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牧羊犬
舞池裏麵燈光迷幻昏暗，各人的麵目都有些不清。
大家都低著頭，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搖晃著身體。
但是誰都不知道，在你麵前跟你貼身跳舞的舞伴，究竟是不是人。
林一月對這樣的環境雖然新奇，但是心裏邊兒也還有點兒膽怯，始終緊緊地拽著王亦的衣袖。
看小妮子臉蛋泛紅，一雙眼睛璀璨明亮，王亦忍不住笑了：“小丫頭，你會跳舞麽，就來？”
林一月一聽這話，頓時就撅起了小嘴兒。
“我聽出來了，你這是看不起我呢！”
還真別說，林一月還真會跳舞。
雖然從小跟在林濤身邊，學習一些簡單的內勁功法，但是林一月還真不是什麽女孩子，性格稍微活潑一些而已。
小學開始，林一月也會被媽媽送去學習各種舞蹈，所以這好身材，說不定也有跳舞的功勞。
本來林一月來夜店，也就是圖個新鮮，來看看而已。但是這會兒聽王亦這麽一說，還真有點兒癢癢。
這會兒別說舞池裏頭的，就連舞台上頭表演的女孩子們，舞跳得都很一般，說白了就是跟著音樂晃動身體而已。
王亦一聽，挑了挑眉頭，笑道：“那你試試？”
既然來了，幹脆就讓這小妮子玩兒個開心好了。
林一月本來還有點兒羞澀，但是王亦都這麽說了，林一月小臉兒紅紅，也點了點頭，有些生澀地上了舞台。
王亦之前看過張霖之跳舞，雖然跟遠古大陸的魔女妖仙比起來相差甚遠，但是放在現世，也算得上驚豔。
可是這會兒林一月一上台，頭發絲兒都帶著青春陽光的味道，臉上不施粉黛，但是卻清麗可人。
隨著音樂，林一月的舞姿擱在現世也算得上驚為天人了。
要是這時候底下有個什麽星探在，說不準林一月也會是另一顆明日之星了。
王亦找個空兒坐下來，隨便點了一杯酒。看那小丫頭玩兒的開心，也就沒管。
“走，咱們今天一定喝高興！”
此時，幾個人跌跌撞撞地從王亦的背後經過。
王亦正在低頭喝酒，猛然抬起頭來，目光驟然一寒。
他轉過頭來，看向剛剛從自己背後經過的幾人。
其中一人身材高大，體型也較為臃腫。這時候已經脫了大衣，穿著一件花裏胡哨的襯衣，襯衣被他的一身肥肉撐得幾乎快要炸開。此人走路也有些虛浮，看樣子應該是喝醉了。昏暗的燈光下，隱約能看到他的光頭後腦勺有一個瘟神。
身邊兒另一個人跟他屬於差不多的類型，但是瘦一點兒，各自也就一米七的樣子。也是脫了大衣，穿著一件花襯衫。
而另一個的氣質則要陰冷一些，皮膚煞白，一雙眼睛有些空洞。
似乎察覺到了王亦的目光，他忽然轉過頭，朝著王亦看過來。
兩人一番對視，那人轉身繼續跟著這二人離開，而王亦的眼神依舊是一片深邃，回過頭來打算繼續喝酒。
“哎，這小妹兒不錯！今晚我要了！”
一聲粗糙地嚷嚷，讓王亦微微偏過頭，一看，正是剛剛從自己背後路過那光頭。而且他口中的小妹還不是別人，偏偏是舞台上頭的林一月。
對於見過遠古大陸無數妖絕美人的王亦來說，林一月的舞蹈都能得到一兩句誇獎。那麽對於普通人來說，吸引力自然更強。
就這麽一會兒的時間，舞台上頭的林一月可是收獲了不少吃瓜群眾的口哨掌聲。
畢竟是紙醉金迷的場所嘛，總有幾個人起了色心。不過看林一月不施粉黛，年紀也小，也就沒敢隨便兒上去動手動腳，畢竟三年起步啊。
可是這會兒這位光頭大哥貌似真的喝多了，一張嘴就要讓林一月今晚作陪。
林一月好說歹說也是林濤捧在手心兒上的寶貝，局長千金啊。除了上次在海天遇見過，這還是她第二回碰到這場麵。
不過怎麽想，都習慣不了。
一聽光頭大哥朝著自己嚷嚷，眼看著就要上台來拽人了，林一月驚慌失措，趕緊把自己三腳貓的內勁功夫給使了出來。
不過就林一月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一條腿剛伸出去就被大哥給拽住了。
“喲，還是個裂性子？老子就喜歡烈馬！”
被林一月這一還手，光頭大哥不僅沒退讓，反而來了興致。
林一月頓時驚慌地喊道：“保安，保安呢！”
可是這時候舞池裏頭音樂正響呢，哪兒有保安聽得到。
底下的人都喝得差不多了，這會兒看到這畫麵，就跟打了興奮劑一樣，不僅沒人出手阻攔，還有拍手叫好的。
這大哥厲害啊，這是做了多少男人想做的事兒啊？這小姑娘隻怕還沒成年吧？
