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2章 你看行不行
「凌總，請問你不在教育局安排的學校出現，卻在這所小學里呢？」
「凌總，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凌總，你是在這所小學畢業的嗎？」
「凌總，你打算怎麼幫助這所小學？」
記者其實也沒幾個，而且大多有官方背景。記者的數量不多，但問題卻不少。不過無論是那個記者提問，凌霄都盡量滿足人家的提問。他是這麼想的，他已經放了聶天齊一次鴿子了，要是再得罪這幫記者，那他真不好給聶天齊交代了。
聶天齊和周常德談話，聶天齊聽的時候多，說的時候少。周常德說話的時候一臉憤慨，眼角的餘光也時不時瞄一眼凌霄注意到的那個官員。凌霄發現，只要是看那個官員的時候，周常德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仇人一樣的眼神一樣。
多半就是那個傢伙了，凌霄心裡越來越肯定了，可是他還是不知道這個官員究竟在教育局裡任了什麼職位，又有什麼背景。他的好奇心越重，想知道答案的心思也就越強烈。
「你們不要老是採訪我嘛，名族小學的學生，還有老師，你們也應該去採訪一下嘛。」凌霄笑著對記者圍著他提問的記者們說道。
記者們該問的問題也問得差不多了，拍照的也拍了好幾張照片，攝影的也拍攝了需要的片段。凌霄這麼一說，幾個記者也笑了笑，改去採訪學生和名族學校的老師去了。凌霄搶在一個記者的前面，將呼和茉莉叫到了一邊。
「那個人，是誰？」凌霄悄悄指了一下站在操場上看著聶天齊和周常德說話的官員。
呼和茉莉順著凌霄的手指看了一眼，認清楚那人的臉，小巧的鼻頭頓時皺了起來，「哼！他呀，他就是教育局的局長，名叫黃才學，就是他將我們學校外包給承包商的。學校還沒建起來，他就買了一輛二十多萬的小汽車呢。」
「周校長舉報過嗎？」
「舉報過啊，還不止一次呢，可是沒人管啊。」呼和茉莉一臉苦澀的意味，「至於那個承包商，那就更沒人能管了。哎，這些事情，不說還好，一說起來我就很生氣。」
「你知道那個承包商？給我說說。」凌霄說。
「那個承包商叫田偉，據說是混社會的，跟著一個很有勢力的老大，黑白兩道通吃呢。」呼和茉莉說道：「至於誰是他老大，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確定他就是一個混社會的，修建學校的時候他總共才來了兩次，每一次身邊都跟著一大群流里流氣的小青年，說話也特別沖。後來，我還聽說修建學校的建築工程連工錢都沒拿完。」
黃才學，田偉，凌霄記住了這兩個名字。原本只以為是黃才學這個貪官貪墨了修建學校的錢款，卻沒想到又冒出來一個有黑社會背景的承包商。凌霄不禁想起了那個被他扳倒的湯全，湯全也是一個混社會的，為惡一方。當初他對付湯全的時候也很吃了些苦頭，一個鄉鎮上的惡人就已經這麼難對付了，這個田偉有更大的背景，那豈不是更難對付了？
想到這點，凌霄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並不想與黑社會的人發生什麼矛盾，但是眼前這事情，他還真是管定了！
「凌先生，我告訴你這些，但你千萬別去找那個田偉啊，你事業成功，有著美好的前途，他那種人卻是破罐子破摔，你跟那種亡命徒相鬥，你會吃虧的。」呼和茉莉似乎是猜到了凌霄的心思，關切地提醒凌霄。
「沒事，我會注意的。走，我帶你去見見聶市長，我把你的問題給他說說，他會幫你解決的。」凌霄說。
「好啊。」呼和茉莉開心地應了一聲，可跟著又擔憂了起來，「凌先生，聶市長不答應怎麼辦啊？我好緊張的。」
凌霄笑道：「不答應，我就請你到我們公司來上班，你看好不好？」
呼和茉莉羞澀地笑了笑，「不好，我喜歡教書，我也只會教書，別的都不會。」
凌霄不忍再逗趣她了，安慰地道：「放心，聶市長是一個很好的人，你這種情況他肯定是要幫忙處理的。他不答應，我跟他翻臉。」
呼和茉莉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
這一次，她的酒窩有些深一些的感覺。臉上有酒窩的女孩子笑起來最好看，凌霄微微呆了一下。這倒不是他有多好色，看見漂亮的女人就色迷迷的，只是呼和茉莉實在是太漂亮了，太有氣質了，是男人都忍不住要多看她兩眼。更何況，她還多次對著凌霄笑。一個漂亮得有些過分的女孩子對著你笑，難道你會板起臉跟人家說話嗎？如果你真那樣做了……你有病啊？
