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心魔的間隙
按理說，鬼區中心的位置比較靠近地府之門，所以哪裡割怪物應該會比較強才對，可是，事實並不是這個樣子的。因為，地府之門並不是一直開啟的，而鬼物從地府之門裡面出來之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朝著遠處跑。所以，在地府之門再次開啟之前，外圍都是鬼物最多的地方。
我基本上每次走上這麼幾步，就能碰到一些落單的鬼物，不過，好在這些鬼物的實力都不強，所以我應付起來也算還好，聽著遠處的打鬥聲，我心中不禁有些擔憂，原本他們兩個就已經有一種身心俱疲的感覺了，現在又要獨自面對敵人。
其實我自己倒是沒什麼關係，畢竟我是養足了精神才來的，可是他們兩個可是已經在這裡戰鬥了三天三夜了。在中間有沒有睡過覺都不知道。現在還……
我還在想著，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一閃而過，我愣了一下，隨後便感覺到胳膊一陣陣疼痛。
我低頭一看，只見我一個胳膊上的衣服已經完全碎掉了。原本白皙的手臂上多了幾個血道子。
我連忙朝著周圍看去，直接入目的是一片黑暗，什麼都沒有，我心中一寒，剛才的，那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這東西的攻擊模式，我總覺得好像在什麼地方看過一樣……不過，在什麼地方呢？我努力回想這……
這種絕快的速度，我靈光一閃，對了，想起來了，是在夢境裡面，在江城的夢境裡面，以前的那個我，和江城製造出來的試驗品，那種東西，和現在這個東西的攻擊思路是一樣的，只不過當時的我到底是怎麼對付的這個東西……
想不起來，不管怎麼都想不起來，我只是看到我當時閉上了眼睛，但是，我當時怎麼想的，完全不知道。為什麼閉上眼睛就能知道對方的攻擊路線？懵的么？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黑影再次出現，對了，他的速度很快，那麼用沈冰的那個辦法怎麼樣？我記得，沈冰的一線不是可以弄成一線牆么？我也可以試試把？
這是，應該怎麼弄？對了，當時沈玲是將一線畫在地上的，我也將一線畫在地上，然後，在嘗試將體內的戾氣注入試試？
這一次，黑影再次閃動的時候，我直接在我身後的地面劃下一條一線，隨後黑光將地面劃開一條溝壑，我連忙將戾氣注入地面。地上的一線瞬間暴漲，變為一堵黑色的光牆。
我的胸口一疼，感覺前胸這個地方就好像是被撕裂了一般。黑影與我的身形交錯，直直的撞在牆上。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這聲慘叫聽上去好像是人類的聲音，但其實卻不是。這聲尖叫凄厲嘶啞，震得我的耳膜隱隱發痛。
背後黑光閃爍，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黑光便將那黑影完全吞噬，可惜的是，知道那個黑影死亡，我都沒有看到那個黑影的真實面目。
那東西到底是什麼？江城不會就是用那個做樣本，做出的那種怪物吧？現在，外圍暫時安靜了，就連裡面也是，想必這一晚上，總不會隨時都有戰鬥，這一會，他們應該可休息一下吧？
就在我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前邊在鬼區中央部分的一個方向便傳來了呼救聲，這聲音……是沈冰的？
我剛反應過來，便看到一個全身浴血的女人跌跌撞撞的朝我走過來：「原……原野，快去……快去救救思文姐，他快挺不住了……」
我楞了一下，疑惑的看著眼前的沈冰，這長相毫無疑問就是沈冰了，可是沈冰明明說了不能出現在別人的區域的，不然格殺勿論，怎麼現在……
見我沒有動彈。沈冰連忙道：「我是因為思文姐已經撐不住了才破壞約定過來的。你要相信我啊，你忘了么？你是我的騎士啊……這個事情，可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吧！」
的確，在那邊繼續救兵的時候，她就不會選擇一個人死守在那個地方了，可是……明明離得不是特別遠，喊一聲就可以了，為什麼要偏偏跑過來呢？
沈冰焦急道：「原野，你到底還在猶豫什麼啊！你如果再不去的話，思文姐就死定了！」