底下的人一起哄，這光頭就越來勁，順著林一月的腿就要把林一月拽到自己的懷裏。
林一月就一條腿踩在地上，被光頭這麽一拽，根本站不穩。
“亂金。”
一道淡漠的男聲從林一月的耳畔鑽過，林一月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卻覺得光頭的力氣好像變小了。趁著這個機會，林一月趕緊把自己的腿抽了回來。
這時候，王亦卻已經站在林一月的身後了。
上次還隻是被趙陽口頭威脅，這一回直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動手。
林一月哪裏受過這種委屈？
這會兒回頭一看到王亦，立馬就撲到了王亦懷裏，眼淚立馬就掉了下來。
“王亦哥哥，我……”
王亦任由林一月拽著自己的衣服抹眼淚，一張臉麵帶寒氣，冷冷說道：“滾。”
光頭這時候才從亂金裏頭醒過神來，掃了一眼麵前這個英雄救美的小子。
王亦的身高跟光頭差不多，但是倆人的體型卻是天差地別。
看清了眼前的時，光頭當即哈哈一笑：“小子，就憑你，難道還想從哥哥我手上搶人？”
另一個穿著花襯衣的瘦子也走了上來，醉醺醺地上下打量著林一月，嘖嘖讚歎：“哥，看樣子這小丫頭片子是個嫩芽兒啊。我就喜歡嫩芽！小妹妹，這小子有什麽好的，來跟哥哥們一起，哥哥們幫你破破土啊！”
這汙言穢語進了林一月的耳朵，小丫頭哭得更凶了。
被捧在手心兒上長大的大小姐，怎麽聽得下去這種話？
這一胖一瘦倆人都起了色心，一對眼珠子都貼在林一月身上了。
倒是站在他們倆人身後的年輕人，卻始終麵無表情不為所動。
年輕人一雙眼睛漆黑而空洞，沒有神色。
剛才這三人從自己身後經過的時候，王亦分明察覺到了一股惡寒，是十分濃重的煞氣。
“一月，你先站好。”
王亦輕輕推了一把麵前的林一月，她剛離開王亦，王亦身邊的空間就開始瘋狂扭曲變換。
內景，開。
“嗬嗬，果然。”
在王亦的內景之中，煞氣濃鬱，幾乎覆蓋了半個夜店。
在夜店之中，少說混進來了二三十隻不知道灰飛煙滅為何物的小東西。
這些東西會在這種地方釣魚，從夜店之中帶走獵物。至於帶走之後如何處置，就要看這東西自己的本事和需求了。
剛剛那三人從自己麵前經過的時候王亦就察覺到了，他們之中，有的並不是人。三人同行，其中有獵人，有獵物。
而此時，站在自己麵前的，便是兩隻貪色煞，正是一胖一瘦的那兩人。
不過看著這二人的本體，王亦卻覺得有點奇怪。
他們兩人的人身上都有一枚奇特的紋身，紋身十分複雜，似乎是一隻麒麟。
原本以為是被他們霸占身體的人類身上的紋身，但此時看著這兩隻貪色煞的本體，那麒麟的標誌卻還在它們身上，而且還泛著暗紫色的光。
“這不是紋身。”
這是控靈符！
這兩隻貪色煞，是被人豢養的。而且，不僅僅是豢養，可以說，這兩隻貪色煞不是被人收服的，而是被人給專門煉化出來的。
能夠煉化出這種級別的貪色煞，這本事，已經超越了夏家的鬼煉術了。
王亦此時，卻忍不住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牙齒：“不錯，有趣。”
“這位先生，不好意思。”
剛從內景之中出來，那位麵色蒼白的男子便已經站在了王亦的麵前。
男子一身黑衣，舞池燥熱，他仍舊穿著一件厚重的黑色毛衣。
“我的兩位兄弟喝多了，給你添麻煩了。”
原本王亦以為這男子是這兩隻貪色煞的獵物，但是現在看來，是王亦想錯了。
聽到男子的話，王亦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好深，好黑。
可是王亦的目光卻不見任何閃爍：“下次打獵，作為‘牧羊犬’，記得挑好獵物再下手。”
聽到王亦的話，對方明顯微微一怔，但是隨即卻又再次恢複如常，隻是眼睛更加深邃了一些：“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此時下麵有人在起哄，說什麽不打架就下來，別耽誤大家跳舞。
王亦輕笑一聲，回頭一手拉過林一月，從男人的身邊經過，準備離開。
在路過青年男子身邊的時候，王亦忽然停下了腳步，聲音凜冽道：“要當牧羊犬，你的本事還太差，控製不住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