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無常索命
鄧安妮這次出門沒擺出什麽陣仗,也沒帶多少人。除了這會兒跟在鄧安妮身邊的兩位,後頭的車裏還坐著七個人。
四個是白天跟著鄧安妮進三千家的,一個司機,另外兩個人的道行其實比白天的四個人還要深一些。
但是偏偏這會兒從他們的車裏就可以看到後頭那輛車子裏頭鮮血模糊,粘稠的鮮血從擋風玻璃上麵滑落,糊了一層刺目的紅色。
不用前去查看也知道,這七位,死絕了。
從停車到現在,不過短短五六分鍾,而且這條道上沒有別的車輛,就連路邊兒草叢裏頭的蟲子叫聲都能聽得見。
在這麽短的時間裏,七個內勁武者,其中六個人的修為小成,卻一聲不吭地就被人給殺掉了,連給前頭的車輛求救提醒都做不到。
那七條人命,就這麽不聲不響地被閻王爺給收走了。
換做一般人,瞧著車上僅剩的兩個貼身保鏢,也得驚出一身冷汗。
而鄧安妮依舊在皮車座上麵靠著,神色還是那麽冷漠:“怎麽,動土動到我鄧安妮腦袋上麵來了?”
動了鄧安妮,就等於跟鄧家為敵。
秦林鼻子尖,但是卻也沒從空氣裏頭聞到一點兒殺氣,突然想到了今天白天在三千家看到的那個渾身寒意的少年,忍不住轉頭提到:“小姐,會不會是白天那小子來尋仇?”
可是鄧安妮聽到他的話,想起來了白天那個小子。
鄧安妮在帝都見過了多少豪門子弟,各有各的霸道和特色,但是都沒今天見到這小子邪氣。鄧安妮雖說霸道,但是卻不是沒點兒眼色的傻白甜。
今天一看到王亦的眼神,她就知道這小子不簡單。不過她鄧安妮瞧上眼的東西,沒人能搶走。再說這小子那眼神太直白太冷冽,讓鄧安妮有點兒不爽,所以這才故意搶了他的石頭。
為了一塊兒石頭尋仇?鄧安妮當然不屑,反而對這塊兒石頭的興許更加濃厚了。
“嗬嗬,”鄧安妮麵無表情的一笑,在燈光昏暗的車裏,瞧著還真有點兒讓人發寒。“秦林,你下去看看,如果是那小子,問他願不願意跟我回帝都。要是願意,就帶回去給老爺子看看。要是不願意,解決了,自然會有人打掃衛生。”
這年頭,莫名其妙消失的人可不少,對於鄧家來說,要打掃幹淨一個死人,還不是舉手之勞?
秦林得了命令就下了車,一點兒不在意鄧安妮在沒有外人的時候直呼自己大名。
至於早前下去查看情況的司機這會兒也還是沒回來,不僅沒回來,人都還站在原地,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一動不動。
至於站在路障前頭黑壓壓的十幾個村民,也是一動不動地杵在原地。
黑夜裏瞧著這麽一群人站在路中間一動不動,光是看著畫麵就夠詭異了,更別說後頭還有一輛裝滿了血肉模糊屍體的黑色房車了。
這條路,今兒晚上倒是徹徹底底變成通往鬼市的黃泉路了。
秦林下車之後,便有一團白氣包裹在他身體周圍,這團白氣可比白天的時候看著要濃厚得多,甚至連秦林的臉都看不著了。
這股子濃厚的白煙之下,包裹著秦林濃厚的殺意。
來者還沒露麵就給了他們這麽一份“大禮”,不用問也知道來者不善,秦林這會兒要是不動殺心,就成了人家案板上頭的魚肉了。
但是秦林下車半晌,外頭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甚至連一絲絲別的味道都沒聞見。秦林隻當是自己鼻子不好使,卻也不敢掉以輕心。
鄧安妮看秦林半天不回車上,心裏頭覺得待在車上也不一定是個安全的地兒,畢竟後頭那輛車子就是前車之鑒。
於是她在徐翔安的保護之下也下了車。
這窮鄉僻壤的小道上麵沒有路燈,隻有後頭那輛車的遠光燈打開著,正打在他們身上。這時候他們三個人一起下車,就跟舞台上的戲子一樣,就等著鑼鼓聲一響,好戲便要開場了。
怪不得說徐翔安比秦林的境界還是要高一點兒呢,秦林下車半天沒看出來什麽端倪。而徐翔安一下車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周圍,有一股十分微薄的煞氣在朝著他們靠近,而且……越來越近。
“法相天地!”
徐翔安都沒來得及提醒鄧安妮小心,便法相真身暴露,頓時暴漲三米多高,金色的法身雖說瞧著比秦林的法身氣派許多,但是卻也是半閉著眼睛的。
“咯咯咯……”
一道黑氣被秦林給擋了回去,頓時一陣鈴鐺般清脆卻又詭異的笑聲就在周圍蕩漾了開來。
就在他們三個人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站著五個臉上帶著慘白麵具遮擋麵目,身穿黑衣的人來。
這幾個人身上都有黑色的煞氣包裹,笑聲就是從麵具之下傳來,在這無人的山間,顯得無比詭異。
而這時候,前頭一直屹立不動的十幾個人,包括鄧安妮的司機,全都齊齊倒下。
鄧安妮不愧是鄧家人,看到這陣仗,臉上甚至連一點兒多餘的表情都沒有,仍舊冷若冰霜:“怎麽,就這麽點兒人,就想動我鄧安妮?”
鄧安妮這話音量不大,聽著輕描淡寫,卻帶著一股子霸氣。
但是話音落下之後,笑聲截然而至,卻見五人中的一人走上前來。
來人沒有絲毫掩飾,幹脆摘掉了麵具,也不怕被鄧安妮記住麵貌,或者說在來人心中,鄧安妮今晚根本就走不出這裏。
摘下麵具,鄧安妮才發現眼前這人一點兒不麵生,今天她才剛見過。
麵具之下,是一麵色蒼白的男子,五官俊朗清秀,就是一雙眼睛瞧著陰氣森森,嘴角掛著笑,卻讓人怎麽也無法安心起來。
這人,正是王亦的新鄰居。
而這個被那外國男人稱作冷的男人,跟白天也有點兒不同。
他的右眼是黑色的,右邊眉骨上頭有一道黑色的印記,煞氣陰邪,這道印記似乎還沒有成型,看不出來是個什麽符號。
“跟我鄧家作對,算好自己幾斤幾兩了?”
鄧安妮仍舊高高在上地看著眼前這男人,表情漠然。
而冷卻絲毫沒有懼意,仍舊是笑著,手拿著麵具朝著鄧安妮看似“恭敬”地笑道:“無常索命,還請鄧小姐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