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人為飼養的寒煞
做個食人魔，可不是什麽好受的事情。譬如李泰，情況其實遠不如洪洗硯嚴重，可是這些年，卻也是受盡了痛苦才忍受下來的。
不過王亦一聽洪洗硯求救的話，卻隻想冷笑。
救？
看洪洗硯的情況，隻怕早就在這條路上走了許久了。死在洪洗硯之手的人，隻會多不會少。
洪洗硯心裏早就已經成魔了，即便是王亦，能救得了他的人，也救不了他這顆早已成魔的心。
為何請靈這種辦法會被稱為禁術？
並不是因為其危險程度，但凡修煉，都會有危險。
原因在於，這種傷天害理之法，不僅危險程度極高，而且會毀壞人之心智。
一旦心智損毀墮落，便是修煉得再強大也沒有任何作用了。
而且，這種損毀人之心智靈魂之法，隻會讓人上癮。
這種輕而易舉便得到力量的辦法，絕對不是王亦能夠看入眼中的。
當年，他一步踏入遠古大陸，被修仙之人唾棄之後，獨自走入魔地之中。
在魔地之中修煉，多少次陷入生死邊緣？
可是王亦卻偏偏摒棄了所有損毀心智卻讓人快速提升力量的辦法，依靠著自己本身的毅力一步步走到了今日。
所以此時洪洗硯說起救他，讓王亦忍不住發笑。
救人容易，救心就難了。
不過對於洪洗硯的話，王亦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雖說王亦唾棄這種方法，也唾棄為了自身利益而傷天害理之事。可是他畢竟不是什麽所謂的正道中人，洪洗硯的報應，並不該他來給。
但是，報應這東西，會遲到，卻從不缺席。
“王先生，您看？”
王亦知道，洪洗硯提出這個條件，是以魔地在跟他做交換。王亦也不讓他做虧本生意，救他這一次當然沒問題，但是今後他會如何，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好，你準備一下，我們後天便去魔地。從魔地出來之後，我便為你驅除身上的惡煞。”
洪洗硯的表情，從方才的愁眉不展，頓時眉目大開，喜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上眉梢。
就連臉上的細紋都瞬間舒展開來。
“王先生，大恩大德，我洪洗硯終生難忘啊！”
說著話，洪洗硯的情緒便越發的激動起來。
而王亦隻是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正色道：“我可以為你驅除惡煞，但是這惡煞驅除之後，你通過惡煞所得到的力量也會銳減。並且從此之後，不可以再使用這種方式。”
王亦話沒說完，如果在驅除惡煞之後，洪洗硯再次以從魔地之中得到的方法修煉的話，那麽王亦便會親手鏟除。
他如何吸收他人精氣的，王亦便會如何讓他盡數交出。
洪洗硯也不管其他，見王亦答應了，便連連點頭。
這些年，因為這種方法，他可是備受折磨。怎麽還會使用？
“對了，你家裏那女閻王，也不要再繼續招惹了。”
王亦說完，便漠然起身上樓，留下洪洗硯，滿臉地窘迫。
王亦所提到的洪洗硯家中那女閻王，其實不是別的，正是洪洗硯從魔地之中帶出來的一尊石像。
石像在每日半夜，洪洗硯陷入半昏睡狀態之時，便會現身，於洪洗硯發生一些男歡女愛之事。
不過，都是在夢裏。
盡管如此，在夢裏與那女閻羅夜夜笙歌，卻還是在不斷地壓榨著洪洗硯的陽氣。
雖說，每日第二天早上醒來之時，洪洗硯都能夠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又增強了幾分。
雖說不算多，但是日積月累，也不是一股應該被小覷的力量。
總比讓洪洗硯吸幹人精氣要來的劃算吧？
所以，在跟王亦提到救自己的事情時，洪洗硯還特地避開了這件事情不談。
他其實之前就料到了，在驅除惡煞之後，必然會造成功力減退。但是隻要有這尊女閻羅在身邊，他還怕功力回不來？
於是，洪洗硯自然是不願意把那尊女閻羅給交出去的。
此時，就算是聽到了王亦說到，洪洗硯也還是有私心。
畢竟，還是得給自己留點本錢才是！
第二日，王亦按照約定，跟朱一鳴一同去乾雲山，先驅除掉乾雲山的惡煞。
其實，雖說人體並不如山那般雄偉。但是其實，修改人的命盤，要比修改山的命盤難上太多了。
沒有情感的東西，命盤便越發簡單。
王亦踏上乾雲山，站在乾雲山山頂之上，隻是輕輕地一跺腳，頓時赤紅的陣法便遍布了整座乾雲山。
朱一鳴在旁邊看著，心裏便是感慨萬千。
自己要布下遍布整座乾雲山的陣法的話，至少需要花上半個月的時間，消耗大量的財力物力才行。
