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轉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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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我爬到我的小閣樓，小心翼翼的拆開了高懷林送我的禮物，我沒想到他會送我東西，畢竟我和他感覺也沒有特別熟，我也沒準備禮物送他。打開彩紙，是一套芭比娃娃，我的天，這是我從小最喜歡的東西啊，他怎麼知道我會喜歡這個。

  我開始認真回想高懷林這個傢伙，難道他喜歡我？可是我一點也不出眾，給他寫情書的女同學估計都有一大把，我只是一個每次都跟他抬杠，不知天高地厚的「蘑菇頭」。顯然很多事情看是偶然，但是他總是能遇到我，並直接了當的洞悉我的興趣愛好，並給以我這麼多的鼓勵，他目的又是什麼。就在我告訴他我自己所有的成長的事情，他似乎也沒有什麼表情，我真的有點搞不懂這個傢伙。

  等我再回到學校的時候，楊玲找到我，大發脾氣地吼著：「黃小丫，你太過分了，你明知道我喜歡高懷林，你居然收了他的禮物，你還跟她去了少年宮。」

  我發現我的角色特尷尬，禮物我是收了，可是現在說什麼，好像都是在欲蓋彌彰。可是我做了什麼，感覺就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一樣。

  我回了楊玲一段話：「玲，以前我就告訴過你，我和高懷林沒啥關係；我現在依然告訴你，我和他就是君子之交，他送我禮物，那是他的心意；你用你的心眼去揣摩我們，我覺得有點過了，他做什麼事是他的自由，再說你，你給他寫紙條，替你背鍋的是我，是我給你擋了一箭，你現在居然懷疑我。」

  楊玲被我說的無話可說，有些惱羞成怒，很想發火，但是無的放矢。她有這樣的反應我也覺得正常，小孩子都一樣，自己喜歡的東西得不到，都會囔囔幾聲。

  學期結束前夕，還是高懷林找了我，因為我參入舞蹈隊后也沒什麼時間找過他，加上班上的流言蜚語，我刻意迴避和他的接觸。

  「蘑菇頭，你心機好深，現在的你不像你」高懷林還是這麼直接的跟我說話。

  「有嗎，或許這只是你的感覺吧，也許你認識的我，只是你心中的我，而現實的我可能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瘋丫頭呢。」我不覺得我這是狡辯，也表達了我一點心聲。

  「你在逃避，你不敢面對現實」

  「現實怎樣，又何謂逃避，你我各自安好，淡泊如水，這不是你教我的么」我故意扭曲我們的君子之交。

  「蘑菇頭，要是哪天我走了，你會不會想起我」高懷林突然提到了離別的話題，低著頭，聲音也不大。

  「你怎麼了，你要去哪裡」。

  「我還以為你完全不在乎呢，你放心，不管以後我們相隔多遠，我都會想你的。」

  「四眼佬，我發現我很容易被你感動，怎麼辦，要是哪天你真的走了，我會哭死的。」

  「你要努力學好舞蹈，一定要堅持，不管以後遇到多大的困難，你都不要放棄。」

  「知道啦，你管的比我爸還多」。

  我以為高懷林會離開，沒想到一年後先離開的是我自己，五年級的時候，我爸娶了后媽，而這個家我一天也不想回去了。生活就是這樣，給你希望，然後在你最柔軟的地方插上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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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舞蹈成長的道路上，除了我自己有這個興趣愛好，也得到很多人的點撥和鼓勵。小學參加舞蹈隊的費用是我爺爺給的，一度放棄這個夢想的時候，是高懷林要我堅持下去，要不是他開導我，說不定我的人生真的會放棄了舞蹈。

  對於高懷林，從我小學轉學之後，我們就很少見面了，都不知道他還記不得當年我們一起聊過的天，還有我們的君子之交淡如水。

  在橫崗的五年小學，是我過的比較快樂的讀書歲月！我參加了很多的文藝隊，學了一些民族舞和現代舞的底子，會彈一點鋼琴，古箏；會拉一點二胡，大提琴；在鼓號隊學了點打鼓！所以這幾年過的還是比較充實。

  而就在小學快畢業的五年級，我爸娶了我后媽，我第一次見到我后媽，出現在我眼前是一個個子不高，體態豐腴，五官扁平很不突出，嘴巴薄的中年婦女。

  和她接觸不到一個月，發現她身上隱藏著一股子潑辣的戾氣，她脾氣不好，隔三差五和我爸吵架，也會罵我爺爺奶奶，總之感覺我家欠她錢似的。這女人嘴巴子利得像把刀，罵起人來剜心撕肺的話一串串往外飛，又尖酸又刻薄。她也是離過婚，原因是家暴，她以前男人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

