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2章 一山不容二虎

  看到龍門客棧的老闆娘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定定地看著自己，那犀牛人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態度似乎是有些太差，語氣也相當的不好。於是輕輕地咳了一聲，再度跟那龍門客棧的老闆娘開口說到，「小姑娘，你應該知道時間對於我來講，容不得半點浪費。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未知的事情發生！」 

  說著，那犀牛人掃了所有的人一眼，「再說，在我召喚神體的時間內，足夠你們所有的人離開此地了！」 

  一時間，那犀牛人與龍門客棧的老闆娘都沉默不語，氣氛也陷入到了尷尬之中。 

  「韓沖！」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老闆娘開口向韓沖輕呼了一聲，她的語氣，也顯得十分的焦急，「把你樓上的同伴們都叫下來，趕緊離開此地！」 

  韓沖一驚，頓了一下。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可是很快，他的目光掃了所有的一眼，又安靜了下去。 

  咬牙從地上站了起來，猛地一下朝著樓上衝去。 

  與此同時，苗首圖從地上爬了起來，吃力的從空間戒指之中拿出了一些丹藥，扔給了身邊的胡高與胡彩飄。 

  他手裡的丹藥，也僅僅只剩下了這三粒而已。在勉強吃下了這三粒之後，胡高這才恢復了一些力氣，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冷冷地盯著那犀牛人。 

  很快，躲藏在樓上的那些姒家的孩子們與花榮，朔兒還有胡無雙，黃恢宏都走了下來。可是當胡高看到胡無雙的時候，心頭一疼。 

  只見到胡無雙的臉色十分的蒼白，一點也不比胡高之前表現得好多少。那戰歌，顯然是耗費了她無盡的精力。 

  胡高也不顧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受得了，一把竄到了她的身邊，將他扶住了。頓時，他的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臉上露出了一副無比憤怒的表情。 

  胡無雙，不僅僅只是臉色有些不好看而已，她的胸口也有一個淺淺的傷口。雖然不深，可是卻恰好是胡無雙的心臟之處。 

  「不用擔心！」看到胡高的雙眼通紅，胡無雙連忙朝著胡高擠出了一絲笑容，「多虧恢宏把我擋住了，只是一些皮肉傷而已！」 

  聽到他的話，胡高連忙朝著一旁的黃恢宏看了過去。果然，只見到黃恢宏呼吸十分的急，嘴唇之下，還有淡淡的血跡。黃恢宏沒有看胡高，他也只是冷冷地盯著那犀牛人，好似那犀牛人是他的仇人一樣。 

  在看了黃恢宏一眼之後，胡高也將目光轉移到了那犀牛人的身上，神色不善。 

  「吳剛！」那女老闆轉頭看了所有的人一眼，目光在韓沖的身上稍稍的頓了一下，然後才開口說到，「帶他們離開，有你在，五大聖地的人應該不會將他們攔下！」 

  「五大聖地？」胡高眉頭輕皺。他已經明白，外面那些死去的，平民裝束的人都是五大聖地的人。他以為五大聖地的人全都死光了，沒料到竟然還有人活著！ 

  吳剛頓了一下，有些猶豫，「老闆娘，你不跟我們一起走？」 

  「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老闆娘的語氣十分鄭重，她的目光，牢牢地鎖定著那犀牛人，「至少，也要盡最後的努力！」 

  這話，似乎是有什麼弦外之音，那犀牛人聽到之後，眉頭輕挑，不屑的一笑，「不自量力！」 

  「要走就趕緊走，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冷哼之後，那犀牛人的臉色一變，開口大聲地咆哮了起來。他的語氣，顯得十分的焦急。顯然是有什麼事情，讓他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咆哮的同時，他的氣息也暴漲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每一個人，都只覺得壓抑得難受。 

  「我們走！」胡高扶著胡無雙，咬看瞪著那犀牛人大喝著。隨後，帶著一群人，浩浩蕩匯的出了龍門客棧。吳剛稍稍的猶豫了一下，也只得咬牙跟了上去。 

  困獸要善，守護要塞的華龍士兵已經死了，連隱藏在要塞之中，暗中保護這要塞的五大聖地的武者也全都已經死了。 

  整個要塞，可謂是血流成河。出了龍門客棧，濃烈的血腥之氣撲面而來。所有的人都只覺得無比的刺鼻。那些姒家的孩子，有些甚至已經忍不住嘔吐了起來。 

  屍橫遍野，殘肢遍地。死不瞑目的人瞪大了雙眼，彷彿是隨時會從地上爬起來，化身為復仇的惡魔，再展殺戮。 

  胡高與苗首圖早已經見識過，兩人的神色只有些許的變化。 

  可是其他的人，縱使他們早已經聽到那無盡的喊殺之聲還有瘋狂的咆哮聲不斷的傳出來。可是這情景，他們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如同城池一般的要塞，只剩下他們了。這完完全全就是被屠城了。 

