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一章 睡覺了

  村長說話的時候，其他人都沒有說話，似乎是沉浸在了村長的話語裡面。當然，村長也是一樣的，邊說著，邊想著，似乎完全就是想起了那個人的音容笑貌，彷彿那個人就在現在他們的身邊一樣。但是，實實在在的，這裡就我們幾個人，再沒有其他人了。 

  不過，村長說完了，而我卻注意到一個細節，那就是村長在說話的過程中，提到了自己，提到了司婆婆，提到了藥師，也有瞎子聾子，還有瘸子，但是卻沒有狐狸臉。 

  「村長，我能問個問題嗎？」我小心翼翼的說道，生怕打擾到了他們幾個人的回想，以此招來麻煩。 

  「你說吧。」村長笑嘻嘻的，雖然還是處在會議的過程當中，但是，看的出來，他倒是很願意回答我的問題。也可能是我站了那個人的光吧，讓這些人沉浸在會議裡面，不願意找我的麻煩。 

  「我剛才聽你說這個秦牧的故事，我完全聽懂了，可是，我剛才怎麼沒聽到這位前輩啊。」我指著狐狸臉說道，其實，我並不是想要問這個人是否存在，我是想要知道在他們的回憶的這個過程裡面，這個秦牧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學到了哪些技藝。在我的心裡，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崇拜這個人的。 

  「他？哈哈哈——」村長見我問狐狸臉，頓時開始哈哈大笑。同時，剛才我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刻意的壓制聲音，因此，其餘幾個人倒是也都聽懂了我說的話。他們的臉上怪異的閃過一絲我說不上來的神色，然後，和村長一樣，都開始哈哈大笑。 

  而我注意到，狐狸臉先是漲紅了臉，繼而看上去很是憤怒，可是，憤怒就憤怒吧，眼見著眾人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他自己卻又散掉了身上的怒氣，然後隨著眾人，咧著嘴，呵呵呵的笑起來。只是，笑著的幅度沒有其他人的大而已。 

  「好了好了，狐狸臉，你給他們說說吧。」村長笑了半天，估計實在是笑不動了，揉著肚子，然後看著狐狸臉說到，同時說話的時候還忍不住嘿嘿的笑兩聲。 

  「說什麼說。」狐狸臉雖然笑著，但是卻底氣很是衝動的說道。同時，在他說話的時候，我注意到其他人都忍者笑，就想聽他說話的。 

  「說說吧，說說吧，哈哈……」司婆婆催促到，同時已經開始忍不住笑的不行了。 

  「好好好，我說我說。」狐狸臉似乎是害怕被別人笑的不行，因此認輸了，只好告饒然後說這個事情。 

  「我是被那小子抓過來陪著幾個老頑童了。當時，問我也是世間一等一的高手，當然，這小子遇到我的時候，我也是遇到了瓶頸，並且，當時我也有仇家在四處找我尋仇，我思量著長久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好歹得找個人繼承我的衣缽啊。正是在這個時候，我遇到了這個小子。 

  我一眼就看上了這個小子，然後找到他，告訴他我要教他技藝。可是呢，這個小子卻完全不領情，說什麼自己已經有了好多個師傅，再也不麻煩我了。我那個暴脾氣啊，當時一聽，嘿，這人，你不讓我教，我還偏要教你，文的不行我就來武的。當時我就想把這小子抓起來，帶到一個美人的地方，然後教他我的技術，等他學會了，也就沒什麼事了。可是，我竟然輸給他了。也是這樣，我才被他帶到了這裡，陪著這幾個老頑童的。」狐狸臉似乎有點不滿意，然後斜著眼睛看著其他人說道。 

  可是，其他人聽著他的話，似乎想到了什麼，剛開始還在認真的聽他說話，可是，就是在他說完的時候，都已經忍不住開始哈哈大笑了，甚至，瞎子笑的直接躺在地上開始打滾。而聾子則是指著狐狸臉的臉大聲的笑著，同時說著自己聽一次笑一次。 

  狐狸臉的臉上有點難堪了，但是，他還是陪著眾人一起笑著。根據我的觀察，這些事，他們應該是說過很多此了，但是，每一次都應該會這麼開心的笑著。 

  「狐狸，你……你給大家述說……說說那時候你和牧兒打架時候的……的情況。」話是藥師說的，但是，藥師笑的連話都說不完全了。 

  「你個死藥師，滾一邊去。」狐狸臉惱到，「不就是當時被牧兒打敗了好幾次嘛。這有啥可丟人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個道理你懂不懂。」狐狸臉看上去真有點氣憤了，但是，也看的出來，他對這一幫子人，是實在沒辦法了。 

  「來來來，我給你們說。」藥師守住了笑，然後看著我們兩個說道，其他人也都豎直了耳朵，開始聽起來，「當時狐狸臉也算是一方霸主了，收下的弟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可是，這貨就是不給弟子們教習功夫，只讓他們一天打掃衛生……」 

