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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在鷹巢中

  在鷹巢中,把阿福撞倒的小鷹崽跌倒在阿福的不遠處。它挪回到阿福身旁,再次用翅膀拍打了一下阿福,可這一次阿福卻是一動不動。


  又用翅膀拍了幾次阿福,小鷹崽似乎明白面前這東西已經不會動了,便想回窩睡覺,但不知怎麼的,它又停了下來。


  它低下頭用喙銜住阿福的雙腳,而後抬頭把阿福給叼了起來,最後才慢慢地挪回了乾草,也就是它的窩。


  回窩后的它叼著阿福開始審視自己的小窩。一堆乾草鋪在地上,乾草堆邊緣被它修得翹了起來,不過缺了一個角,總體來說像個碗。


  它看了看缺角,又看一下自己叼著的東西的大小,頓時興奮得拍拍翅膀。它叼著阿福往那缺角走去。到達之後,它把阿福放在缺角里,剛剛好補上了缺角。


  心滿意足的它走到小窩的中央平躺下來,開始睡覺。


  過了許久,阿福悠悠地從黑暗中醒來。幾天的飛行,以及剛才的追逐都讓他精疲力盡,醒來后渾身酸痛。


  然後他才發現了自己現在滑稽的處境,他整個人倒栽蔥地被放在一堆乾草上,不遠處睡著那隻鷹崽。


  他雙手撐草試著把自己從草里拔出來,但撐到一半卻因為肌肉酸痛和無力往乾草窩外倒下。


  「嘭」阿福倒在堅硬冰冷的岩石平面上。「哇」阿福痛得說不出話。靜靜地躺在地面上緩了一會之後,他慢慢地從地面上爬起來,半跪著。


  我居然沒有死!那隻小鷹崽居然沒有吃我,他疑惑地想。


  剛才被小鷹撞倒時他就覺得他死期已到,被開膛破肚,慢慢地吃掉就是他的結局,沒想到自己暈倒之後還能活著。


  現在該怎麼辦?從空中逃跑是不可能的,來時他已經看到這山峰的險峻和高度了,勉強下山怕是要摔成肉糜。


  還是先找點吃的再說吧,他站起來,環顧四周,想找到一些吃的,哪怕是巨鷹吃剩的殘渣也好。


  「咦」,平台上並沒有什麼動物屍體,倒是距離乾草窩不遠處有一堆巨大的果子。


  阿福慢慢走到果子旁,用手摸了摸果子。這果子體型巨大,比阿福以前見到過的大南瓜還要大上一圈,外表是一層堅硬的青色果皮。


  餓極了的阿福也沒空去想這果子有沒有毒的問題,只想儘快飽餐一頓。


  他用大拇指的指甲用力地扣果皮,想要除掉果皮,但沒想這果皮十分堅韌,他使盡全力也沒辦法摳破這果皮,不得已,他抱起一顆果子,用力地往地面砸去。


  但沒想到果子居然彈了起來,砸到了他的臉。「哇,很煩」阿福頓時眼眶紅紅,這不是什麼堅強意志的問題,而是砸到鼻子實在是太痛了。


  「我的老天爺,現在連顆果子都可以欺負我了嗎?」阿福摸著鼻子自怨自艾。


  阿福現在也是無奈了,因為他對這果子實在是沒辦法了,玄蛇劍在花妖那裡就丟了,現在自己也沒有辦法破開這果子的果皮。


  看得到,吃不到,真是痛苦啊。


  如果換成平日,阿福肯定是要一直砸到果皮破的,但現在他的體力已經沒辦法支撐他這樣做了,估計阿福就是繼續砸,恐怕不是果皮先破,而是他先暈過去。


  找別的吃的吧,他沮喪地想。


  阿福看看四周,往平台靠近岩壁的那邊龜速前進,不是他不想走快,他已經很疲乏了,感覺能走動就是奇迹了。走了大概一刻鐘,阿福終於走到了岩壁下,沒有發現什麼可以吃的。


  手扶著岩壁,他開始慢慢探索。終於,蒼天不負有心人。在平台靠近岩壁盡頭,他發現了一小片野果。野果呈紫藍色,中央有一圈粉色的條紋。


  他緩慢地在依附在岩壁上的野果前方坐下,伸手去摘了一個野果,然後輕輕地捏了一下,是軟的。


  這觸感讓阿福差點淚流滿面,終於有可以吃的東西了,輕輕地放進口中,用力一咬。


  一種古怪的味道在阿福的口腔中釋放開來。野果的汁液苦中帶甘,酸中有甜,雖算不上好喝,但對此時阿福來說卻無異於仙露瓊漿,仔細咀嚼果肉,卻感受到一股極噁心的味道,就像爛瓜子一樣的味道。阿福的臉緊皺得像一朵菊花。


  現在的阿福就像是一個從未吃過臭豆腐的人,被朋友帶去吃臭豆腐,一開始被臭豆腐的臭味嚇到,而後品嘗到臭豆腐的香味,最後吃完臭豆腐卻發現碗底有隻蟑螂。。。


  好難吃啊,不過還是要吃下去,阿福想。


  他化噁心為食慾,不在去管什麼細嚼慢咽,左右開弓,雙手齊飛,邊摘邊往嘴裡塞,滿嘴都是那種果子,塞的雙腮鼓鼓。


  不一會,本就沒有多少的果子就被阿福吃完了。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好不容易飽食一頓,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內心還是非常滿足,現在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覺了。


