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節 與南鶴相認(1)
「你……你……你下來!」葬花瑟實在是被氣得連話都說不完全。
「好嘞,爺爺這就下去會會你!」吟溪自然的應著,又是讓葬花瑟的臉黑了三度。
吟溪剛動,就被人抓住了袖子。低頭,見是阮滄溟滿眼擔憂的看著自己。
「沒事的,你還不信我的實力?」吟溪一笑,仿若最美的曇花,只一現便又消失,只留下阮滄溟久久不能從那片刻的美麗中回過神來。
吟溪漂亮的一個翻身便到了武場中央,讓人一驚,這黑髮僕人難道是真人不露相?!
「你就等著跪著求我吧!」見吟溪下來,葬花瑟就已經沖了上去,使出家族絕學,以花嗜人,讓人莫名的死於溫柔鄉。
「你小子真狂,口氣比腳氣都大,等你打贏了我再說!」吟溪對此早有準備,輕鬆一閃就躲過了。再外人人看來,這黑髮僕人不過是會點輕功罷了,還真就一點仙術都不會。也難怪,黑髮僕人怎麼可能會仙術呢?
「你!看招!」葬花瑟直叫吟溪氣紅了臉。這才知道,那天吟溪真的只是給了他小小的教訓而已。
吟溪又輕鬆躲過。
如此貓捉老鼠的遊戲進行了大約一炷香時間,期間吟溪不斷用言語譏諷刺激葬花瑟,一點疲態都沒有。反觀葬花瑟,干用法術卻打不到吟溪,甚至連一個衣角都碰不到,早已氣喘如牛,再加上吟溪的言語刺激,終於挺不住了,打鬥中忽然挺身倒下,竟是生生被氣昏了過去!
看著倒下去的葬花瑟,吟溪惋惜道:「心靈實在太脆弱了……」
吟溪這一招不可謂不高,在面對葬花瑟及南鶴的挑釁不得不戰的情況下又能謹遵莫芷說的「不到萬不得已,切不可暴漏實力」,利用輕功只對葬花瑟的攻擊閃躲,不正面迎擊,反而拿話語相擊以打敗葬花瑟,解決了阮滄溟的麻煩,可以說是一石二鳥,魚和熊掌兼得的事。
…………
「我覺得你會有麻煩」回到住處,阮滄溟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
「我倒覺得我們快回家了。」吟溪滿不在乎,一個側身坐到了桌子上,晃悠著兩條腿。
「回家?」阮滄溟停下喝茶的動作,灰棕色的眼裡滿是迷茫。
家,有多久就沒有聽到這個字了?一年,兩年,還是十年?
「嗯哼~」吟溪應著,又道:「一會南鶴保準會過來。」
阮滄溟沒有回答,屋子又陷進了一片寂寞,偶爾能聽到茶蓋和茶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偶爾也能聽到鞋子踢到桌子腿上的鈍鈍的悶響。
天色變暗,南鶴沒有來;月亮爬上山頂,吟溪的上下眼皮開始打架,南鶴還是沒有來。
「哼,山不就我我就去就山!我去找白翼天辰了,你早點睡吧!」吟溪撂下一句話就匆匆跑走了。
屋子裡顯得更靜了,茶早涼了,阮滄溟也無心再喝,只是拿著茶杯把弄,刻意弄出聲響也是在提醒自己尚在人間。
阮滄溟這一刻迷茫極了,不知道未來該如何,像他這般作殺手的應該早就將未來泯殺。但是與吟溪在一起的這些日子,他發現自己已經淡化了殺機,有時候茶水裡倒映著的自己的雙眸也不似以前凌厲,殺氣四溢。不知,這變化究竟是好是壞……
…………
「該死的,白翼天辰大晚上的不在自己屋子裡睡覺跑到哪裡去了?!」吟溪從一個奢華的屋子裡悄聲翻越而出,氣哼哼的罵道。
正打算打道回府,卻聞空氣里傳來絲絲媚簫,聲音飄渺,凌越於現實,卻溶於現實。好高超的技藝!吟溪從未聽過如此精妙的簫聲,心生好奇,便聞著聲響尋去。
今天,紫羅門舉辦的仙界法術交流大會便結束了,幾眾人馬都各自啟程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也有些如南鶴一般不願離去的人仍留宿在紫羅門。夜裡,紫羅門沒有人還有閑心瞎逛,便給了吟溪最便利的「交通環境」——吟溪可以肆無忌憚的利用仙術飛了。
飛了許久,大概是飛出了紫羅門吧,被那簫聲勾、引,吟溪早就沒有了睡意,執拗的尋著簫聲飛,不管飛到那裡,不管要飛多久。這簫聲,似乎只有吟溪聽得到,也可能是吟溪練就的千里幻聽的原因罷。
月亮好像變得越來越大,那簫聲似乎也變得更清澈了呢!
不對,除了簫聲還有一種聲音,「嘩嘩」的,卻比水流聲更為乾脆。
吟溪一鼓作氣,騰空一躍,便跳過了一座巍峨的山,對了,那乾脆的「嘩嘩」聲正是瀑布呢!
入眼的是一片不大卻也不算小的湖泊,明鏡似的,在湖水的另一頭便有一個小瀑布了,在月色的照映下,湖面還泛著圈圈波紋,由湖的那一頭,竭力的往湖的這一邊飄來,卻總也不能完成夙願,只飄到湖水的中央便消失了。湖的那一頭是幾座小山,山尖上頂著的便是那個大的出奇的月亮,難道這裡便是月亮的「老巢」嗎?怎麼這般大?
簫聲,簫聲就在這裡!是那棵大樹發出的?!這麼神奇嗎?那樹立在湖邊,有一條如人般粗細的根沿著湖邊伸到了湖水裡。粗壯的樹榦得有幾百年的歷史吧。足可以藏下並列站著的四五個人!樹梢上長滿了雪白色的花,那花,遠看上去,竟像荷花似的。這究竟是什麼樹?難道是仙界的特殊品種?真是好看極了!
吟溪讚歎的飛向大樹,一轉身,便見到了樹后吹簫的佳人。果真是有人藏在了樹后吹媚簫。
那人一襲白衣,被大樹映襯的倒顯得有些泛蒼青色,一頭白髮規矩的被一隻翠綠的簪子紮起,手執的翠綠色長簫,倒與簪子相映成輝。他盤腿坐在地上,閉著眼,寧靜的吹著簫。夜空里巨大的月亮,遠處嘩嘩作響的瀑布,身後清澈的湖水,身旁粗壯的樹榦,以及樹枝上幾朵盛開著的雪白的花,這儼然是一幅絕美的畫!此刻,沒有紛擾,沒有仙凡殊途,更沒有你我之分。有的,只是這響徹心扉的簫聲。
一曲終了,那人笑道:「我就知你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