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苦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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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第一個學期在美好中開始，在迷惘中結束，我青春的花季還沒來，雨季卻已經開始了。寒假的時候，我依舊去報了爵士舞，有了之前的有些基礎，現在我基本進入了中級練習階段。唯有在練功房，我的思緒很安定，沒有任何雜念，不用去想家裡的事情，不用去管學校的是非。
初一下學期，杜亞飛真的像消失了一樣，開學后一直沒有找我過，偶爾走在學校遇到，他裝著沒看見一樣，當初是我傷他在先，他現在這樣對我，我覺得一點都不過分。
陳小強看我心情不是很好，找到我說：「黃小丫，你去找杜亞飛談談吧，你們這是何必呢？」。
「我拉不下這個臉，真的，我也很討厭現在的自己，口口聲聲說不喜歡，可是他真的不搭理我的時候，我總覺得少了什麼」我很懊惱，為什麼會成這個結果。
「所以要去說清楚啊，再說上次的事情，你也是迫於老師的壓力，其實，你還是喜歡她的，只是你自己不願承認，我們旁觀者看的一清二楚；至於杜亞飛，雖然去年他打了我，但是我一點都不恨他」。
「小強你知道嗎，看到你，我就像看到另一個自己一樣，我見不得你傷心難過，見不得你被人欺負，可是那次你要是不走，我都不知道後果會成怎樣」。
每次心煩意亂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高懷林，我給他寫了封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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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3月11號
最近幾天，我經常做噩夢，精神狀況一度處於很混沌的狀態，去年半年發了太多事，讓我難以去承受；曾經信誓旦旦要轉學來關內讀書，現在想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為什麼每個人都說我是喜歡杜亞飛的，可是我自己從來都不覺得，甚至經常覺得他很可惡，經常欺負我，挖苦我，小學畢業了，以為能離開他，沒想到初中還是走在了一起。記得夢靜以前說過，如果真的喜歡，就好好愛他。
我信任陳小強，他是我從小到大認識的朋友里既懂得我心思又真心對我好的人，更重要的是，他不求任何回報。
小強居然也讓我去找杜亞飛，我要去嗎，我的心好亂，好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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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就收到高懷林的郵件：
——
小丫，我記得剛認識你的時候，我就說你早熟，早熟是有代價的，現在的你煩惱的事情，無非就是你不知道該如何去選擇，選擇是痛苦的，選擇意味著割捨，想要的多，痛苦就越多，你不能太貪心。
好比你站在蘋果樹下，你摘了一個蘋果吃了一口，你覺得有點酸；你再摘一個，咬了一口還是覺得有點酸；你總想摘一個更甜的蘋果，你也以為自己是喜歡甜蘋果；其實你在不斷的嘗試的過程中，你的味覺已經習慣了酸，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做自己吧！不求終老，但求無憾，撿起你的蘋果，吃下去，你自然會知道它適不適合自己！放下姿態，並不是低頭，而是回頭。
——
高懷林一個簡單的比喻，一下解開了我的煩惱，或許我真的需要找杜亞飛談談，為此我還寫了封信給他。
——
嗨，展信佳！
在寫信之前先問幾個問題，你為什麼這麼久不理我？為什麼不……難道你還在生氣嗎？還是你現在根本不喜歡我？能告訴我原因嗎？為什麼……寒假你也不來找我，開學了你又玩失蹤，如果我不找你，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理睬我了。
上次跟你說了那麼絕情的話，過後我也自責了，可是我也很無奈啊，我喜歡你，可是老師不允許我們早戀，我也想天天見到你，可是見到你，我又覺得每次都是惹你生氣。
如果你現在變心了，當我這封信什麼都沒說，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我了，我現在好煩，我想找你說清楚。
以前我總是關閉自己的心靈，根本不在乎你的存在，可是當我真的失去你的音訊時，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就此停筆！