  他閉上眼睛,進入了睡眠。


  阿福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天空圓月高掛,月光鋪滿了平台。他坐起身,看到了巨鷹。巨鷹站在乾草旁邊,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他站身走到乾草的另一邊,開始仔細觀察這隻之前沒辦法細看的巨鷹。


  巨鷹極高,約有二十幾米,腰圍但不是很粗,身青頭白,即使是閉眼也能感覺到它威嚴,鷹爪呈黃色,掛了一個圓環。


  嗯?什麼東西?看到圓環的阿福變得有些激動。他悄悄地走近巨鷹,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圓環。


  圓環上刻著花紋,花紋包圍著一個阿福不認識的古文字,很明顯這是一個獸環。


  在阿福的認知中,獸環是由陣法師鑄造,並刻上陣法,能夠用來束縛玄獸,以供驅使的器物。


  如今這隻巨鷹腳上套著獸環,不就代表這巨鷹是有主的嗎?那自己豈不是安全了?


  不過冷靜地想,有主的巨鷹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築窩呢?而且它的主人也不知道巨鷹抓了個人回巢啊。


  也就是說自己處境仍然十分危險,但阿福也沒有什麼辦法,剛才在尋找食物時,他已經仔細檢查過岩壁了,沒有發現可以下山的通道。


  「咕」肚子發出了聲音。那些野果不頂餓啊,阿福想,但已經沒有了。


  無奈之下,他又向那些大果子走去,現在自己的體力已經恢復了,玄氣也恢復了一些,希望能夠破開那層果皮。


  走到青色大果子旁邊,他發現了意料之外的情況。居然有一個果子的果皮已經被破開了,而果肉還剩下三分之二。


  居然有這種好事,應該是那隻小鷹崽吃剩的,阿福想。他興奮地蹲到已被破開的果子前面,又用衣服擦了擦手,然後開始掏果肉。


  把果肉吃進嘴裡,他發現這果肉入口即化,而且味道極香。他坐下來,把果子捧到胸前,開始大吃特吃,沒多久,剩餘的果肉都被他吃完了。


  吃完后,阿福勉強站起來,走回到發現野果的地方,背靠著野果藤。他獃獃地望著遠方的夜空。


  我究竟該怎麼辦?我還沒有好好地孝敬阿爸,也沒有做過什麼大事,玄道修行才剛剛開始,難道就要死在這裡了嗎?


  爺爺和伯父們在戰場上為國捐軀,負王命民心而死,其死重於山嶽,大丈夫生於世,應當如此,而自己若是死於鳥巢,怕是世上最卑微的死。


  如果這一次能夠活下來,我一定要更加努力地修鍊玄氣,我不僅僅要成為一個大玄師,我要更強,為國家百姓而戰,阿福下定決心。


  在這座險峻的高峰上,阿福做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個決定。


  這一夜,阿福想了很多,最終背靠著山壁沉沉睡去。


  早上起來,巨鷹已經不見蹤影,阿福下意識地想要練劍,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臉,只能來了一套心中有劍的招式。


  練完以後飢餓的他打算去試一下自己現在能不能破開青果皮。


  來到乾草旁,小鷹崽仍然是一動不動地平躺在乾草窩上睡覺。


  這樣最好,方便我來偷果子,阿福想。「小雞崽啊,小雞崽,借我兩個果子,將來若是有機會,我肯定十倍奉還」,阿福自言自語。


  走到青果堆旁,他左挑右選,這個摸摸,那個捏捏,好不容易從中跳出了一個果皮比較乾燥,沒那麼韌的果子。


  他蹲下來,一隻手穩住果子,另一隻手開始運氣,聚集風玄氣,希望利用風玄氣來切割果皮。


  一運氣,他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之間竟然已經跨入了玄師階。如今的自己的玄氣比起以前可是強了不止十倍,可以說是因禍得福,若是自己還是在王家,怕是要慢慢磨一兩年才能達到這一境界。


  一股強大的風玄氣聚集在阿福的右手上,「哈」,他用力往下一劈。


  手與果皮接觸的瞬間,一條小小的裂縫出現在果皮上。一劈之後,阿福看著自己手掌上的紅印,又看向果皮上那條不大的裂縫,心想這究竟是什麼果子啊。


  不過看到裂縫就是看到希望了,他又劈了十幾下,總算把果肉給劈出來了。他抱著果子一頓啃,不多久就把果肉吃完了。


  「餓」坐在地上打了個飽嗝的他現在十分滿足。往後一躺想要休息一下,沒想到一下子躺在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上。


  阿福不用回頭就知道肯定是小鷹崽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他的身後,他回頭一看,果然如此。不過小鷹崽好像是在吸收什麼東西,一團極為精純的風玄氣縈繞著小鷹崽的喙。


  好像每次動用風玄氣的時候這隻小鷹崽就會有反應,看來它很喜歡我聚集的風玄氣啊,不過無所謂,阿福起身打算離開這個毛茸茸的靠背。


  剛一起身,突然一陣奇痛在小腹處爆發,阿福頓時變得面目猙獰,臉上青筋暴露,身體痛得無法動彈,往後面倒去,剛剛好倒在了小鷹崽的懷裡。


  不一會兒,阿福就痛暈了。一些奇妙的變化正在阿福的體內悄悄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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