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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被打屁股了

  王安康鎮定了下心神,向樑上的小丫頭招手道:「你下來。」 

  蘭芽反駁道:「我就不下來,你保證不報復我,我再下來。」 

  王安康展顏一笑道:「我從不打女人,除了女鬼,你既然不是,我自然不打。」 

  蘭芽將信將疑的看向王安世,王安世堅定的點了點頭。 

  蘭芽這才放下心來,翻身躍下房梁,只是剛躍至地面,就被一雙大手抓住,飛快的將蘭芽翻轉了身,墊到粗壯的膝蓋上,一雙大手毫無顧忌的在屁股上輕輕打了起來,打得蘭芽登時怔住,眼圈不由得犯了紅。 

  王安世也是一怔,隨即一抹深意的看著王安康,笑道:「大哥,輕點懲罰,咱的生意還要做呢。」 

  蘭香一下子扯住了王安康的袖口,驚叫道:「王公子,萬萬不可,快放了我妹妹,男女授受不親……」 

  王安康也是一怔,慌張的鬆了蘭芽,蘭芽登時頭朝下栽下來,鼻子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被磕得登時一酸,眼圈撲漱漱的落了下來。 

  王安康再度手忙腳亂要扶起蘭芽,蘭芽上去就是一巴掌,打落了對方的厚掌。 

  蘭芽怎能,長這麼大,還頭一次被一個男人打屁股,還是一個年輕英竣的男人,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老娘的仇可要立即報、馬上報。 

  蘭芽再度擰了擰自己的大腿根兒,疼得呲牙咧嘴,眼淚再度成串成串的往下落。 

  蘭香在旁邊哄著,眼睛犀利的盯著王安康,王安康一臉尷尬的看著在地上大哭特哭的蘭芽,訕笑道:「於姑娘,我,實在對不住。安安犯錯的時候,我就這樣懲罰他,有些打順手了,對不起,著實對不住。」 

  王安世看著被蘭芽弄得一臉無耐的大哥,不由唉嘆一聲,這要將來真成了小嫂子,大哥不得被欺負死,沒辦法,這麼多年才有這麼一個能讓大哥動氣的,將就著吧。 

  王安世看向蘭香道:「蘭香姑娘,你剛剛也說了,男女授受不親,不如待我回家商量商量,與蘭芽先將親事定下來,及笄后娶進門,如何?」 

  「不如何!!!」蘭芽急得站起身來,看到幾人驚詫的眼光,忙後知後覺的捂著屁股,嘴裡哼哼卿卿道:「安世公子,你看,這也是無心之失,像征性的賠些診金和精神損失金就好了,耽誤了安康公子一輩子的幸福,我可是罪孽深重了。」 

  王安世忍住笑道:「蘭芽姑娘不要枉自菲薄,年紀小、家世低,一切的一切在王家眼裡都不算什麼,進門就能噹噹家主母。」 

  蘭香狐疑的看了看王安世道:「此話當真?」 

  安世再度點了點頭。 

  蘭香心下里其實有些活心了。 

  王安世,王家,在蕭國數一數二的大家,王安康還是個當官的,年紀雖然近二十歲,大了些,但妹妹進家就能噹噹家主母,即有富貴,又有權勢,這是連想都不敢想的榮耀。 

  蘭香甚至掐了掐大腿,有些疼痛了才發現竟然是事實,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富貴。 

  蘭芽重重拍了拍了胸口,壓住心下火速上竄的火氣,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指著王安世道:「王安世,算你狠,為了省賠償金,連婚姻嫁娶都抬出來當擋箭牌,我認栽了,好吧?!」 

  王安世肅然道:「蘭芽姑娘,我非是說笑之詞。我王家雖是商賈大家,但我大哥卻是驍騎營千戶,只娶一妻,於三年前過世,留下了嫡子安安,現在五歲,你若嫁過來,雖是填房,卻是嫡妻身份。」 

  蘭芽感覺自己的胸口更鬱悶了,自己被強娶,還一幅施捨的模樣,讓人心裡著實不喜。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拿著蘭香量體裁衣的繩結,給王安世量了尺寸,王安世則一臉探糾的看著蘭芽。 

  又給王安康量了尺寸,王安康則是一臉紅布似的看著蘭芽,打人的手繤得緊緊的,滲出了一絲密汗。 

  將東西都收了起來,蘭芽才看向王安世道:「王公子,前些日子我上了幾次山,收穫頗豐,打死了一頭公老虎,兩頭公野豬,還打死了一頭公髭狗,身上傷痕眾多,胸口被老虎壓傷,胳膊被野豬爪子划傷,只有髭狗最輕,卻也噴到了我身上一腔血。」 

  王氏兄弟不明其意的看著蘭芽,蘭芽陰冷著眼看著二人道:「如果被公的禽獸碰了身體的某個部分,我就要嫁給他的話,我想,在安康公子之前,至少還有一隻虎、兩頭豬,一條狗,甚至,還有卓蕭然。難道,我都要嫁給他們?」 

  說完,邁步推門而出。 

  王氏兄弟不由面面相覷,王安康一臉尷尬的撓著頭,狐疑著蘭芽的話,公虎、公豬、公狗是什麼意思?自己是被罵做和它們一樣的禽獸了嗎? 

