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封印之陣
在胡高不滿的目光中，那扇漆黑無光的石門緩緩打開，露出楊頂天那張紅光滿面的笑臉。
「瞧你的臉色，看來是恢復得很不錯嘛。你應該再把你那煙斗叼上，看上去就更神氣了，你覺得呢？」胡高有些陰陽怪氣，沒給楊頂天什麼好臉色。
楊頂天笑容僵在臉上，有些尷尬，他當然知道胡高為什麼這副態度。
「你不要這個態度嘛……我剛剛沒出來，本來是想看你出手，瞧瞧你現在的實力。當然了，我也設想過你身邊這兩位出色的弓修替你出手的可能，沒想到，最後出手竟然是這位女子。」楊頂天朝慕卓衣投去讚賞的目光，似乎非常看好她的天賦。
感覺到楊頂天目光中的肯定，慕卓衣禮貌性地對楊頂天笑了笑，沒有過多的反應。
「一段時日不見，胡高你身邊的『朋友』真是越來越多了，我想，你大概已經將無雙忘了吧？」這時候，一個比胡高還要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黑色石門後傳來，隨即，一臉疲憊的楊樂扶著門走了出來。
「咦？」胡高的表情中充滿了驚訝的神情，「通體境九階大成？楊教習你這進步速度不錯啊！」
胡高以前看不出楊樂究竟有多強的實力，但隱約可以猜到應該是中階通體境。一段時日不見，一直躲在凝能黑曜石門后的楊樂竟然突飛猛進到通體境九階大成，胡高想不感到驚訝都難。
「現在願意叫我『教習』了？以前讓你喊我一聲教習，感覺比殺你了還難受。今天怎麼轉了性？」楊樂並沒有給胡高什麼好臉色。
「以前小，不懂事，現在不是變『大』了嗎？叫你一聲教習也是應該的。」胡高可以在「大」字上面加強了音調，挑了挑眉毛。
楊樂沒有聽出胡高話里的怪調，勉強接受了胡高這個說法，將話題回到她最關心的問題上來：「胡高，你身後那位女子是？」
「想認識就自己打招呼，我可不代為做介紹。」胡高哪能不知道楊樂心裡打的什麼小算盤，擺出一副「和我無關」的架勢。
「我是替無雙姐姐認識！」楊樂提高了音調，向胡高強調著他已經有了胡無雙、不準再打其他女人的主意。
胡高對楊樂的「暗示」充耳不聞，徑直走到正在敘舊的楊頂天和杜康那裡。
楊樂拿胡高沒有辦法，只好走到慕卓衣身邊，上下打量了慕卓衣一番，在心裡將慕卓衣和胡無雙比較了又比較，開口問道：「請問怎麼稱呼？」
「慕卓衣。」
「你是胡高的朋友吧？那你一定要認識一下胡高的未婚妻胡無雙，那可是我們寧城的第一美女，不知道多少人惦記著呢，不知道怎麼的就被胡高搶了去。他們感情可好了，原來在寧城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楊樂堅決捍衛著胡無雙對胡高的「主權」,全然不在意自己現在這副樣子活像是菜市場里的長舌婦。
「我是他的侍衛。」慕卓衣簡單地回應道。
「侍衛？僅僅是侍衛？那我剛剛怎麼好像聽到他說什麼『你對他的意義』。」楊樂可沒那麼容易相信慕卓衣和胡高之間是純潔的。
「也許是你聽錯了。」
楊樂見慕卓衣表情非常平靜，沒有半點說謊的跡象，將信將疑地將目光投向胡高。
難道……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
本在敘舊的楊頂天和杜康見胡高走了過來，中止了他們這久別重逢后的閑談，說起此次的正事來。
「老楊，你特意讓這位優秀的年輕人去紹興城將我找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這麼多年沒見你聯繫我，現在寧城變成這樣的時候你聯繫我了，你所為之事恐怕不是什麼小事吧？」杜康率先開口問道。
「確實不是什麼小事。」楊頂天面色嚴肅地指了指身後的黑色石門，「看到那扇石門了嗎？」
「從我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凝能黑曜石，非常珍貴的一種材料，用途非常之多。這種材料可以作為永久法陣的核心使用，我當然認識。」
「我想將這石門后的秘密徹底封印，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我永遠不希望這石門后的秘密有現世的那一天，胡高也是如此希望。」
「恩。」胡高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楊頂天的說法，「這石門后，可是有好大的一個『金蘋果』，它實在太貴重，貴重到連我這麼貪財的人都不敢去碰它。」
「封印法陣？」杜康露出為難的神色，「老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力量全失，就算知識仍在，我也無法布置出任何大型法陣了。」
「這個問題我早就考慮過了。」楊頂天笑道，「這次的封印陣，由我來做『力量之源』！」
「什麼？！」杜康聽到楊頂天說由他來做力量之淵，臉色霎時變得駭然。
由布陣之人以外的人來做法陣的「力量之源」，這在陣法一道上是可以實現的，甚至這麼做，法陣的力量也會變得更強。但是這麼做所付出的代價，卻非是所有人都能夠承受！
