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毒發身亡
既然都沒有異議,魔魁於是安排大家在旅館裡布陣,只有姬嵬不擅長此術,魔魁見天要亮了,就讓他去給大家做早餐。
等到符陣布置完畢,姬嵬也做好了早餐,他把早點端到了餐桌上就招呼同伴們過來吃飯。
大家是又累又餓,立馬圍攏了過來。不知怎麼回事,戚路突然想喝酒,甚至想喝到一醉方休,可他明白大清早喝酒會讓大家感覺很唐突,於是他壓抑住這有點衝動的念頭,拿起筷子準備吃飯。
可就在這時,魔魁突然面色一凜,眼中燃燒起赤色的火焰。
姬嵬不由詫異地問:「兄弟,你怎麼了?」
「哼,飯菜里有毒。」
「兄弟,你別開玩笑。」姬嵬臉都白了。
「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魔魁把手一伸,掌中就多了一根雪亮的銀針,他在眾人的驚詫聲中將針插進了面前的那碗稀飯里。
等到他把針抽出來時,浸入飯中的那一截已是烏黑一片。眾人不禁打了個寒噤,驚的站起身來。
「姬嵬,你乾的好事!」魔魁頓時揪住姬嵬的衣領,像是要吃人一般的兇惡眼神直瞪著他眨都不眨。
「不,這不是我乾的!」姬嵬失聲尖叫起來。
「是你做的飯菜,還想狡辯嗎?」魔魁目光森寒,眼中雖燃燒著怒火,卻如冰雪般陰冷。「一千年前我就是個用毒專家,你以為這種小伎倆能瞞過我的眼睛嗎?」
說完他把銀針放在鼻前一嗅,然後接著說道:「哼,這可是用朝歌山中的莽草製成的劇毒,吃了就連大羅金仙也要肝腸寸斷!」
「兄弟……你聽我解釋!」
「原來人都是你殺的,我還認為你笨得像頭豬,沒想到隱藏的這麼深,老子真是看走了眼!」魔魁丟掉了針把手揚起,準備把姬嵬當場擊斃!
見魔魁殺機畢露,戚路不由一怔,就在他思量著是否勸阻的時候,就聽到胡雷皮笑肉不笑地說:「魔魁,你先冷靜一下。事發突然,恐怕沒那麼簡單,這其中說不定有什麼隱情。」
「你趕快給老子解釋清楚!」魔魁臉上雖保持著怒容,但揪住衣領的手已鬆了下來。
「就是嘛,還是胡兄弟聰明,我怎麼會是兇手!」姬嵬一邊擦著頭上的冷汗,一邊忙不迭給自己辯解。「就我這點本事,哪有能耐殺死大哥,胡卿雲和閎宜?我就是起了殺心也沒這個本事啊!」
「你不是還有同夥嗎?」魔魁又暴怒起來,「廚房裡就你一人,毒不是你下的,難道是別人給飯菜下毒嗎?」
「真不是我,不是我!」姬嵬頭上的汗又流了出來,突然間他想起了什麼,趕緊把手指向胡雷說:「我做飯的時候,看到胡兄弟進了廚房!」
「是嗎?」魔魁頓時把怪眼瞪向胡雷。
這下子胡雷也無法保持淡定了,他趕緊走到姬嵬面前,也學著魔魁把他衣領一揪罵道:「你個王八蛋敢誣陷老子……」話沒說完他察覺到像個潑婦一樣罵街有失自己的身份,就放緩語氣說:「我進廚房是為了布置符陣,不是為了搞陰謀詭計!」
「是的,這個我能證明,是我提議胡雷去廚房布陣的。」戚路點頭回應。
魔魁又扭頭問姬嵬:「你看到他下毒了?」
「沒有。」姬嵬搖頭說道:「當時我在專心煮粥,沒注意到胡兄弟的行動。」
「那你看到姬嵬有什麼不軌行為嗎?」魔魁再掉頭問胡雷。
「那倒沒有,我布完陣就出來了。」
「照這麼說來,你們兩個都有嫌疑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胡雷和姬嵬異口同聲,臉變了顏色。
「嘿嘿,不是你們,難道會是沒進廚房的我和戚先生嗎?」
「魔魁兄弟自然是不會做這種惡毒之事。」胡雷掉轉了矛頭,不懷好意地看著戚路說:「我聽說閣下是百毒不浸之身,是真的嗎?」
「當然……」戚路才回答了兩個字,就察覺到了胡雷狠毒用心,不由興趣盎然地揶揄他:「你可真會潑髒水啊!我連廚房都沒進就能在飯菜里下毒,你把我想的太神奇了吧?」
「說不定你是用了某種我們不知道的仙法!」
戚路勃然大怒,他也不再客氣,列出一堆證據說胡雷的嫌疑最大。胡雷可不是好欺負的,自然也逐條反駁。
見他們兩個在鬥嘴,魔魁也沒閑著開始盤問起姬嵬,這下子可炸開了鍋,在場之人都各執一詞相互爭吵起來,現場頓時亂作一團。
看到這混亂的場面,戚路突然意識到這可能是兇手設置的陷阱,他趕緊平復情緒開口說道:「各位安靜一下,我看還是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仔細分析過後再做結論也不遲。」
