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至死血器
一道冰冷到不摻雜任何感情的聲音從陰兵的屍塊堆中傳來,那股滲人的寒意瞬間便覆蓋了整個墓穴。
原本因為地獄之門開啟之後而發出震顫之聲的棺槨,此時竟然突然安靜了下來,好似恭敬迎接的姿態一般。
墓穴口有一線天,原本慘白的月光,此時落下來卻成了一片血紅。
血紅色的月光,灑落在墓穴的每一個角落,看起來帶著一股猩紅的詭異之感。
究竟發生了什麽?
眾人隻見屍塊四散之後,便全都露出茫然的表情。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陰兵屍塊散落一地,但是卻在刹那間便消散成了黑氣,黑氣遇月光,便頓時煙消雲散。
一片黑紅交織的血液中間,唯有王亦還站著。
他渾身上下有紅色的烈焰包裹,邪氣從他的雙瞳之中泄露而出。
墨色的頭發在猩紅月光的照耀之下,卻反而黑得更加濃重。
劉海之下,露出一直紅色的瞳孔。
他渾身的衣服幾乎被血給濕透了,還在往下滴落著粘稠的血液。
而王亦的手中,不知道何時握著一柄匕首大小的短劍。
短劍通體血紅,如同由月光製成的一般。
而且短劍的劍身之上散發著一股寒冷的黑氣,明明是一柄看不到任何雕琢的樸素短劍,卻讓人覺得寒意重重。
這股寒意,不是簡單的寒冷之意。
而是一股冷徹心扉的,讓人感到殺氣刺破皮膚表層直擊五髒六腑和魂魄的淩寒之意。
閻王原本還帶著不屑的麵孔,此時臉上籠罩著一層紅光。
魔氣與靈氣籠罩的臉上,出現了一股帶著血腥之氣的狂熱。
“這是……血器!”
看到王亦血器煉成,就連老劉頭都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在死亡邊緣,以生命代價煉化出來的絕世武器。
但是即便是身處危險邊緣,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也未必能夠煉化出絕世的血器。
然而王亦在剛才的打鬥之中,雖然渾身鮮血,但是卻沒有任何傷口,這些血,全都是被他一舉全滅的陰兵的鮮血。
既然並沒有處在生死危亡的邊緣,也沒有以生命作為代價,他到底是如何煉化出血器來的呢?
至於閻王,當看到王亦手握血器的那一瞬間開始,那一臉的貪婪和沉醉,便已經出賣了他的想法。
得到!一定要得到!
也許,一個人修煉一生,可以得到無窮的力量。
但是卻不是任何一個力量強大之人,都可以煉化出血器。
血器之所以被叫做血器而不是兵器,便是因為要煉化出血器,不僅僅需要在必死之境抱著必死之心,還需要萬分強大的意念和精神力。再以身體的一部分作為抵押,煉化出殺出重圍的血器。
所以,每一件血器麵世,便代表著這個世界上又有一人成魔了。
天現血月,便是最好的證明。
而血器麵世之後,在還未與主人簽訂最終契約的時候,若是被人搶奪,那麽便能夠為搶奪之人所用。
因為血器都有魔性,不在乎到底是誰煉化了它,在它覺醒之後與它簽訂契約的人,才會被它認定是主人。
王亦的血器剛剛煉化成,還沒有簽訂契約,看閻王一對有些發紅的眼珠子,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什麽。
鄧安妮和林術二人站在不遠處,幾秒鍾之前他們才說,要想讓王亦帶著他們殺出重圍,除非出現奇跡。
然而現在,那個站在猩紅月光之下的少年,就是奇跡!
奇跡發生之時,他們卻不敢相信。
至於王亦,目光邪肆地看著閻王赤裸裸打量著自己手裏這柄血器的眼睛,冷笑道:“怎麽,想要?”
這是王亦第二次煉成血器。
第一次,確確實實就如同老劉頭和閻王所知道的那樣,在生死邊緣,以自己的嗅覺作為代價,煉化成了血器。
憑借著強大的意念,王亦才能夠一舉成魔,在生死門之內殺出重圍,稱為最後的魔神。
但是這一次,卻大不一樣。
他,已經是魔神了。
所以,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畢生追求的血器,隻要有足夠的魔氣作為獻祭,他便能夠手到擒來。
他第一次煉化出來的血器,是一柄長劍。
這一次雖說隻是一柄短劍,但是血器握在手中的時候,王亦卻在朦朧之中意識到,內景之中那神秘的圖案似乎又清晰了一些。
也就是說,這一次的短劍,比第一次煉化出來的還要特殊。而且,必然跟王亦現在所修煉的大魔天功有所聯係。
這對於王亦來說,也算得上是收獲之中的意外收獲。
閻王聽到王亦略帶挑釁的話,卻不是冷笑,反而笑得更加張狂:“哈哈,小子,你還真是個有趣的小子啊。沒想到不但能夠找到這裏來,會攝魂術不說,竟然還能夠煉化成血器。你手上這柄血器,倒還真是個意外的驚喜。既然你小子以生死為代價,煉化成了這等寶貝,那麽我便也不客氣,替你收下了。”
“你放心,這東西在我手上,可比在你手上作用大多了。這種東西放在你的手上,便真是浪費了。”
閻王說著話,身上黑白二色的氣體籠罩得越發濃厚起來。
眾人看到此處,皆在心中揣度,莫非神魔雙修真正的可怕之處,現在才要顯現?
林術看到閻王腳下出現了以靈氣和魔氣交織的八卦陣,再一次從剛剛王亦血器煉成的震驚之中清醒過來。
“這是……神魔鎮!這下,這小子是真的完了!”
林術這話讓人分不清敵我,隻是讓鄧安妮再一次心灰意冷。
這下,是真的完了。
有血器又如何?
無非隻是一個噱頭罷了,最終,力量不足,即便血器在手也是徒勞。
王亦饒有興致地看著閻王腳下的神魔陣法,最終卻隻是微微一笑,唇角勾起一個邪氣十足的弧度。
“好啊,既然你想要,那麽我便給你,就看你能不能收的下了。”
王亦說著,便將自己手中通體血紅的利刃朝著閻王拋了過去。
看著飛向自己的血器,閻王嘴角幾乎咧到耳後跟,笑容十分詭異,身邊的陣法也越發耀眼。
他伸手,剛準備憑借自己魔氣和靈氣交纏的手去握住王亦的血器。便見這柄短劍從他的手邊擦過,直直地插進了他的頭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