不！準確地說！沒有人能夠真正承受這樣做的代價！
與杜康的駭然神情完全相反的是楊頂天臉上的淡笑和平靜：「老友你表情那麼誇張做什麼？你這樣會嚇到胡高的，光看你這表情，他一定會以為這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呢！其實只要心甘情願，這麼做的代價根本就談不上是代價，你說對吧？」
「老楊……你……」杜康說不出話來了。
杜康和楊頂天打著啞謎，胡高在一旁安靜地聽著。雖然杜康和楊頂天都沒有說這個代價究竟是什麼，但看兩人的表情神色，胡高心裡已經猜出七八分了，臉上最後一點輕鬆也隨之消失。
沉默了一陣，低頭沉思的杜康忽然抬起頭，正迎向楊頂天的目光：「老楊，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所說的『金蘋果』究竟是什麼，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願意這麼做，但我答應你！而且，我還可以向你保證，這次的封印之陣！將會是我杜康畢生最得意的作品！」
「老朋友，多謝你！」
杜康沉重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將目光轉向胡高：「布陣的時候，你也跟著來吧。雖然我不再傳布陣之道，但你可以在旁邊仔細觀察，即使學不會布陣，對你更好地理解我給你的那本書上的內容也是有好處的。另外，你提供一滴血給我，布陣完成以後，這世上就只有你一個人能在不觸動封印陣反擊的情況下進入這扇石門。」
「是嗎？」胡高多看了那扇石門兩眼，「不過，我希望我永遠都不要用到這特權。」
「在那之前……」楊頂天接過話頭，「胡高，你先讓你這三位朋友和楊樂一起離開寧城的地界十里吧！」
「恩……」胡高不用問也知道楊頂天的用意。
……
勸楊樂跟著慕錦、慕卓衣兄妹倆以及花榮一起先離開寧城地界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在今天之前，楊頂天就沒少給她做工作。所以，在聽到胡高的轉述時，楊樂幾乎是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至於楊頂天在給楊樂做工作時用了些什麼借口和理由，就不是胡高所能知道的了。
原本胡高以為杜康會將封印陣直接刻畫在石門上，卻沒想到杜康只是將石門定位作整個封印陣的中心，而封印陣真正的範圍，竟然覆蓋住了整個寧城！
在胡高和楊頂天的幫助下，杜康在寧城外圍立起十六根石柱，以自身之血在石柱上畫滿了複雜的法陣紋路。
胡高很疑惑一個人怎麼能從指尖不斷地逼出那麼多血來，但杜康確確實實是做到了！而且是以他這副被酒色掏空了的身體做到了！
而這，僅僅是開始！
十六根作為封印陣基礎的石柱完成後，杜康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而是立刻開始繪製將十六根封印柱相互連接並通往封印陣核心的其他紋路！這是一項更加浩大、更加複雜的工程！
而這一切從頭至尾，都是杜康以自己的血完成的！
整個封印陣的繪製，足足用了三天的時間！在這三天里，胡高、杜康、楊頂天都沒有休息！
到第三天下午時，杜康已經明顯出現不支的跡象，好幾次都差點在繪製封印陣的過程中倒下。
即便如此，杜康仍是拒絕了胡高和楊頂天的攙扶，咬著牙堅持了下來！
又是一個踉蹌，杜康險些一頭栽倒，身體竟發出一陣無端的顫抖！
「他已經到極限了……不論是身體還是意志，他都已經到極限了……」胡高望著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卻堅持繪製最後那一丈長封印陣紋路的杜康，內心震動難安。
最後一丈長的封印陣紋路，杜康足足畫了一個時辰才完成！
當最後一滴血從他的指尖滴出，杜康整個都放鬆了下來，露出快慰的笑容。
「老楊……我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換你了……」
楊頂天點了點頭，走到石門邊上，脫去上衣，將堅實的背部緊緊貼在冰冷的石門上，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即，一身元力如開閘洪流，奔涌咆哮而出，流遍整個封印陣！
寧城外那十六根封印柱子發出「轟隆隆」的巨響，隨著元力的灌入，沉入地底。
瞬息之後，一道若有若無的白色光圈已將整個寧城籠罩！
封印陣，完成！
在白色的光暈中，楊頂天和杜康同時露出了驕傲的表情，身形漸漸消散在這片由他們攜手完成的白光中……
「胡高兄弟……接下來的事情，拜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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