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7劉一夢的故事
隨著葉非夜的下場,下一個上來的人是花非花。花非花依舊是在跳舞,和張宜馨只善劍舞比起來,她會的舞蹈很多。即便是依舊在跳舞,也不至於讓人厭煩,更何況她這跳的舞也不是普通的舞蹈。
這一次花非花表演的舞蹈不是傳統的舞蹈,而是民族味十足的孔雀舞。孔雀舞一般只有大唐十道中的劍南道南部的傣族部落才有,是傣族領袖召麻栗傑數模仿孔雀的優美姿態而學舞,后經歷民間藝人加工成型,才形成孔雀舞。
不同於傣族的孔雀舞,花非花穿著一襲白衣,外有白裙黑羽圖樣。驀然間,花非花從一個靜立的姿勢隨著樂曲動了。這曲子同樣不是江南道現有的舞曲,而是少數民族的舞風。即便是李鴻天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曲子,更何況其他人。
別緻而清新的舞曲帶來了另一種別緻的視覺盛宴,看到這裡李鴻天已然知道,這前十的名額八成又要少一位了。果然,隨著花非花表演的結束,下面的群眾歡聲雷動。這一次花非花沒有和李鴻天說什麼,而是和前面的參賽者一樣徑直離去了。
下一個上場的是一個春江樓的姑娘,這位姑娘似乎運氣不錯。但其實也沒有多好,排在這個尷尬位置的她註定是尷尬的。但她的狀態還不錯的,至少完美的表現了她自己。
一曲夜空雨,彈唱起來頗有空山夜雨的感覺。但即便是這樣,這位姑娘也只能在前十中掙扎,甚至不一定能度過前十。若是往年的百花展,前十的位置必然有她一席之地。
隨著這位姑娘的下去,一個又一個姑娘走了上來,她們來自不同青樓楚館,也有一些大家小姐。但是看過了劍舞,看過了那另類絹布舞以及孔雀舞外,此時其他的歌舞似乎都稍稍遜色一些。雖然依舊精彩,但卻少了絕倫的感覺。就這樣,時間過去,參賽選手一個個的交替著,轉眼就已到了後期。
就在這時,一個李鴻天期待的小人人出來了。是的,就是小人人,這個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的劉一夢怎麼看也不像大人。
劉一夢是上來后唯一一個對李鴻天說話的,只聽劉一夢對李鴻天開口道:「夢夢曾說下棋是我最擅長的,但既然王爺哥哥說我彈琴更好,那我就給王爺哥哥彈一曲吧。」
隨著劉一夢的話音落下,小手落在了琴弦上。劉一夢璀璨的眼睛閉了起來,似乎在醞釀著什麼。驀然間,劉一夢動了,她在彈琴,可卻沒有睜眼,更沒看向琴弦。
盲彈
叮咚之聲帶著絲絲的溫柔,似情人的呢喃,似愛的初體驗。忽然琴聲一轉,轉眼間已變得似不舍,似分離的哀傷。愁腸輾轉,一種意境在這上萬人的百花展上默默展開。那是一對戀人相愛、相知、相守的畫面。然而這美好的場景卻沒有繼續,邊關打仗,朝廷徵兵,剛剛新婚的他卻要前往前線。戰場上的金戈鐵馬,家中的心憂如焚。不知多久,戰爭結束了,但那個人卻不曾回來。這一刻,女子絕望了,她有心想殉情,卻看著大著的肚子狠不下心。這是他的孩子,是他們的結晶。女子撫養孩子長大成人,卻日日在日落時分守在城門口。似乎她的丈夫只是去打仗了,還沒回來。似乎總有一天她的夫君會回來一樣。
曲子到這裡漸漸歸於平淡,似乎這是一個結尾,又似一個開始。一道晶瑩的淚痕從劉一夢閉著的眼角滑落,帶起一絲微弱的反光。沒有人拍手叫好,因為他們拍不出來。沒有人開口說話,因為他們胸中發堵。
劉一夢忽然睜開了眼睛,也不去管臉上的淚痕,她對著李鴻天開口道:「想來又給王爺哥哥帶來麻煩了,可惜一夢一摸琴就忍不住想起雙親,對不起。」
對不起是應該的,但是這雙親是怎麼個意思?難道說這故事說的是她的父母么?難怪她能在小小年紀有如此感悟。想到這裡,李鴻天釋然了,他露出了一個笑容,開口道:「這個故事是說的你父母么?很凄美的愛情故事。但這麼做並不好,甚至會讓大家都厭惡打仗。」
嗯?聽到李鴻天這麼說,這在場的上萬人都忍不住心有微詞。而劉一夢甚至已經有些憤怒了。但不等劉一夢開口,李鴻天已經當先開口道:「當然,我也並不鼓勵打仗,甚至有些厭惡。但你們想想,若是外敵入侵、兵臨城下而不打仗會有什麼後果?燒殺搶奪,**擄掠,那時候你可能甚至不會出生,也許你父親會被殺,而你母親會怎樣我就不說了。我要說的只有一句話,沒有國,哪有家?若是你父親他們放棄了,那他所保護的人將很可能喪命在敵人的鐵蹄下。他是犧牲了,但他卻為你們娘倆換來了安定的生活。我想他在九泉之下也會高興,但卻會希望你們過得快樂。所以不要辜負你父親啊。」
聽李鴻天說了這麼多,劉一夢忽然悟了。是啊,她以前討厭打仗,可若是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還能不打么?雖然父親離開了她們,但父親卻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千千萬萬家的和平。
「謝謝王爺哥哥,我想我懂了,一夢現在等不及要回家了。王爺哥哥,下次再見。」
隨著劉一夢的話音落下,轉身她就想走。至於那琴,她也不要了。看到這裡,李鴻天趕忙開口道:「等一下,等一下,這個時間你也敢亂跑。來十個人護送她回家,把她的琴也帶上。」
李鴻天的前面是對著劉一夢說的,後半句已經是對著張蘊策說的了。當地軍兵除了軍營,多守在百花展會場。而衙役多在揚州城巡視,此時比較清閑的也就剩下守衛在李鴻天身邊的龍牙衛了。當然這裡的龍牙衛只是一部分,大部分還是守著他的臨江宮呢。聽到李鴻天的吩咐,張蘊策領命下去吩咐人去了。至於劉一夢那個小丫頭,就算她想走也被人留了下來。這可不是大家一起走,沒什麼人的情況下很有可能會出危險的。是以,在比賽沒結束之前,她們也覺得由護衛護送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