我後退兩步：「等等，孔思文的實力明明比你強，可是為什麼你能出來？還有，你們明明在兩個區域裡面，為什麼會知道孔思文那邊的情況？」
沈冰也停住了，她直直的盯著我看了大約幾分鐘，看的我頭皮發麻，隨後，沈冰嘀咕一句：「偽善者。」
「什麼意思……」我已經可以確定，我面前的這個不是沈冰本人了。
沈冰道：「就算你知道在這裡的是本人，你也不會去支援的吧？畢竟，不會出現在別的區域是沈冰說的，所以，就算他們死了，也跟你沒關係。」
「你放屁！」我反駁道：「如果真的是他們，我自然會救人。」
「沈冰」道：「是么？你開始的時候，你知道我是假的么？你不知道，那麼……你第一時間出手了么？沒有，你在看事態的發展。呵呵，冷血，無情，嗜血，這就是你的標籤。」
我還想在說些什麼，「沈冰」卻接著道：「怎麼，不相信？那我們來看一下吧……」
說著，「沈冰」直直的朝我撲了過來。我伸手就像擋開「沈冰。」可是完全沒用。眼前一花，景色突變，我出現在一個滿是鮮血的密閉空間裡面，這裡我有印象，是餓鬼道。是那個人吃人的地方。
「還記得這裡吧？在這裡你記得你都做了些什麼么？」聲音幽幽傳來，就好像四面八方都是這個聲音一般。我警惕的注意著四周，只聽前面好像傳來了慘烈的呼號聲。
我連忙跑過去，只見林鳳仙被困在一邊，而我，正在對著一群普通人大開殺戒。
「看到了么？這就是你的本性……」
這裡，是我和林鳳仙共同的記憶，所以，這裡我是記得的。當時，明明是這群所謂的普通人把我們逼入了絕境。所以我無奈之下才將他們全都殺了。
念頭剛動，眼前的景色在變，我正在對著一群四處逃竄的普通人大開殺戒。「這樣，你總算沒什麼話說了吧？他們有什麼地方招惹你了么？呵呵，你是不是要說，因為他們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你要替天行道？」
這個聲音沒說錯，我的確準備這麼說的，我沒有反駁，聲音繼續道：「我就知道你想這麼說，但是，這個計劃是你在看到他們之前擬定的吧？當時的你可不知道他們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
不，這也不是我的錯，因為當時的我贏被心魔給控制了，所以才會做出這種荒唐的事情，但是不得不說，也是因為心魔，所以我才活了下來，不然的話，現在的我早就成為一堆白骨了。
「你是不是在想，你只是被心魔操控了所以才做出這種荒唐的舉動的？」
我心中一驚，這又說對了，緊接著，聲音再次道：「有說對了，是么？那……這次呢？」
畫面再轉，變到當時的道宗之戰，「那時候，你的心智還沒被戾氣控制吧？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一個道宗，上萬弟子，經過這一次，活下來的不足四分之一。就是因為你，你可不要說你是無意的。」
我漫步在道宗，看著這染血的街道，心中並沒有什麼波瀾。當時的情況，我們明天就是在自保，如果不是他們死的話，那死的就一定是我們。這些事情，我都做的問心無愧，可是，為什麼這個聲音要一直給我強調這些東西？就算我承認了，對他有什麼好處么？
等等，我總覺的好像什麼地方有點不太對，這個聲音，好像一直在誘導我，讓我認為我自己是一個嗜血狂暴的人。
其實，如果真的是以前的我，也許，可能心裡真的會有一點波瀾，但是，這些東西，我在記憶電影裡面已經看過了，唯一給我的感覺就是，以前的我已經算是一個比較正直的人了，雖然手段可能有點極端，但是至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半晌，那聲音突然道：「原野……你是不是覺得，你做的這些事情都沒有錯？」
我抬起頭，大聲道：「沒錯，我所做的這些事情都是自保而已，我沒殺過好人，也沒有做錯什麼，如果憑著這些就覺得能讓我心境失守的話，是不是有點太幼稚了。」
那聲音沉默了許久，才繼續道：「哈哈，好，好一個沒做錯什麼。很好，原野，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你的心魔？所以才會這麼問你。但是……你錯了。我真的希望，你在看到下面的這些畫面之後，還能笑著說你沒錯。」
隨後畫面一轉，轉到一個很平常的百姓家裡面。而我，就站在他們的客廳里，突然之間的轉換，讓我嚇了一跳，這是什麼情況？把我弄到這裡來是什麼意思？
我環視了一下四周，這個屋子裡，好像是空的。裡面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