魔魁一愣,跟著就清醒了過來。他本是聰慧之人,剛才因憤怒沖昏了頭腦,聽戚路這麼一勸,人也冷靜了許多,於是他把手一擺說:「別吵了,大家先坐下說話。」
姬嵬如釋重負地坐了下來,哪知屁股才挨到椅面就一聲慘叫,人如彈簧般蹦了起來。
眾人猛然發現姬嵬面容如惡鬼般猙獰,詫異地看到他仰天狂笑起來,漸漸地這笑聲越來越弱,最終歸於消寂,跟著他的七竅流出黑色的血,人也失去了重心一頭栽在餐桌上,桌子應聲倒地,面上的飯菜全都砸在了他的身上。
「不好,他中毒了!」魔魁大驚失色,急忙俯身將姬嵬抱起。
「毒不是……我下的,我是冤枉的……」掙扎中的姬嵬說出最後的話語,就一命嗚呼見閻王去了。
在姬嵬的臀部有尖銳的東西露了出來,魔魁陰沉著臉用布包著將它拔了出來,放在手心裡仔細觀察。
它是根三寸來長的細針,但魔魁並沒有被這表面的假象迷惑住,只見他張嘴對它沖了口妖氣,這細長的東西就露出了原形,是根褐色的枝條,前端被人削得象針尖一樣鋒利。
「莽草的枝。」戚路認出了它的來歷。
「枝條上沒有留下指紋,看來我們都冤枉了姬兄弟,實際上兇手另有其人。」魔魁因內疚臉部肌肉都擠成了一團。
胡雷卻是冷笑著說:「說不定他是見自己罪行敗露就自盡了。」
「胡雷,你他媽的給我閉上狗嘴!」魔魁怒罵一句,突然把頭抬起,凶神惡煞般地瞪著他說:「姬嵬開始坐在椅子上的時候沒有中毒,而是剛才坐下去才被人害死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剛才只有你接近了姬嵬,也只有你有機會將莽草枝插進椅子里。」
「少誣賴我!」胡雷驚恐地大叫道:「我殺他做什麼?我為什麼要殺他!別以為接近他的人才有機會,你們兩個隨便使個法術就能將兇器放到任何位置!」
魔魁頓時啞了口,大廳里呈現出死一般寂。
突然胡雷似想起了什麼,他雙手在姬嵬的屍體上亂摸起來。
「你幹什麼?」魔魁滿臉狐疑地瞪著他,可胡雷卻沒有停止行動的意思。直到他從姬嵬懷裡搜出那顆本屬於法海的佛珠,戚路和魔魁才恍然大悟。
「這東西可不能讓兇手得到,不然我們就完了。」見兩人都厭惡地看著自己,胡雷只好尷尬地笑了笑,把這個鑰匙部件放進了口袋裡。
魔魁忍著怒氣說:「你已經有了三個部件,難道就不怕兇手要殺的下一個目標是你嗎?」
「沒那麼嚴重吧,我這也是為大家好啊。」胡雷有點心虛地轉移話題:「兄弟一場,我們還是先把姬兄弟埋了吧。」
魔魁真想把這個不爭氣的同伴臭罵一頓,但他知道現在最緊急的不是罵人,於是他起身又做了口棺材,將姬嵬的屍體裝了進去。
雪地里又多了座冤死鬼的墳,活著的三個人心情都低落到了極點。
回旅館的時候,三人都居心叵測地盯著身邊的人。此刻他們心裡已經意識到同伴當中某個人不是兇手,也會是兇手的同夥,但又能怎麼辦了?殘酷的現實逼得他們因生存的本能緊緊地聯繫在一起。
回到旅館門前的時候,魔魁突然停下了腳步。戚路不禁掉頭問他:「怎麼了,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不是。」魔魁瞥了眼掛在門上的招牌,輕描淡寫地說:「店裡太悶,我想出去走走。」
「不是剛定了規矩嗎,任何人不能私自出去,怎麼現在你就要帶頭違反規定了?」
「別管它了,當面都能死人,那規定有個屁用!」
「說的也是。你早去早回,不要中了兇手的詭計。」
「我自有分寸。」魔魁踏雪而去。既然兩個同伴當中有個人是疑兇,他可不想讓自己置身在危險之中。
看著魔魁離去的背影,戚路唇角勾起一絲冷笑,因為魔魁能想到的他也已經想到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要想法子揪出這傢伙的狐狸尾巴。
「閣下,要不我們進去喝幾杯?」胡雷向戚路發出了邀請。
「這……」戚路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在猜測胡雷的真實意圖。
「怎麼,你怕我在酒里下毒嗎?」
戚路呵呵地笑了起來,「你不都知道我百毒不浸了嗎?怎麼會笨到使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
「那你是瞧不起我了?」
「喝兩杯也好,請!」戚路想瞧瞧他到底在搞什麼鬼名堂。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旅店喝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