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也許，只是因為你對我好
江焱見我猶豫不決的樣子，繼續道：「其實，那些情感，對她真的是必要的么？別的都不重要，現在她在笑，這不就好了么？而且，這些東西已經丟失了二十年，如果突然拾起來，你知不知道後果……」
江焱的話一句一句將我引到一個矛盾的地方，我越來越搞不懂自己在想什麼了，江月寒丟失的這些情感，我很想幫她找回來。可就像江焱所說，又有很多顧忌是我不能不考慮的。
如果情感回來之後，江月寒會不會直接崩潰？我不知道，將她二十年堅持的理論完全推翻，重新構建他的世界觀，我不敢冒這個險。
江焱一句話沒說，只是默默的觀察這我。最終，我嘆了一口氣，道：「伯父，我放棄了。」
江焱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這就對了。月寒快來了，這種事情千萬不要跟他說，對於這種事情，她很敏感。」
我「嗯」了一聲。兩人在餐廳守著桌子，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相顧無言。直到江月寒回來，我們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露出一個微笑。然後「其樂融融」的吃了這頓飯。
不得不承認，這頓飯菜的味道很香，可是我卻沒有任何心情去吃下去，今天一天，我所接受道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從江家的辛密，到江月寒的狀態。每一個都夠我好好消化一段時間的了。
吃過飯後，江焱帶我去了江府的客房，隨後嚴厲叮囑江月寒不許夜襲。等江月寒一臉不情願走掉之後，江焱才說道：「原野.……對么？」我點點頭。
江焱道：「有一句來自長輩的忠告，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我淡淡道：「伯父說的話，我自然洗耳恭聽.……」
江焱道：「你這個人，太矛盾了。什麼都想抓到手裡，卻什麼都抓不住，完全不知道取捨，好奇心重，不聽勸。不真的很好奇，你為什麼能在外面的世界活到現在。但是我認為，你能活道現在百分之六十都是因為運氣。而你自己本人，根本一無是處。」
被江焱直接說到了臉上，我自然心裡不太舒服。我皺了皺眉眉頭，道：「伯父說的話，我記住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江焱嗤笑道：「說是記住了，其實一點都沒記，哎……多說無益，也許，等到你真的失去什麼了，你就真的懂了。好好問問自己，你到底是為什麼踏上你現在走的道路，又是為什麼走到了這一步。我真的不希望，我的女兒，會成為你真正弄明白的犧牲品。」
江焱說完便離開了，留我一個人在客房裡，江家的客房很大，大約有上百平方米。但整個客房，也只有一個空蕩蕩的大床而已。
我煩躁的躺在床上，江焱剛才說的話填滿了我的腦袋，讓我好好想想。可是.……想什麼？怎麼想？我為什麼走到這一步？我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我的所作所為到底有沒有意義。我現在做的事情，和我剛開始想的，真的一樣么？
我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對抗神諭組織，要不停的變強，因為我的父母現在都在神諭組織哪裡，而墨衣還在地獄，把他們救出來是我首先要做的事情.……
從我進入修界到現在，我好像什麼都沒有得到，因為我自己的緣故，跟我互有好感的林鳳仙已經不可能跟我在一起，而我一直當妹妹看待的江月寒卻稀里糊塗的成了我的女朋友。墨衣因為我的原因黑化墮入地獄，父母因為我被抓。
這一切，好像都是因為我.……我猛的起身，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好像就只知道前進前進前進，當時發生什麼問題就解決什麼問題。卻從來沒有想過，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現在仔細一想的話.……我身上已經冒出冷汗，我一開始被林鳳仙忽悠著加入了鬼區做片警，那都是我自身的英雄情結，想拯救世界，做一個英雄？還是想保護我身邊的人？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為了保護身邊的人而選擇對抗，卻因為對抗是身邊的人全部受到傷害……因為怕傷了墨衣的心而跟她表白，因為不想放下林鳳仙而跟她一直若即若離，因為害怕失去江月寒而選擇做她男朋友。我到底做了什麼？
想到江月寒，我整個人突然愣了一下，腦海中閃過江月寒的影子，我現在，還真的只把她當妹妹么？這個問題只是在腦海中一閃即逝。