凌霄和呼和茉莉走過去的時候，周常德和聶天齊已經談得差不多了。周常德已經簡單地說明了情況，聶天齊也聽了，但他沒有立刻表態。他對周常德說道：「周校長，你反應的問題很嚴重，我需要調查一下才能給你一個答覆。你能理解？」
周常德是個火爆脾氣加急性子，聶天齊這麼說他明顯有些不高興，只是冷淡地點了點頭，連話都沒說了。
「聶大哥，我跟你說個事。」凌霄走了過去。
聶天齊看著凌霄，「什麼事？」
凌霄將呼和茉莉的情況跟聶天齊說了一下，最後又說道：「這麼好的老師，這麼好的品德，茉莉老師來我們巴田市支援教育事業，那是我們的榮幸啊，如果我們連一個身份都不給人家，那還不寒了她的心啊？這事，你就看在我的情面上，快速處理一下怎麼樣？」
周常德和呼和茉莉聽了凌霄說這話，手心裡都捏出了一把汗來。別人求人，那都是刻意矮三分的，無論是神情還是語氣也都是恭恭敬敬的，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求人的，直接要市長處理，而且是快速處理！
就在周常德和呼和茉莉都認為聶天齊會不高興，甚至是拒絕的時候，卻見聶天齊笑了一下，「你這小子，明天行不行啊？」
「今天，最好你現在就表個態。」凌霄說。
這種情況，就連周常德和呼和茉莉都忍不住想衝上去捂住凌霄的嘴了。人家市長已經答應明天處理了，他卻得寸進尺，要現在！
周常德和呼和茉莉再次認為聶天齊要生氣了，可兩人的感覺再次出錯，聶天齊只是白了凌霄一眼，跟著就說道：「你小子，好，我給你這個面子，下次我有事求你的時候，你別給我掉鏈子啊。」
凌霄忙說道：「肯定，絕不掉鏈子。」
聶天齊向黃才學招了招手，「黃局長，請你過來一下，我跟你說件事。」
原本就一直觀察著這邊的情況的黃才學跟著就走了過來，肥臉上堆著笑，「聶市長，你有什麼指示？」
聶天齊又向呼和茉莉招了招手，呼和茉莉趕緊走了過去。
「這個呼和茉莉老師是來支援我們西部教育事業的，怎麼到現在還沒個正式教師的身份呢？這事你知道嗎？」聶天齊說道。
「我不知道啊，肯定是遺漏了，我回去查查，如果條件符合，我立刻給她一個正式教師的身份，登記在冊，你看行不行？」黃才學假裝不知情，也裝得好像很重視的樣子，但他肯定是不會去查的，他只是敷衍一下聶天齊。
聶天齊看了黃才學一眼，淡淡地道：「不，不行，我要你現在就處理這件事。這樣，下午三點之前，我就要一個明確的結果。你看行不行？」
你看行不行？
同樣的「你看行不行」，聶天齊可以直接說「不行」，但黃才學卻不可以說個「不」字。他要是這樣說了，那麼他這個局長恐怕會變成科長，然後從科長變成門衛。在華國的官場，你要想用你手中的權利做壞事很容易，你要想做好事同樣也很容易。
「這個……」黃才學漲紅了臉，緊張了起來。他已經在猜測周常德和聶天齊說了什麼了，聶天齊此刻咄咄逼人的氣勢，很明顯就是針對他來的。
聶天齊的面孔微微一沉，「黃局長，你的意思是不行，是嗎？」
「不是不是，我馬上就去辦。」黃才學跟著就往校門外走。沒走出校門，他就拿出手機一邊走一邊打電話。
凌霄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暗暗地道：「這傢伙一定會打兩個電話，一個是讓教育局的人給呼和茉莉辦證登記入冊什麼的，另一個恐怕是給那個田偉打的？」
不管他給誰打電話，這一次他恐怕是難善其身了。
「謝謝你，聶市長。」也許是太激動了，呼和茉莉的浩眸之中滾出了晶瑩的淚水，明明是落淚，但她的臉上卻還帶著笑容。
聶天齊笑著說道：「不用謝我，這是你應該得到的待遇。如果你實在要謝的話，你就謝凌霄，如果他堅持留在這裡，我也不會到這裡來。如果他不告訴我你的情況，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謝謝你，凌先生……我……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呼和茉莉一邊哭一邊笑，好尷尬的樣子。
「瞧你又哭又笑的，臉都哭花了。」凌霄也笑了。
「真的嗎？」呼和茉莉忽然緊張地往她的宿舍跑去。
聶天齊湊了過來，低聲說道：「小子，我這麼做夠意思？不過你也不要太花心了，處處留情。年輕人風流一些沒什麼不好，但也要有個度，縱慾可就不好了。」
凌霄，「……」
「我幫你，你一得幫我，有一個貧困村，我打算在那裡招收五十個工人，我把他們安排到你廠里上班怎麼樣？」聶天齊說。
「沒問題，但你可不可以不要說我花心啊？」凌霄一本正經地道：「我是很正經的人。」
聶天齊忙說道：「好好，算你是正經人，行了？」
算你是正經人。
凌霄，「……」
他忽然發現與聶天齊關係太好太熟，有時候也有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