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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將天捅榻了

  魚白乾笑了兩聲,腦中千迴百轉,總不能告訴卓然這是風狼的「私家珍藏」吧?知道真相的男人,百分之二百的肯定,定會將風狼扔到狼窩裡餵了雷霆。 

  魚白眼珠一轉,目光閃爍道:「這是我魚白珍藏的財寶,鑰匙得隨身帶著。」 

  男子鄭重的點了點頭,將鑰匙納入懷中道:「既然是珍藏,得放在一個武功高強人之手,這樣才保險。」 

  魚白心下叫苦不迭,愧疚滿懷,風狼,對不起,你的褲腰帶以後歸卓然所有了,只怕,比從自己手裡拿要難上加難;瑤月,對不起,沒管好你的二老公,唯一欣慰的是,你再也不用擔心你老公出去偷吃了,因為,即使你想吃,也吃不到了。 

  男子哪裡理會魚白的腹誹,邊小心的抹著葯,邊嗔責道:「讓你早些來,你偏不聽,非得弄得一身傷再來,你看,這臂上的,再低一寸,就挑了手筋了;這腿上的,再高一分,就傷到小腹了;這.……」 

  男子正喋喋不休的碎碎念,懷裡的少女已經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男子輕嘆了一口氣,將少女平抱著放在榻上,眼睛心疼的看著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心中平定戰局、天下太平的念頭更甚,只想與少女一起採花種茶、洗衣浣紗。 

  掖好了被子,耳朵已經貼到了少女的耳邊,溫潤的風,隨著男子的一呼一吸撩撥著少女的心弦,男子的磁性的聲音,如帶著電流般傳進了少女的耳中:「狡猾的小魚兒,我不問你為何不回信了,別擔心,好好睡吧,準備好做我的王妃。」 

  少女好看的眼睫動了一動,男子藉機在少女的唇上啄了啄,若啄木鳥般,啄出了少女心中所有的煩亂,恬靜的沉入了夢鄉。 ……

  牢房中,平卿侯踱來踱去,繞得人眼花繚亂,眼睛時不時的瞟向牢門外,長長的過道,只有陰仄仄的潮濕,沒有一絲人的影子。 

  風狼則閑適的躺在草席上,用手拍打著小腹下方,「鐵布衫」 「叮叮噹噹」傳出有節奏的聲響,伴著風狼春意盎然的曲子,使鬼氣森森的牢房憑添了一絲詼諧。 

  風狼不屑的瞟著心急的平卿侯,眼珠一轉,使壞道:「這有什麼擔心的,也沒看看這是誰的地盤?!魚白上下沒有二兩肉,掂巴掂巴也沒有一盤,煎炒烹炸都嫌白費油,只有這模樣還算過得去,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將那南蕭王伺侯得舒坦了,咱們說不定跟著借光,有雞、有酒、有美人,相信魚白的實力,沒問題的。」 

  這還不是問題?平卿侯臉色陰得如同六月飛霜,陰風陣陣,直接凍死個人。 

  正說著,一個獄卒已經端了酒肉過來,從門洞子里塞進來,態度頗為客氣道:「王爺正在就寢,待醒來再和各位詳談。」 

  麟兒扯了扯平卿侯的袖子,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盤子里冒著油光的雞肉,因一天兩夜沒有吃過東西,肚子很配合的咕咕叫了兩聲,小傢伙忍著飢餓,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道:「爹爹,王爺正在睡覺,大哥哥也沒有回來,難道大哥哥是跟王爺一起睡嗎?如你那夜和大哥哥一樣?他給我們拿來了酒和肉,是不是像叔叔說的,大哥哥得道、我們就是那雞犬,等著升天啊?」 

  平卿侯的臉登時黑了,嚇得小傢伙登時不敢多加言語。 

  風狼的臉也黑了,已經有個姓卓的堵心的,怎麼還和平卿侯同榻而眠過?看平卿侯的臉如同在看廚房的案板,想一掌拍平它。 

  瑤月則一把拉過小傢伙,揉了揉小傢伙的頭,安慰道:「沒事的,待你大哥哥醒來,我們就會自由了,不僅有雞有肉,還能跟大哥哥一起玩。」 

  麟兒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位漂亮姐姐說的話。 

  事實證明,漂亮的姐姐預言也很准,待到午膳的時候,眾人均被放了出來,與卓然竟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魚白的身上之傷已經好了許多,神清氣爽。 

  風狼看著卓然,內心之複雜,怎樣理也理不出頭緒來,當年卓然對己有過救命之恩,他答應他遠離蘭芽;後來他又捨命救過卓然,算是兩不相欠,所以,回過來之後,他大膽的尋找蘭芽,糾纏魚白,不再相讓。 

  可是,這次蒼崖山上,從某種程度上講,是柳松逮了自己,柳松是卓然的手下,自然又算自己欠了卓然一個人情,他若是再提出讓自己遠離魚白的話,自己是答應還是不答應?成三郎嘴唇輕抿,內心有些惶恐起來。 

  成三郎還真是想多了,當年卓然讓他遠離小丫頭,是怕他對小丫頭不利;現在,他已經從對手,成功降為了魚白的小跟班,雖然腦袋想法挺複雜,但行動上挺簡單,就是不讓魚白有一絲一毫的危險,卓然完全將成三郎視為忠心的保鏢,而不是一個對手。 

  試想,一個武功高於魚白、勢力強於魚白的土匪頭子,到頭來還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成了宋瑤月的盤中餐,這樣的對手,還能稱之為對手嗎? 