  戰爭，所帶來的是不甘。因為士兵們，是為戰而生。戰死沙場是所有戰士們最想要得到的歸宿，也是他們想要得到的最高榮譽。 

  可是屠城，只會給人帶來怨恨，是憤怒。平民，從來都是無辜，生老病死才是他們的最終歸宿。而不是被人賤踏，被人謀殺。 

  每一個人，似乎都能夠從那些死去的平民們的臉上，感受到他們的恐懼，感受到他們的無奈。 

  「切！」往日，寧城被屠的記憶歷歷在目，那縈繞在耳畔的宣嘩讓胡無雙頭暈目眩，讓胡高忍不住重重地啐了一聲。 

  「我以為希望之海開啟，會是救贖。沒料到，所帶來的只有更加可怕的毀滅！」胡高咬牙輕聲喝著。五官已經扭曲了起來。 

  誠然，他早已經料到，希望之海開啟之後，必然會血流成河。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想到過，死去的，會是無辜的人。他原本所想，希望之海的征戰，會是他們圖騰武者與聖地，獸人與聖地的爭鬥，卻沒料到，會是人類與獸人的戰爭。他原本以為，希望之海，會被人類與獸人，和力結終大希望之海。卻沒料到，波及到的，卻是整個大陸。 

  此刻，胡無雙與胡彩飄聽到胡高的話之後，雙雙震了震。而後更是不由自主地一人抱住了胡高的一條胳膊。 

  「親愛的，希望之海，是我們獸人重得自由的希望，你不可以產生這樣的想法！」胡無雙緊緊地抱著胡高的胳膊，可是她的聲音在顫抖著。顯然，連她自己也不相信這樣的話。 

  「自由！」胡高輕聲地呢喃著這兩個詞，神色愈加的不好看，「如果自由的代價，是以他人的自由為代價，真的有意義嗎？」 

  胡高轉身看向了胡無雙，臉色糾結無比。 

  曾經，他自以為自己是獸人！當他看到寧城的獸人被屠戮之時，心中的怒火將他完完全全的代入到了這獸人這個角色之中。 

  可是現在，當看到要塞之中的平民，那些無辜的人類死亡之後，還瞪得巨大的雙眼之時。他才猛然記起。生前，他也是一個人類。 

  他，真的是獸人嗎。 

  胡高狠命的搖著頭，臉上的五官更加的扭曲了，整個神色，也變得更加的可怕了。「這是錯的。無雙，這是錯的。仇，固然要報，恥，也一定要還。我一直說，既然陣營不同，那便是仇人。所以即便是普通的士兵，普通的武者，一旦是敵方的陣營，我的態度便是殺無赦。因為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是他們自己選擇了成為土匪，成為士兵，亦或者是成為五大聖地的武者。」 

  「可是！」胡高一指那些死去的平民，「他們，是沒得選擇的。整個人生之中，平民們所選擇的只有死亡與生存。無論在誰的庇佑之下，平民們只是在生與死之間無奈的掙扎而已。生下來，活下去。這只是普通人最無奈的追求而已。他們，不應該成為鬥爭的犧牲口。」 

  「不管是人類，還是獸人。都不應該這樣。無雙，這是錯的！」胡高咬著牙，冷汗從他的額頭上不斷的冒出來，「希望之海的開啟，或許根本就不像我們想像中的那樣。獸人的救贖，或許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 

  縱使胡高鐵石心腸，可是現在他的立場卻是一個旁觀者，或者死去的是他的同胞。 

  若是讓他領軍，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的事情，他固然做得出來。可是現在做為一個旁觀者，眼中所見到的屍體，全都是自己的同伴，讓他心中的那份不知名的共鳴，依然冒了出來！ 

  胡無雙聽得，也是冷汗直冒，可是她卻不知道該做什麼。只得將胡高的頭，深深的埋進了她的懷抱之中。 

  「走錯了方向？」可是正在這時，一道不屑的聲音傳了出來。胡高一頓，猛地一下站得筆直，轉身看去。只見到胡亥，正一臉不屑地看著他，「胡高，我難道真的看錯了你？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婦人之仁！」 

  「一個世界，是絕對容不下多餘的高等種族的。人類，一直想要將妖獸，將獸人殺盡。妖獸也一直想要將人類與獸人殺盡。同樣的，獸人也只有這麼一個選擇！」 

  胡亥抬起了手，朝著自己的腳下狠狠地一指，「圖騰大陸，註定只能容得下一個智慧種族。獸人與人類的和平相處，早在萬年前就已經得到了答案。那答案便是，不可能！」 

  「獸人要想得到自由！人類，必須滅亡，哪怕是連神邸，也不允許存在！」說完，只見到胡亥，一步一步地朝著龍門客棧走去。他的目光堅定。顯然，他的目標十分的明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