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有心人
就在神裁行者頭疼無比的時候，一名身穿黃衫的孫家人忽然從齊天堡內跑來。那人一路跑到眾人之中，先是對孫梓和神裁行者分別行了一禮，然後才道：「老先生，家主有請，請老先生跟我來。」
「哦？孫家家主嗎？反應倒是挺快。」神裁行者略微有些吃驚。
孫家家主如此迅速的反應，令他不得不稍稍改變一下下原本的計劃。
孫梓見是家主的使者到來，不敢再執意為神裁行者帶路，對著神裁行者離開的背影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神裁行者和胡彩飄跟著孫家家主的使者漫步在齊天堡整齊有序的內部建築群中，似乎是為了滿足神裁行者的觀光**，那使者的腳步故意放得很慢，讓神裁行者有充足的時間去了解這座花費了孫家足足百年功夫的巨大堡壘。
胡彩飄走在神裁行者的身邊，將聲音壓成一條細線傳入神裁行者耳中：「剛剛那個人，為什麼不殺了他？他對你有切切實實的殺意。」
「殺了他，然後呢？我們還能進來嗎？」神裁行者以同樣的方式回答道，「這裡是齊天堡，孫家的精銳集中之地，在孫家的大門前殺了孫家的強者，等同於是將整個孫家的臉面踩在地上，別說聯合了，以後孫家不追殺我就算不錯了。所以我就故意賣個人情給孫家，看看孫家的掌權者如何反應。」
「其實你最開始沒打算這麼做，是發現他實力不俗，中途換的主意，不是嗎？」
神裁行者老臉一紅：「怎麼簡單怎麼做，這就是我的風格。」
「呵……」
胡彩飄似乎是笑了一聲，不過這笑聲太低，神裁行者聽得並不真切。
「彩飄……」神裁行者的聲音忽然又傳入胡彩飄的耳中。
「怎麼了？」
「你好像在我面前說話越來越隨意了，少了原來那種冷淡和沉默。」
胡彩飄聞言一震，聲音變得有些低落：「你……你不希望如此嗎……」
「不！恰恰相反，我非常開心。」
……
兩人跟著那名使者一直遊覽到黃昏時分，才走入了一座雄偉的大殿中。
這座懸挂著「同心殿」匾額的大殿建設得極為雄偉，就算是與龍華國王城的大殿相比也絲毫不差。殿中三十二根巨型石柱支撐，每一塊磚瓦、每一截木料、每一段綢緞的使用都極為考慮，就連白色大理石的地面，也用某種稀有的材料做了特殊處理，讓人走在上面不會有任何打滑的顧慮。
如果說大殿中有什麼比較「小氣」的話，就是那張與龍椅相差甚遠的首座。擺在首位之上的，是一張普通到了極點的紅木椅子，似乎是建設者並沒有將自己當做此地的主人，那張椅子，隨意得就好像是臨時在這裡坐坐一般。
而那張普通的椅子上面，此時此刻正端坐著一位面容略顯消瘦的中年人。與孫回、孫梓等人相同，這人的面貌也沒有像孫悟空那樣明顯的特徵，而且五官也相當普通，如果不是氣質不俗，恐怕丟進人堆里就再沒人能找得到他。
「齊天堡歡迎你，遠道而來的客人。」中年人站起身來，走到殿中，張開雙臂，好似要和神裁行者擁抱一般。
「孫大家主還真是熱情，令人無限感動！」神裁行者嘴上說得客氣，腳步卻微微朝旁邊挪了半步，躲開中年的人擁抱。
熱臉貼了冷屁股，中年人卻沒有絲毫尷尬或者不悅的表情，非常自然地笑道：「老先生遠來是客，不如先嘗嘗我這齊天堡的香茗如何？雖然不是什麼珍貴的茶葉，但也是我孫家一大特色。」
「也好。」神裁行者點了點頭。
初次見面的兩人各懷心思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等待著下人送上香茗，直到喝完第一杯散發著清香的清茶，兩人才又露出滿意的笑容。
「果然是上品香茗！」對茶毫無眼睛的神裁行者隨口稱讚道。
「一點點普通茶葉，讓閣下見笑了。」中年人對神裁行者的稱呼已變，「鄙人孫孛邇，現任孫家家主。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神裁行者。」
「敢問閣下真名。」
「老邁之人，避世隱居已久，早已忘記了姓名。」神裁行者繼續隨口胡謅。
「老邁之人？」孫家家主孫孛邇意味莫名地一笑，「聽聞閣下是我孫家老祖宗孫悟空的朋友？」
「老祖宗孫悟空？！」神裁行者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吃驚之下險些打翻了手邊的差別，「他是你們孫家的老祖宗？」