留名：丫
2005年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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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節，我約了杜亞飛，他完全沒想到我會去找他，還以為我騙他。
「杜老二，你真的就要跟我老死不相往來不成，你就不問下，我會什麼要跟你鬧分手？」我順手把一盒巧克力給他。
「那還用問，你喜歡陳小強唄！」杜亞飛居然還在吃醋，以為我不喜歡他就是因為陳小強，看到我給他買了吃的，又滿臉歡喜。
「傻子，我和陳小強只是同桌，你還莫名其妙的揍了人家一頓，你應該跟他道歉」
「我跟他道歉？我做不到，再說，你當著滿大街的人那樣說我，你還沒跟我道歉呢，我也是受害者，而且是內傷，比打一拳還疼呢」。杜亞飛居然跟我撒起嬌來，這個傢伙有時候就是這麼單純的可愛。
「跟你說實話吧，那次跟你提分手，那是我班主任找我了，你知道嗎？她不讓我們早戀，因為班上有很多男生給我寫情書，老師說我擾亂班風，破壞團結」。
「那你不早說，也省的我還和陳小強還打了一架」。
「我以為你會死心撒，誰知道你還要綁架我，不過我發現經過這次分手，你變了，你變得成熟了，我開始還怕你做什麼傻事」。
「那天你那麼說我，我就覺得我像個傻X一樣，你不知道我內心有多痛，我一直喜歡的人原來一直騙我，可是後來，我想通了一個事，喜歡你是我的事，你確實沒說過喜歡我，也沒說過做我女朋友，可能只是我自己一廂情願」
「杜老二，說你笨有時候真的笨的可以，我是女孩子好嘛，我總要矜持一點吧，我故意天天跟著你，我就是想告訴其他人，我黃小丫名花有主了，每天都跟在你屁股後面轉，你還老欺負我，你還記不記得六年級下學期你在舞蹈室對我做了什麼鬼」
「嘿嘿，不記得」
「死賴皮」
「小饅頭，生日快樂，我愛你」
「別叫我小饅頭啦，難聽死了」
「那叫你寶貝好不好」
「不要，你就叫我醜小鴨吧」
我和杜亞飛把話說開了，就也沒有鬧變扭了，風波之後重歸於好！
32
初一過完，我苦難的生活正式開始。
爸爸進去之後，我的生活費就開始斷了，我學舞蹈要錢，初二報名還要錢，哪怕我不吃不喝，我也攢不齊這些費用，偶爾從爺爺那裡從媽媽那裡拿到一些零花錢，但是杯水車薪。
我甚至都想過就此輟學，隨便找個工作，哪怕一個月只有五六百塊錢工資都可以，暑假的時候我一邊學舞蹈，一邊去找兼職，可大部分商店都說我還小，做不了什麼事。
我開始幫一些培訓班、餐飲店發宣傳單，一天能賺個二三十塊錢，賺錢成了我暑假期間最重要的事情。
有一天，龍彩霞突然找到我，她說帶我去見見世面，還能賺錢。她上了初中后變化很大，燙了頭髮，化妝，還學會了抽煙！
我跟我嬸嬸說我不回家，去同學家裡住，其實我是跟著龍彩霞去了一家KTV ，進去房間后看到幾個染著紅毛的青年人在一起喝酒唱歌。
「吆喝，彩霞帶了個小美女過來，快過來，點歌點歌」，中間一個大哥先發了話。
「楊哥，她叫黃小丫，我同學，能歌善舞」彩霞給我做了個自我介紹。
「楊哥好」我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小美女，過來坐，坐下說，華子去點歌」楊哥指使旁邊一個小弟去點歌。
我走過去和彩霞坐在一起，楊哥給我倒了酒，遞了過來，「小美女，來，走一個」。我看彩霞很熟練的拿起酒杯碰了一下茶几，接著一飲而盡；我也學著把酒喝了。
我從小不怎麼喝酒，初中后和杜亞飛在一起朋友聚餐喝過一點，不過在KTV喝酒還是頭一次，楊哥問我會不會搖色子，我搖頭，他說不玩色子，光喝酒沒意思的，說著就教我玩色子。
我委婉拒絕，就去點了些歌唱，唱了些SHE的歌，這幾年SHE火爆兩岸三地。
龍彩霞一直在喝酒，還抽著煙，他們幾個青年人也抽煙；很快包間里變得烏煙瘴氣，熏的我有些頭暈，後面又隨意了喝了幾杯酒。
唱完歌，楊哥說要不要去吃宵夜，我跟彩霞說，太晚了就不要出去了，早點回家。楊哥突然拿出錢包，給了彩霞和我各一張百元鈔，讓我們自己打車回。
晚上我去了龍彩霞那裡，她說：「小丫，你知道今晚唱歌要多少錢嗎？」
「不知道，我又沒去過KTV，不過楊哥看上去挺有錢的」。
「像今天這樣的房間，一晚低消都是八百元，有一次我還去過一晚兩千多的，楊哥讓我去唱歌喝酒，走的時候都會給我一百到兩百的小費。」
「大勇知道這個事嗎？」
「我和他早分了，跟他在一起，我一瓶化妝水都買不起」。龍彩霞很不屑提到他和大勇的交往。
「那你跟楊哥在一起了？」
「沒有，他叫我我就過去，我知道你現在也缺錢，下次楊哥叫我，我就帶上你，比你累死累活發傳單好多了」。
後來我跟著彩霞去了幾次KTV，每次都是唱歌喝酒，每次都得了一兩百塊的小費，為了學費，我硬是把自己練成了個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