  見成三郎一臉不開晴的樣子,瑤月嘟著嘴猛扒拉著碗里的吃食,許是吃得太急,掩著口跑離桌子,到了牆角一幅噁心嘔吐的樣子。 

  魚白狐疑的看著瑤月慘白的小臉,心中訝然,這成三郎小心行事多年,並未聽說讓哪個女子有了身孕,這次這麼巧?中了頭獎?她突然有些同情成三郎了,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奇妙,卻篤定很准。 

  成三郎哪裡不明白什麼意思,細數著日子,臉色說不出的不自然,木木的,僵僵的,已經不那麼年輕的他,突然自身體里湧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任他千思萬想,也未想到過,自己會有自己的孩子, 眼睛不由瞟向麟兒,麟兒正大口大口的啃著豬蹄子,一嘴、一臉、一手的油漬漬, 說不出的邋遢,成三郎心情又不美麗了。 

  平卿侯偷眼窺著魚白與卓然,二人正眉目含春,含嗔帶笑,旁若無人,引人注目,而卓然的護衛,竟似司空見怪的。 

  平卿侯終於知道,當時被卓家軍圍困,魚白為何第一個舉手投降,因為一語成讖,她所說的都是事實!蕭國兵防圖!包括自己這個投名狀!都活生生被她送到了卓然的眼前!她果然是卓然的細作!此時反悔,為時晚矣。 

  用過膳,眾人重新得到安置,吃穿隨意,門前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除了魚白的門前,柳元和柳松,如兩條忠犬般,將房門看得牢牢的。 

  魚白心裡知道,戰事越來越白熾化,卓然擔心自己再度跑回到北蕭去,致個人生死於身外,拚命來保護她在乎的親人,他,想將她扣下來,派別人去執行保護的職責。 

  平卿侯留了下來,與卓然進行了一下午的密談,晚上進行第二輪的密談,終於達成了共識。 

  第三日 ,平卿侯便帶著麟兒離開,沒有與魚白等人打招呼。 

  第四日,魚白偷偷離開了南蕭關,獨自奔向了莽莽的蒼涯山。 

  卓然看著魚白遠去的背影,不由得再次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她有他的堅持,自己困得住她的人,卻困不住她的心,她,就是那天空翱翔的雄鷹,有她溫暖的巢,其他任何人不可侵犯,她註定會回她的巢穴去。 

  叫來殷如泰,眼色冰冷道:「二十年前,本王的天被捅塌了,暗無天日,二十年後,本王也要將別人的天捅塌了,無所遁處。開始行動吧,速戰速決,成功后,本王要長驅而入,洪水沖入山間后,水潭中又騰起一霧狀寵然大物,其形似蛟,衝天而起直入雲蕭,天下飄飄洒洒下起了血雨,民眾皆驚。經擎天鑒夜觀星像,紫微星暗淡無光;民間皆稱「蛟」即蕭太子,直入雲端,是有野心變龍。 

  這一年,皇陵大成,攏羅珠寶無數,抵得過兩個蕭國的財富,內設機關陣法,甚是絕妙,蕭皇受忠義王所邀,擇日巡視皇陵.…… 

  蕭太子見謠言對自己頗為不利,急功進利,大舉向南蕭關進攻,在血戰了一天一夜后,南蕭關大破,蕭太子長驅而入,只是,蕭玉子將三郡的椅子還沒有坐熱,反過來被卓然包了餃子,成為了卓然的網中之魚、瓮中之鱉。 

  一時南僵邊防形同虛設,卓然若想到蕭國的蕭蘭關吃碗面不過是憑心情的事情,不費吹灰之力。 

  突圍成功的平卿侯主動請纓,從北蕭急速調來三十萬兵馬,解救蕭太子,鎮守蕭蘭關,蕭皇允。平卿侯終於將自己的親信三十馬人馬匯齊,像模像樣的向卓然衝擊了數次,除了衝鋒時跑的狠了,兩個士兵崴了腳,一個士兵被樹枝颳了臉,雙方無一人死傷。 

  南僵形勢僵持不下,北蕭也全線告急,周國將國內三分之二的兵力調往與蕭國交界處,大有伺機而動、報蕭太子辱聖女的罪行,帶兵的,就是鎮國將軍袁尚,北蕭王處處掣肘,絲毫脫不得身。 

  魚白隱在暗夜中,眼睛緊緊盯著身後之人,待那幾人靠近,才鬆了一口氣,來者非是旁人,是柳元、柳松、木森,還有燕十三衛,於三光則留在了卓然軍中,定是卓然的安排。 

  幾人上前來,當先跪倒,齊聲喚道:「王妃,屬下奉王爺之命,隨侍王妃身側,便憑王妃差譴。」 

  「王妃?」魚白感覺這個稱呼甚是怪異,卻是說不出的舒坦,這是一個信號,卓然向全天下宣告自己的一個信號,不再是一個隱形人,不再是一個男人,更不再是王安世手下的管家。 

  更慶幸的是, 這個男人知自己所思所想,沒有讓十三衛將自己綁回去,任於自己馳騁於天地間,得夫如此,復婦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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