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風狼的桃花債
宋瑤月緊緊握著手中的五指刃,想要一下子戳了身旁男人的臉,但似乎,刮傷他的臉,不是毀容,反而是整容了。
身體似被掏空般,手無力的耷拉下來,嚶嚶的哭泣了起來,她一直以為自己不同於尋常囚於後宅的女子,在這種情況下,卻和尋常的女子沒什麼兩樣,除了哭 泣,竟沒有別的選擇。
風狼輕舒了一口氣,晃了晃手裡的火摺子,訥訥道:「你昨日如此熱情,我也不好拒絕。」
宋瑤月哭聲更大了。
風狼只好改口道:「你認錯了人,我未嘗不是認錯了人?你既然捨不得殺我,不如我們從此就湊合著睡吧?!」
宋瑤月已經變成哀嚎了。
風狼不耐煩的站起身來,拿著唯一照亮的火摺子,向地道里走去,女子看著身側驟然變黑的環境,顫著聲音道:「你,你到哪裡去?」
風狼轉過臉來,火摺子只照著烏白的眼和疤痕,比那鬼魅還丑三分,嚇得宋瑤月連哭聲都噎回去了。
風狼不耐煩的拉起癱做一團的少女,攬著少女的腰,在恐懼與嫌惡之中,少女毫不猶豫的做了選擇,沒有反坑,任由風狼攬著向地道裡面走去。
地道越往裡走越窄,七擰八歪,二人只能匍匐著身子前進,風狼在前,瑤月在後,風狼爬著爬著突然一頓,瑤月收勢一急,一嘴啃在了風狼的屁股上,鬧了一個大紅臉,隨即眼睛怒瞪,瞪完想起火摺子在前,風狼根本就看不見,怒恨的打了風狼屁股一巴掌,風狼配合的低吼一聲,吼道:「小婊-子,用點兒力!」
宋瑤月氣得眼淚又在眼裡打轉了,牙齒咬得吱吱響,想一五指刃解決了這個色-痞,在這鬼魅之地,竟下不去手,留下獨自一人。
想要打痛了懲罰風狼,又怕風狼說出不好聽的渾話來,手停在半空,只氣得自己胸口起起伏伏,沉沉落落。
風狼之所以停下來,是因為前面是一處青石板擋住,風狼用力推了一推,石板鬆動,逐漸向一側移動了幾分。
石板最終移開一人多深,風狼將火摺子遞到石板外,空曠地,竟是一處空蕩蕩的陰森空間,風狼當先鑽了出來,站在空曠處,借著火摺子之光,向四周張望。
四周金碧輝煌,有十隻金鑄的神獸,神獸大口張開,目露凶光,各擎著一隻燈龕,十隻神獸之前,一隻珊瑚樹直伸數丈,上面掛滿了各色奇珍,被火摺子一映,散發著五顏六色的神采來。
珊瑚樹下,各色各樣的珠子堆砌成小山,有金色的、白色的、紅色的,隱隱透著白光,除了珍珠、玉髓、金珠等,其中應該有東海夜明珠的存在。
饒是風狼偷盜無數,竟一時半會兒也估不出這些財富的價值來,只知道——價值連城。
樹的另一側,有株通天的榕樹,樹上的藤條絲絲繞繞,盤根錯結,不知何原因,冬而不枯,綠意蔥蔥。
風狼不由嘆為觀止,再看自己所處之地,竟是一處棺槨下石壁處,上面一處五彩鑲金槨,裡面一隻冰氣森森的透明水棺,空空如也。
十隻神獸中間空隙,各開著一道門,足有九道,竟如出一轍,辨不清東南西北、何去何從。
風狼踏步要去推其中一扇門,被身後的宋瑤月一把拉住,瑟縮著小臉道:「這九扇門應該 都是死門,要不然不會留出這樣一道通道來,我們還是回去想辦法吧,別為了財,丟了命。」
風狼搖了搖頭,嘴巴一翹道:「賊不走空,這是老子的原則,誰也不能破。」
邁步要走向金銀山,又被宋瑤月拉住,顫抖道:「這是一處新開砸的新墓,無人踏入,機關完全未被破壞,你,不要成為第一個慘死之人,破一次規矩,不要也罷。」
風狼傲嬌的搖了一下頭,活動著四肢,大有要活動筋骨、大搶特搶的架勢。
宋瑤月急得透著哭腔,扯住風狼的手不撒,一手指著地上的青石板道:「賊不走空,我們拿這塊石頭回去總可以吧?」
風狼一臉肅然的樣子,登時被宋瑤月逗樂了,見瑤月的擔心不似做偽,手不自覺抬起,挑弄著宋瑤月的小下巴,柔情道:「放心,為夫去去就回。」
風狼已經躍身而起,借牆壁反向之力飛逾數丈,直向金山飛去,宋瑤月氣得一踏步,眼睛遁著男子的身體而緊張移動,躍到與那珊瑚樹有一丈距離,風狼內力已經用盡,身體呈下墜之勢,宋瑤月緊張的捂住了嘴巴。
風狼嘴角一彎,扯下身上的腰帶,腰帶竟長逾一丈,牢牢捲住那粗壯的珊瑚樹,借力一踏,踏在一枝樹枝之上,瑤月輕舒了一口氣,看那男子竟生出幾分芝蘭玉樹之感來。
風狼沒有多拿,在珊瑚樹上挑挑撿撿,拿下一物,又如之前一樣,飛身返回。
