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破裂
懷疑的種子一旦在心裡埋下,便會肆無忌憚的生根發芽。陸文茵盡量讓自己選擇信任,可是第二天當聽到姜驥說不能過來時,胸口卻忍不住的發悶。
「沒辦法過來嗎?」
她很少這樣放低姿態,姜驥的語氣更是遺憾:「茵茵,真來不了。乖,明天再陪你啊。」
平靜的掛掉電話,陸文茵打開簡訊,看著那上面的地址深吸一口氣。該來的,總歸要來。那條簡訊的內容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個酒店的名字跟房間號。而發信人,則是安如霜。
陸文茵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態,甚至於她還難得的化了一個精緻的妝。提上自己最貴的包包,在出門時,她還仔細的斟酌過,這番打扮是否已是最好。
今晚的夜色似乎格外璀璨,坐在計程車上,她饒有興緻的欣賞著窗外的燈光。從她的臉上看不出半分的情緒,就連因為堵車司機都忍不住抱怨時,她依舊端得一派淡然。
盛希頓酒店,本地最大的五星級酒店。安如霜的生日會便要在這裡召開,而她,也受邀在列。
走到門口,報上名字后便很快有人領著她上去。陸文茵抬頭看了看酒店的大門,在他人的疑惑下,終究還是邁步走了進去。不愧是五星級的酒店,就連地板,都這般金碧輝煌。
隔著老遠,便聽到悠揚的樂曲,正在緩緩的彈奏。替他帶路的人解釋,說是開場舞已經開始。陸文茵點點頭,對於生日會的流程她並不關心。今天到這裡來,她只有一個目的。
那便是——姜驥。
這等隆重的生日會,出席者少不了要花一番心思,隆重打扮。縱然陸文茵特意穿上抹胸小禮裙,也只顯得平淡如其。可饒是這樣,姜驥也一眼將她在人群中給認了出來,頓時手腳都無從安放!
「茵茵!」
陸文茵轉身就跑,來之前她已經做了千萬個思想準備,可真的看到姜驥的時候,卻根本沒有勇氣面對!聽見後面的聲音,她的腳步不停,頭也不回的往外跑。
「姜驥,你站住!」
追出來的安如霜,緊緊的拽住姜驥的胳膊:「你忘了答應了我什麼嗎?」
陸文茵的身影已經不見,姜驥想要追,卻不知道往哪裡去。轉過頭,他死死的瞪住安如霜:「茵茵怎麼會來,是不是你搞的鬼?!」
本來安如霜的生日,他是不打算來的。但拗不過老媽的犟脾氣,只當是來走個過場。早上陸文茵還讓自己陪她去看電影,想到這裡,姜驥的心裡就更是懊悔!
「姜驥,你別急,她肯定是誤會了。這樣,明天我陪你去找她,當面解釋清楚好不好?」安如霜懇求的看著姜驥,無論如何,今天晚上都必須讓他留下。於是她又換上一副凄慘的表情:「而且,你答應過我的,不是嗎?」
軟軟的靠在姜驥的懷裡,安如霜的手卻將他抱的緊緊的。「姜驥,我只有你了。幫我這一次,好不好?」
姜驥的心裡很是為難,但到底還是沒有把她推開。心想陸文茵現在肯定還沒消氣,等她冷靜下來后,自己再去找她解釋。於是他拍拍安如霜的背,安撫道:「好了,我會幫你的。」
今天雖然是安如霜的生日,但也是她爸媽離婚的日子。本來她爸是想藉此將小三的兒子公佈於世的,但礙於姜驥在場,也不好放肆。畢竟安如霜跟姜驥的這層關係,讓他不得不忌憚。
酒店門口的風大,待了一會後,姜驥便跟安如霜進去了。
而這時,站在對面的陸文茵也終於從陰影里走出。她剛剛就是躲在樹的後面,親眼目睹,自己的男朋友跟安如霜是怎樣的深情相擁!
「呵。」不知道是該笑他,還是該笑自己。原來這一切,真的不過是一場幻影。姜驥也許是真的喜歡她,但也不過是喜歡而已。就像是一個漂亮的玩偶,總有被丟棄的一天。
陸文茵想,也許自己應該慶幸。至少,她還可以主動離開。
沒有告訴任何人,當夜,陸文茵便坐上了北上的火車。而與此同時,她也正式同經紀公司簽約,真正的進入了娛樂圈。換掉電話,換掉地址,從此她跟姜驥,再無瓜葛!
回憶到此便戛然而止,後面的事情陸文茵已經不想再回憶。在她跟姜驥之間,永遠都隔著一個安如霜。即使結婚了,這道陰影也一直沒有散去,反而瀰漫生長,越發猖狂。
「怎麼了,睡不著嗎?」
姜驥醒來后,卻沒看見陸文茵的身影。見書房的燈光還亮著,便過來看看。果然,陸文茵正獨自坐在窗前,也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
「心情不好?」
摸了摸她的手,冰冰涼涼沒有絲毫溫度。姜驥不由心疼的揣在懷裡,「怎麼也不多加件衣服,晚上多涼。」
陸文茵搖搖頭,沒說什麼。本來只是打算清醒清醒,誰知道竟然陷在回憶里無法自拔。此時再看姜驥,過去與現實不斷重合,反而有些恍然若夢的錯覺。
「剛才睡不著,就在這裡坐了會。」
虛弱的笑笑,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陸文茵發現自己仍舊無法對姜驥敞開心扉。尤其是在安如霜的面前,她的隻言片語,便能讓她徹夜未眠。說到底,也是她思慮太重,看不開罷了。
而瞧出她心情不好,姜驥只能抱著她哄她入睡。知道感覺陸文茵的呼吸變得綿長后,才放心的繼續睡。黑暗的房間里沒有一絲聲音,就連呼吸都分外的清淺。似乎在這一刻,所有的事情都又重歸了平靜。
第二天一早,姜驥特意送陸文茵過去拍戲。一路上,他不斷的說著公司的趣事,亦或是姜潤哲那小子又闖了什麼禍。可陸文茵的反應都很平平,提不起什麼興趣。
其實在姜驥說要送她的時候,她甚至想過拒絕。因為她不敢確定,安如霜會不會已經等在那裡,或者是兩人會來場久別的偶遇……
雖然不想承認,但陸文茵知道,她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