有希望讓他們加入到揭發舉報白瞎子的行列里,就再接再厲地使勁。
我也不管我的疼痛了,招呼我們幾個,就連賈穎跟宋偉健他們也加入到我們的隊伍中,樓上樓下地搬凳子,倒水泡茶,讓這幫對白瞎子恨之入骨的人坐下來形成統一陣線。
衛生院里一時好不熱鬧,人聲鼎沸,鬧鬧哄哄的。但是這個場面我喜歡,群眾的情緒越高昂,調動他們的積極性就越容易。
鬧鬧哄哄地一下午,臨近晚飯點了,群眾的情緒達到了最高點。一個個地現身說法,一板一眼地指責白瞎子對自己或者自家做下的孽。
小戰跟小王同學是個有心人,默默地記錄下了他們的講話,並請他們簽個字或者畫個押。不一會兒,檢舉材料就積累了厚厚的一沓。這些人臨走的時候,都基本答應了,開庭得時候,會出庭作證的。
等人三五成群地即將散去的時候,衛生院門口突然跑進來一個人,大聲喊道:壞了,壞了,沒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