傲嬌的執起少女的手,將兩隻金制的小鈴當放在手心,不屑道:「這兩個小玩藝,算是給你的賠償吧!」
本來滿心歡喜的瑤月臉色登時變了,當自己真是他口中的青樓的妓子嗎?還賠償,怎麼的不說是嫖資?!一把將鈴當扔在地上,將鈴當踩了踩,多鈴當登時變成了兩隻小扇子。
風狼毫不在意,給不給是我的事,收不收是你的事,這是他的原則,從不白佔了女人的身子。漢子身子一矮,鑽回了墓穴。
宋瑤月氣得一跳腳,也鑽進了墓穴中,想想又退了回來,將小鈴當再次纂在了手心裡,照著洞中的風狼屁股又是一腳道:「我在前,你在後,把石板關上,別打草驚蛇,引來殺身之禍。」
風狼又鑽了出來,嘻笑道:「行,即然夫人想在前,為夫答應,夫人即使在上,為夫也不會反對的。」
瑤月聽得又是臉一紅,果然是個色痞,不理會風狼,當先鑽進了穴道里,風狼為了關石板,只能退著進著穴道,於是,二人一前一後,宋瑤月一動,風狼一動,二人屁股不斷的碰觸,在這寂靜的夜裡,竟是生出詭異的燥熱來。
待到先前的寬敞之處,火摺子已經燃到了盡頭,重新進入黑暗之中,風狼再也按耐不住,借著宋瑤月驚嚇之時,一把將她攬在懷裡,拚命的揉捏,隨後將宋瑤月壓在身下,宋瑤月拚命推了兩下,見推不開男子,索性半推半就成就了好事。
二人熱汗淋漓,唏唏索索穿好了衣裳,正在黑暗中研究出口之處,未想到上層石板大開,陽光毫無征光的照射下來,風狼眼睛輕眯,用手掌蓋住了宋瑤月的眼睛。
待適應了光線,看向上方洞口,魚白、王安世、蕭然三人,居高臨下,直直的看著下方二人,三人的臉色五彩紛呈,蕭然不自覺的將魚白的眼睛捂上,若風狼對待宋瑤月一般。
風狼氣急,自己是怕陽光刺瞎了宋瑤月的眼睛,姓卓的怕什麼?低頭間,見到自己反穿的女式袍子,登時臉色發炯,對方是被自己和瑤月穿反的衣裳辣到眼睛了。
風狼一掠身向外飛奔,宋瑤月臉色紅得滴血,見風狼跑了,在後面追著喊道:「站住,你去哪裡?」
風狼遙遙的聲音傳來:「相忘於江湖,風狼去採花啦!」
宋瑤月哪裡追得上風狼,氣得一跺腳,總有一天,她要用自己的智慧,讓風狼管緊他的褲腰帶,再也會不了那些個小表砸!!!
完全忘了,在忘情時,風狼也是這樣罵她、愛撫她的。
宋瑤月眼淚輕垂,緊抿下唇,走到王安世和蕭然面前,沉吟半刻方道:「瑤月和此人有不解之仇,此仇不報,不再返家,請轉告我爹爹,不必憂心。」
想轉身離去,又紅著臉轉到魚白面前道:「他心悅於你,我知道,你告訴我他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的?到哪裡能找到他?」
魚白臉色發炯,怎麼回答?說他叫風狼,職業是強盜,愛好是採花?
沉吟了半刻才道:「我只知道他叫風狼,神龍見首不見尾,住在哪裡不得而知。」
宋瑤月臉上現出一抹失望,她也知道他綽號叫風狼,可是真實姓名呢?到哪裡去找到他呢?臉上突然現出一抹亮光來,抓著魚白的手臂道:「我跟著你走吧,你到哪裡,他就到哪裡,你不喜歡他,我幫你收拾他。」
魚白被繞得雲里霧裡,見宋瑤月果然一幅打發不走的牛皮糖模樣,也就聽之任之了,不管怎樣,少了一個情敵總是好的。
魚白看著王安世如墨的眼色,看著風狼遠去的方向,又看著一臉嬌羞的宋瑤月,魚白心下一沉,肅然道:「安世,風狼多次相救於我,如果再發生丑奴那樣的事,我不敢保證我會永遠站在你一方。」
安世心裡犯起了層層的苦澀,你與一個採花的大盜都可以相處甚歡、推心置腹,為何就不能與我敞開心扉,不,現在就敞開了,打開了天窗說亮話,只是這話,卻帶著濃濃的威脅。
安世鄭重的點了點頭,看著蕭然重新封上的洞口道:「只要他保守住這裡的秘密,我會當他不存在。」
魚白難得的展顏一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輕輕答諾了一聲「謝謝」。
宋瑤月仍沉浸在與風狼離別的五味摻雜中,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兒在浪尖上翻滾,被魚白所救。
如風離去的風狼,尚不知自己的桃花劫,隨著自己的心上人魚白,正波浪滔天向他襲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