「閣下莫非不知嗎？」孫家家主孫孛邇毫不避諱這種他們孫家的超級大秘密，「孫悟空確實是我們孫家的老祖宗。傳聞在無數年，有一場大難，當時尚還年幼的老祖宗孫悟空無力在那場災難中自保，便自封於傲來山神石當中，直到二十三年前才再度蘇醒。」
「和我知道的傳說有所出入……按你這麼說，他確實是你們孫家的老祖宗……他那種獨特的外貌特徵，就是因為自封於神石中無數年而產生的嗎？這個輩分……不過，我好像沒有看出你們孫家的人對他有多麼尊敬。」神裁行者暗中翻了一個白眼。
「那是因為很多事情無法向他們解釋，所以，多數族人並不知道老祖宗的身份，知道這些事情的，只有我孫家的上層和極少數精銳。」孫孛邇如此解釋道。
「無法解釋的事情？」
「比如，那場大災難……」孫孛邇沖神裁行者神秘地一笑，「我相信閣下很明白我所說的災難是指的什麼。」
「哦？你為什麼認為我會知曉？」神裁行者露出好奇的表情。
「因為閣下是有心人。」
「就像你一樣的有心人嗎？」
兩人對視一笑。
「交淺言深，我們的話題好像有些過於深入了。」
「和聰明人說話不用弄那麼多玄虛，不是嗎？『孫大家主孫孛邇』閣下。」神裁行者故意在「孫大家主孫孛邇」這七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孫孛邇好似沒有聽出神裁行者話里的暗意，微笑不改：「感謝閣下在城門口對孫梓的那番指導，雖然這人情賣得太過明顯，但我孫家改日仍然會回報閣下的。」
「不用改日了，不如現在就回報如何？」神裁行者笑道。
「哦？閣下希望我們如何回報？」
「比如……加快齊天堡的建設！我一路走來，發現齊天堡雖然表面宏偉壯觀，但實則內部未完善的地方還有許多，現在的齊天堡，大概也就只能讓孫家之人在這裡正常生活。這對於齊天堡的『建設意圖』來說，實在太過小氣了。」
孫孛邇聞言，頓時眼睛一亮：「那麼閣下的來意，我已知曉。不知閣下可願意在我孫家做做客？」
「當然願意。」神裁行者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既然特意來一次齊天堡，我當然要見到我那可愛的朋友孫悟空再走。在他回來之前，就麻煩孫大家主給我安排個棲身之所了。」
「這是當然。」孫孛邇笑著點了點頭，拍手揚聲道，「來人，帶這兩位尊敬的客人去尊靈殿。」
剛剛那位帶神裁行者和胡彩飄進入大殿的使者應聲從門外走入，彎腰請神裁行者兩人出發前往尊靈殿。
待兩人走遠之後，大殿的金色屏風後面忽然轉出一道和孫孛邇長得一模一樣的身影！
孫孛邇見到來人，正要單膝跪下，便被那人攔住了。
「你不用跪我。」那人語氣平靜，「說說你對這個『神裁行者』的看法！」
「是！此人應該是來自某一獸族，他此行的目的，是希望考察齊天堡是否能夠作為獸族各族聯合之後的共同基地。關於齊天堡的事情，可能是孫悟空老祖宗告訴他的。最重要的一點，這個神裁行者絕對不是一個老人！」
「哦？你從何得知？」
「面容可以偽裝，體貌可以改變，但許多細節卻是無法模仿的。剛剛我請他喝茶，在他飲茶的動作中，我可以大膽推測，他的年紀，也就在二十上下浮動，絕不可能超過三十。」孫家家主孫孛邇肯定地說道，「讓人疑惑的是他的實力……他能吸取孫梓的圖騰，這種手段從來沒有在任何一本書上看到過相關記載。」
「關於他的手段，暫時不用去操心，如果他是敵人，就不會將這樣匪夷所思的手段這麼快展示給我們知曉的。在你看來，他為什麼要弄這麼一種外貌來自我偽裝？」
「也許是因為身份見不得光，也許是因為這樣行事方便，關於這一點，現在還沒辦法具體判斷。」
「恩，你能想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至於他究竟是誰，只要等老祖宗一出關，我們自然可以知曉。」自屏風後走出的那人對孫孛邇讚賞地點了點頭，「你的表現不錯，這樣我就可以放心地離開一段時間了。」
「家……」
「停！隨時謹記，你是孫家家主孫孛邇，明白嗎？」
「明白！」
「恩，那我走了……」說罷，那人身形忽然一陣模糊，再轉眼，留在原地的已是高速移動后的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