  我爸和后媽說是結婚，他們其實是搭夥過日子，因為後媽進來的時候，就跟我爸約法三章；我讀書的所有費用她一概不負責。知道這個事情后，我萌生了逃離這個家的想法，沒法在這個屋檐下繼續生活下去。

  五年裡，我見我親媽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我還想著等以後長大了，我自己有能力的時候，我要去找我親媽一起生活；而後媽的到來，只是加劇了我離開這個家，但是我又去不了親媽家，上小學的我養活不了自己。

  有一件事情，記得很深刻，后媽因為打牌輸了錢回家找我發脾氣，那是她第一次打我，我爸媽都沒打過我。

  暑假的時候，我就陸陸續續把我僅有的一點私人物品往我三叔家搬，我三叔在關內福田那邊，我逃離計劃第一步就是先在三叔家過渡，然後就是轉學，轉學的事情，讓我爸廢了很多腦筋，說我越長大越不懂事，我也發狠，以死要挾。我說如果我繼續呆下去，說不定哪天阿姨（我喊我后媽阿姨，叫媽叫不出口）喝醉酒了會把我打死，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進關最大的動力，還是因為我媽在關內，只要進關了，我找她就會近很多，一切事情好像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對於才十二歲的我來講，簡直瘋狂，只想著走，但是也沒去考慮以後的生活。

  五年前在關內住了一年，各種被欺負，最後輟學；五年後我又進關了，等待我的卻是青春苦難的開始。路是自己選的，所以跪著也要把它走完！

  從此，我過上了真正意義的離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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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世界，沒有想象的單純，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的，不知不覺受傷了，可是能跟誰說呢。我的雨季來的有點早，不管值得不值得，學會愛的第一課，原來流到心裡的淚是苦的。

  人生就是一盤棋，下了第一步就註定要走怎樣的棋法。

  小學六年級，回到關內，轉入了南園小學，關內的一切對於我來說都是仰慕的，我既興奮又有點慌，不知道接下來自己將要面對怎樣的生活。

  我對這裡一點都不熟悉，開學第一天，原本是等爸爸來辦理一些入學手續的事情，可是等了許久依然沒看到爸爸的身影，我孤寂的坐在校門口兩旁的花壇石板上，地上熱氣很重，街上車輛川流不息，滿目繁雜。

  等了估計有一個小時，來接我的不是爸爸，卻是我的媽媽。是的，我媽媽知道我到關內來讀書了，離得也沒有多遠，又把我找到了。

  我去了媽媽家，媽媽給我做了天下最美的食物，就是我喜歡吃的釀苦瓜，還是媽媽的味道。晚上媽媽帶著我和姐姐逛商場，媽媽給我買了兩件裙子，說我長大了，要懂得打扮打扮，別整天像個野丫頭似的。

  回到家，我和姐姐在客廳看電視，突然媽媽手機響了，媽媽拿起手機就去了陽台。隱約聽到了媽媽的一些講話。

  「孩子在我這，你不用擔心」

  ……

  「你要我去處理？我怎麼處理，當初說的好好的，小的跟你，大的跟我，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去搞定」

  ……

  「丫丫學費我說的很清楚，你自己去想辦法交，至於辦不辦午托，那是你的事，我現在有我的家庭，我也有我的難處」

  ……

  我想肯定是爸爸打電話過來了，聊到了我還沒交齊的轉學費，還有我是否午托的事情。這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見自己上了一條小船，船上也沒有槳，我就在船上飄著，漫無目的。

  後來爸爸想辦法把學費交了，卻沒辦午托，中午卻沒地方去，爸爸叫我去媽媽家吃午飯；可是媽媽家畢竟不是自己家，去多了，也不好。

  我不能經常去媽媽家，因為媽媽再婚的時候跟叔叔說，只有一個女兒。如果我經常去，容易引起誤會，再說讓我對著自己的媽媽叫阿姨，那感覺很彆扭。

  每天中午我都是在外面流浪著，一直以為可以得到自己媽媽的照顧，才沒有報任何午托，可是我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媽媽家，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內心開始嚮往有個自己的房子，房間只要有個床就好，回到家就有睡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