而自己修煉幾十年，再看王亦，年紀不過十八，哪怕從在娘胎裏就開始修煉，也不過才修煉了十八年而已。
他一跺腳，自身便是方位吉凶，一發力，陣法便遍布了整座乾雲山。
此時，王亦胸口的衣服內，有一樣東西已經有些發燙了。
那便是混沌虛元塔。
其實要布下這麽大的陣法，對於王亦現在的修為來說，還是有些吃力的。
所以，王亦必須要借助虛元塔為自己助力才行。
陣法布下，王亦滲透魔氣進入山體之中，卻忍不住眉頭一皺。
這山體之內的寒煞，實在是有些熟悉。
張霖之！
上次，王亦便覺得這山體之內的寒煞有些奇怪，但是卻沒有深究。
而這一次，王亦剛剛刺探入山體之中，就發現了不對勁。
整座乾雲山，幾乎被寒煞遍布。上次被自己驅趕之後，現在全都堆積在了另外半山之中。
因為如此，乾雲山另外半山地麵已經開裂，煞氣有傾瀉之勢。
可是，這並不是讓王亦最為震驚的地方。
最驚訝的，是這山體之中的寒煞，居然跟侵入到張霖之體內的寒煞一模一樣！
而且，這山體之中的寒煞，看起來似乎並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為飼養的！
在現世這般糜爛的世況之下，要聚集煞氣並不是什麽問題。
但是這種寒煞原本便是十分罕見的一種煞，要想培養出這麽多的寒煞來，侵入到整座乾雲山的內部。培養之人，力量之恐怖可以想見。
想到這裏，王亦的嘴角卻勾起了一抹笑意：“有趣，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朱一鳴在一邊，說是幫手，但其實就是來參觀的。
這時候突然聽到王亦開口，有些好奇地問道：“王大師，您在時候什麽有趣？”
王亦原本閉眼開魔瞳，聽到朱一鳴的話，微微睜眼。明明是暗紅色的雙眼之中，卻蘊藏著冰冷。
就這一個眼神，就讓朱一鳴瞬間閉嘴，不敢再多言。
而王亦再次閉眼，身上的魔血沸騰，大開虛元塔，將山體之內的寒煞盡數吸收。
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別說，一口氣吸收掉這麽多的寒煞，對於虛元塔和此時隻有三重魔身的王亦來說，還有些勉強。
不過好在王亦開啟了全部魔瞳，算是將山體內的寒煞給吸收幹淨了。
回過神來，王亦才轉頭，朝著朱一鳴問道：“你知不知道，有什麽人，在魔道之上的修煉十分卓絕的？”
朱一鳴沒想到王亦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一下子有些沒回過神來。反應過來，才慌忙答道：“其實王先生既然身為魔道中人，想必也知道，魔道的修煉其實並不比修仙簡單。甚至在修煉魔道達到一定程度之後，還能夠穩住心智不被吞噬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就目前華國的情況來說，隱匿於地下不必說了。而明麵上，大家都知道的，最厲害的，便隻有一個，那便是雷一天，想必王大師也聽過他的大名。而要說華東一代，最為出名的，應該便是全一集團的老大，程炳乾了。”
這個名字對於王亦來說算是陌生，從未從別人那裏聽見過。
但是王亦卻記得這個全一集團，是國內有名的殯葬行業公司。但是那個時候，王亦便從沒聽說過這個全一集團有個什麽業務績效，也從不對外招員工。
多半，是打著公司的名義，組成的一隻修魔團隊。
此時朱一鳴提到的時候，似乎也對此人沒什麽印象。
“此人十分低調，也很少在外露麵。雖說此人的神秘程度，不如铩羽，但是此人力量的神秘程度，卻比铩羽更加隱秘。或者說，從沒活人見過他的手段，死人，便說不出口了。”
王亦聞言皺眉，此人既然在華東，那麽便說明這寒煞很有可能跟他有關係。但是在乾雲山之中注入寒煞，到底有什麽目的，王亦還不得而知。
“那你知不知道，雷一天和程炳乾這兩人現在在什麽地方？”
朱一鳴一聽便苦笑道：“哎喲，王大師，您實在是太看得起我了。關於這兩個人的消息，其實我也隻是聽他人說，自己記下了而已。雷一天還好說，大家都知道他現在人在海外，但是具體的地方便不知曉了。至於這程炳乾，除非是自己想露麵，否則就連洪司令隻怕是都找不到他。”
上次石溪也說了，洪洗硯的消息出奇的靈通，一隻手甚至可以覆蓋整個粵州。
但此時朱一鳴既然說了，洪洗硯都無能為力，那看來要找到此人，還需要費些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