因為害怕失去，所以全部失去了么？我木然坐在床上，好像全身都沒有了知覺，我好像第一次發現我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好像跟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一語點醒.……夢中人？么.……我深深的洗了一口氣，「啪嗒.……」一滴晶瑩滑落在床上，我哭了？為什麼而哭？拿出手機，打開拍照功能。
熒幕里的人滿臉淚痕，面目上掛著茫然與無措。眼前的這個人，真的好陌生，但有無比的熟悉，看著屏幕里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心中突然浮現除了聖母婊這三個字。
接下來，我應該怎麼做？我不知道：「如果時間可以重來的話該多好，那樣，我就不會這麼選擇了.……」我現在的思維無比混亂，腦海中全都是後悔與自責。
「如果.……再重新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你會怎麼辦呢？」熟悉的聲音從門邊響起，江月寒推開門，緩步走了就來。現在的她穿著一身純白的睡衣，光著腳丫，面龐中夾雜著些許的憂傷。緩緩走過來。月光的照耀下，現在的江月寒，更像是一個女神。
為什麼看到江月寒這個樣子，我的心會覺得痛？剛才我和江焱說的一詞一句，我的的一舉一動。江月寒都聽到了？所以才會露出這麼悲傷的表情么？看著江月寒強裝微笑的面孔，我輕嘆一聲，想伸手摟住江月寒，可手臂伸到一半便再也無法伸向前一寸。
江月寒笑了笑，可笑容中怎麼看都夾雜著一絲苦澀：「怎麼了？想明白之後就連怎麼交流都不知道了么？」
現在我終於明白，我心中到底給江月寒的定位是什麼。看著江月寒的樣子，我心中一痛，我真的很想直接告訴江月寒，雖然之前，我的確只把她當妹妹，可是現在在我心中，她已經有一個位置，可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能繼續沉默。
江月寒表現出一副輕鬆的樣子，道：「哎呀~果然呢.……從開始我就知道，你怎麼可能喜歡我呢？雖然你對我好，可畢竟趙河那個渣男都說你是中央空調了。不過.……算了，雖然只是這幾天而已，我已經很滿足了。不過.……」
江月寒抬起頭，眼眶中掛著淚水：「雖然我已經知道答案了，可你能不能親口告訴我，你願意繼續做我的徒弟，留在江家么？」這句話直接讓我整個人都融化了，心中不斷有一個聲音在大喊著「我願意。」
我真的很想在直接給自己一個耳光。「呵……呵呵……」我笑的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到底在考慮些什麼？又要像以前一樣么？
我一把抱住江月寒，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願意，還有.……對不起.……」
「哇！」江月寒趴在我肩上，直接哭出聲來，斷斷續續道：「我以為……以為你會說.……會說你只把我當妹妹.……誰要當你……當你這個混蛋的妹妹！老娘要做正宮……」
「卡嗤。」江月寒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我不敢釋放戾氣抵抗，就這麼任她咬著。半響，江月寒也算髮泄夠了，鬆開嘴巴，我的肩膀上出現了一排她的牙印，她撫摸著這排牙印……輕聲道：「痛不痛，不痛我在去拿點鹽，痛死你個王八蛋。」
我無奈的看著江月寒：「你就不能多矜持一會么？我真的就無奈了，還當正宮，還去拿鹽……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心疼你心疼的要死……帥不過三秒的貨。」
江月寒「噗嗤」一聲，破涕為笑：「誰讓你自己說那樣的話，讓我自己擔心的要死，而且你只是答應當我徒弟，根本就沒給我表白好么？」
我翻了個白眼，看著江月寒，不知為何，心中無比的愉悅：「表白這種事情真的好丟人。我們彼此之間知道彼此的心意不行么？」
江月寒一把將我推倒在床上：「不管，我就要表白.……」
「江月寒，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在江月寒的淫威下，我只能「被迫」說出這句話。
江月寒歡呼一聲，直接撲到我身上。
「江月寒，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呢？」這個問題我以前問過一邊，可現在在說出口，總覺得與當時的心情完全不同了。當時的我還只是吧這個事情當成一個麻煩去看。可現在……
江月寒偏了偏頭，故作疑惑：「對啊，這是為什麼呢~」接著，江月寒突然在我臉頰上吻了一下，柔軟的觸感在臉頰一觸即逝，然後江月寒迅速將頭轉到一邊，不讓我看到她現在的表情：「誰知道呢~也許就是因為你對我好吧.……畢竟，你也只有這麼一個優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