  王安世則在想著那句「還有卓蕭然」是什麼意思?蕭然也是禽獸?他,怎麼禽獸的?一向狡若靈狐的男子,久久沒有想通其中關結。 

  蘭香亦步亦趨的跟在怒髮衝冠的蘭芽身後,時不時偷窺著神色不悅的蘭芽,幾次欲言又止。 

  蘭芽見大姐一幅小心謹慎的樣子,不由破顏笑道:「大姐,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王家有錢有勢,王安康看著還是個做官的人,難得的是,人也不太算壞,農女能當上嫡妻,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你是想問我為何拒絕,還罵他們是禽獸?」 

  蘭香點了點頭。 

  蘭芽深思片刻道:「大姐,人與禽獸之間,不同之處在於,人是高級的思想追求,而禽獸則是低級的生理需要,如果人不追求思想,只在乎利益互換、生理交配,又與禽獸有何區別?女人找男人,不能單純為了生存和合適,而是為了愛情和理想,寧缺勿濫。」 

  蘭香低聲念道:「愛情?理想?」 

  蘭芽神思飄遠道:「大姐,愛情,就是你願意為之付出生命的那個人。」 

  這句話久久在蘭香耳邊回蕩,她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情能讓人為之付出生命,如陳小志,他死了,她會傷心,會難過,會為他守寡守節,但以命相換,她大抵是不會的。 

  蘭芽本來也不想與王安康和王安世這些「古人」計較,何況還是她的「大金主」呢,只是被他第一次見面就以肌膚之親為由相娶的邏輯,將自己氣得實在太狠了,不罵不快,只有罵了,王安世心裡不痛快了,自己心裡才痛快了。 

  回到莊子,於方軍和於方利來了,說是按蘭芽找了兩個人牙子,手裡有些外地來的買賣人口的,讓蘭芽去挑回來看莊子。 

  蘭芽怕三個人年紀都小,被牙婆忽悠,便拉著於三光一起去。 

  牙婆還算實誠,按蘭芽要求,最終領進來三戶人家。 

  一戶是一家三口,小兩口領著個孩子,孩子五歲; 

  一戶是五口人,一對近四十歲的中年夫婦,領著一對二十多歲的小夫妻,身下一個七八歲的淘小子; 

  另一戶也是一家五口,老兩口領著一個寡婦媳婦,身下一兒一女。 

  蘭芽一進來,小兩口夫婦看了看蘭芽身上的粗麻布衣,眉頭輕皺了皺,請安的禮節也是敷衍了事。 

  老兩口領著寡婦的五口人,寡婦的眼睛時不時偷窺著於三光兩眼,讓蘭芽不由心生惡寒。 

  老兩口、少兩口那戶人家,孩子有些淘,老兩口一看就是個悶頭幹活的人兒,留給於三光管理倒是放心;小兩口的小媳婦臉上長了一個胎跡,丈夫一身的彪肉,身體壯實,一看就是常做活的。 

  蘭芽看了看,覺得這一家五口還算齊整,幹活也勤快,講好了價錢,最後以二十五兩銀子成的交。 

  這家人本姓陶,父親陶方,母親陶張氏,兒子陶廣,兒媳陶李氏,孫子陶樂,小兩口和孫子被安頓在了新莊子看家,老兩口則跟著回於家村,因為蘭芽不想外人知道自己家買了下人,商量著對外聲稱是海氏的親戚,暫居在於家。 

  第二天,王安世讓王豐親自領著心腹之人來向蘭芽學習粉條的製作方法,因為南蕭土豆多,生產迫在眉睫,先在南蕭將粉條工坊建起來,明年開春再著手於家村工坊事宜。 

  王安世也果然講信譽,拿了滿滿三大車的鴨毛,看新鮮的程度,不會是超過三天的鴨毛。 

  於家一行人直接被王家的馬車送回了於家村。馬車經過村口大樹時,立馬引起了全村人的關注。 

  於四虎驚疑的看著豪華的馬車,軒轅旁坐著與車夫談笑風聲的於三光,忙上前熱情的問道:「三哥,這是發財了?怎麼三大輛馬車?」 

  三光臉紅的像紅布一樣,訕笑道:「四虎兄弟莫要笑話我啦,發什麼財,不過是尋了活計,幫人家做幾件衣裳。」 

  於四虎扒眼看車箱裡面不過是幾大麻袋似棉花的東西,上面零散的著幾匹深藍色或褐色的粗梭布,這麼多,肯定是攬了做活的活計,便撇了撇嘴,滿臉的不屑,不再理會於三光。 

  如果他看到粗梭布下王家給拿的雲錦,定會被震驚的落了下巴。 

  鴨絨背心最關鍵的步驟在於去菌清潔和里襯防鑽毛,蘭芽讓明軒幫調配了些藥物,將鴨絨去了梗莖,清洗了幾遍之後,毛絨鬆軟,清香撲鼻,隨後放在炕上烘乾。 

  絨芯是用粗梭布來做,這是蘭芽找遍了龍頭鎮的布莊找到的,價格便宜不說,面料還異常厚重塑型,不會顯得過於臃腫,外面再套上一層綢面,便是一件漂亮的比甲。 

  男款的可以穿在袍子裡邊,款式不宜太繁瑣; 

  女款的可以如同褙子般穿著外面,定要漂亮些才好,蘭芽便想著用兔毛鑲做邊襟,前襟飾以刺繡或中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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