  「那是他們資質太差，我教會了他們，就等於送他們去閻王殿了。」要是還沒說完，狐狸臉就開始打岔了，藥師沒理會她，繼續開始說話。 

  「不過，在他遇到牧兒的時候，他的確是認為牧兒才是他的功夫的接班人，其他的那些人，都是扯淡。可是，要知道牧兒當時已經是天魔道教的少教主了，哪裡還會在意他那一點毛毛雨。因此，牧兒是根本就沒理會他。」 

  「倒是他這個人脾氣也太乖了，那麼多人想要學他的本事，他不去教，看到了我們的牧兒以後，就認定我們的牧兒才能夠繼承他的衣缽，因此，他就是死纏爛打的追著我們的牧兒不放手。的確，如他剛開始的想法一樣，是想要將牧兒擄走，放置在甚少老林裡面，然後教習 他的功夫。」 

  「第一次和牧兒對決，他失敗了，他以為是自己狀態不好。第二次，他失敗了，他以為是當時選擇的地方不對。可是，第三次第四次甚至第五次，都失敗了，按照一般人的想法來說，牧兒夠給他面子的了，只是擊敗他，各奔不會傷害她，可是呢，這狐狸臉就是想要收牧兒當弟子。牧兒是再是飯透頂了。」 

  「這狐狸臉竟然是越挫越勇，每次被牧兒打敗，回去休養一下，然後就去找牧兒幹上一架。時間久了，牧兒從來都沒有輸過，甚至，在這些戰鬥的過程中，牧兒早已經學會了他的技藝，只是，並沒有經過他的教學而已。」 

  「這狐狸臉死活不省心，發誓一定要將牧兒抓到深山老林裡面，然後交給他技術的。可是，就在他最後一次找牧兒之前，他被人設計陷害了。臉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是術法者所傷的。當時，這人倒是也硬氣，決定了第二天去找牧兒的，第二天一早，就見他支撐著起來，然後，去找木耳了。」 

  「這一次，他成功了。牧兒心甘情願的讓他帶著，向深山老林裡面走去。只是，在半路上，卻被他的仇家看到，然後，十幾個仇家糾纏在一起，跑過來尋仇。這狐狸臉本來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只是靠著想要抓住牧兒這一口氣支撐著的，眼見著這麼多人來，自然是沒支撐幾下，就倒下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到這個地方了。狐狸臉上的那隻狐狸，就是我自己，都弄不掉，最後，只能夠是將他的命救回來，臉，也就是這樣了。 

  狐狸醒來一看，自己的臉變成了這個樣子，本來自己是打算把牧兒擄走，教他學東西的，卻沒想到最終自己的命還會牧兒救的，因此，他也不跳彈了，死皮賴臉的在這裡住下來，竟然不走了。一晃，這就是十幾年啊，這老頭，都在我眼前晃了十幾年了，你說，煩人不煩人啊。」 

  藥師笑嘻嘻的說著，其間有幾次他都忍不住要笑，但是，最終還是將這話說完了。說完的同時，臉上突然顯現出一種幸福的感覺。似乎再次沉浸到了原來的那種回憶當中。 

  我觀察了一下其他人，倒也是都一樣。而狐狸臉，尤其更甚，不停的笑一笑，點點頭，彷彿在自己的世界里，已經看到了那個叫做秦牧的人在他的身邊了，再和他說著什麼話。 

  「好了好了，一個個的，想什麼呢？」村長突然開口說話到。 

  從剛才大家還一臉的幸福表情突然轉換成現在的這樣，看上去，很是突兀。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但是，轉頭看過去，卻發現司婆婆雖然臉上還是幸福的面容，但是，眼睛裡面卻溢出來大股大股的晶瑩。 

  肯定是淚水了。甚至，司婆婆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嗓子裡面卻透著一股子嗚咽，聽上去，很是不舒服。 

  而與此同時，我看到瞎子竟然也有右手抹了抹眼角，雖然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是，我可以確定的是，竟然瞎子也在流眼淚。 

  「哎，都老了老了。」司婆婆擦一下眼角，然後說道，「這小兔崽子，都多長日子沒來看我們了，你們說，能不讓人放心嘛。」 

  「可不是嘛。」瞎子附和著說道。 

  「好了好了，都打住。這麼遲了，該回去睡覺的回去睡覺，該幹嘛幹嘛去，一天到晚這樣，煩不煩。牧兒是出去歷練了，可是，終歸還是要回來的。你們哭個啥。」村長似乎看起來有點動氣，但是，看他的眼睛，哪裡還有生氣的樣子，僅僅只是擔心罷了。 

  眾人起身走著。 

  「藥師，把你的葯給這兩個小娃娃給兩顆，今晚你的屋子給他們睡，你和我去擠一擠算了。」村長看到眾人都開始走了，說道。 

  「你的心啊，越來越暖和了。」藥師笑著。也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