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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騙人的把戲

  良久,王妃皺著眉,做最後掙扎道:「不知仙童在哪座山裡修行?道行幾年?有何建樹?」 

  蘭芽抬眼看向王妃,這是一個溫婉美麗的女子,三十歲左右,臉色略顯蒼白,衣著也分外的樸素,眉宇間閃著一絲倔強。 

  臉色溫暖的看著王妃,語氣卻不卑不亢道:「本仙童是年初才成了黃仙姑的弟子,此事整個於家村都知道。我道行雖淺,但是屬於黃仙姑的靈媒,代表的就是黃仙姑。」 

  王妃還要說什麼,卻被卓蕭然攔了下來,一臉柔色的對蕭玉道:「玉妹,卓府定會按照仙姑的旨意行事,你明日即可回賦城回稟王爺,日子也由王爺向皇帝請旨定下吧。」 

  蕭玉一臉的喜色,臨走看了蘭芽一眼,眼中透著一絲警告,便由禪兒扶著回院休息了。 

  蘭芽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向蕭然使了個眼色,幾人向狼嘯院而來。 

  一進院子,蘭芽嫌棄的將頭上的孔雀毛扯了下來,又將身上套的條條狀狀的衣服和鈴當脫了下來,露出了本來的藍粗麻布衣裳。 

  見卓六正眼光炯炯的看著自己,一招手道:「六子哥,快給我倒點兒水來,忽悠這麼長時間,快渴死我了。」 

  卓六拿著托盤倒上了一盞茶水,正要端到蘭芽身前,身側阿泰的手卻捷足先登,不怕燙的將茶盞拿到蘭芽眼前,用茶蓋拂動著上層的茶葉,用口吹著茶水。 

  直到不再燙口了,才諂媚的遞到蘭芽手上,一臉崇拜道:「小尼姑,不,於仙童,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抓到蛇精,讓烏龜復活的?」 

  蘭芽一臉高深莫測的看了阿泰一眼,沒有言語,只是輕啜著茶水。 

  急得阿泰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站也難受,坐也難受。 

  直喝了一盞茶,蘭芽才站起身來,用手簞了簞身上的塵土,默不作聲向外走去。 

  卓蕭然心下一急,忙叫道:「蘭芽,你這就走了?」 

  聽著如此親昵的稱呼,讓蘭芽的身子不由一陣惡寒,回過頭來,眼色如墨道:「做法的銀子蕭小姐已經付了,公子不必再付,我這麼做,無非是想賺銀子而矣,沒有任何人情可言。」 

  邁著細碎的步子向外走,走到門口,卻又折身回來,將地上的做法的袍子、鈴當以及孔雀凌,甚至丟在角落的筷子,全部撿了起來,卷著抱在懷裡,直接下山去了。 

  阿泰一臉氣苦道:「江湖術士的把戲,有什麼藏著掖著的!」 

  蕭然輕吒一聲道:「你的武功秘笈怎麼不隨便送人?」 

  阿泰委屈的瞪了一眼蕭然道:「蕭然,她可是給你塞了一個大麻煩,你竟然不怪她?」 

  蕭然輕搖了搖頭:「她,也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而且,還不用欠人情。」 

  只是,這最後一句話,只有蕭然自己心裡清楚它有多苦澀,她,已經意識到卓家的危險,想要撇清與卓家的關係嗎?或許,她早就知道。 

  隨著蕭玉的離去,繆老頭又開始了一天一報道,教武功的速度卻是絲毫沒有進展,還是基本功,蘭朵成天嚷著自己的小胳膊胖了一圈。 

  臨吃飯前,丫丫纏著明軒認草藥,捧著一個怪異的果實遞到明軒和繆老頭眼前道:「師傅,你考問了我那麼多的草藥,現在我也考問你一樣,答不對不許吃飯哦。」 

  這是明軒嚴格要求丫丫時的恐嚇之詞。 

  明軒一臉認真的看著眼前的東西。 

  這明顯是一顆果實,整個大小竟比丫丫的身子還要高,長長的把兒,如鞭花般粗細相間,頭是大一些類似於南瓜弧形,卻又不是南瓜,因為表皮光亮, 沒有一絲瑕疵,整體形狀卻似一隻上好的玉如意。 

  明軒又摸了摸枯黃色的表皮,遲疑道:「這是齊國來的枯瓜?不對,不對,顏色枯黃,應該產自沙漠無邊的秦國.……」 

  繆老頭看著如中瘋魔的明軒,搖了搖頭,不屑道:「明老頭,你看老於家哪裡像是有錢或是有閑心,離開蕭國買這個破瓜回來?這明顯就是蘭芽用破帚掃、破繩子捆的那隻破葫蘆,當時我還以為她是好玩,沒想到長得還挺出人意表的。」 

  明軒見丫丫一臉的佩服,不由感嘆道:「別說,還真是妙啊妙,丫丫,快找你姐姐出來,我想問問這隻葫蘆是怎麼長出來的。」 

  蘭芽就在鍋邊指揮著蘭香做吃食,早就聽到了耳里,笑道:「明神醫,這可是我發家制富的法門,不過,看在你是丫丫師傅的面子上,我可以告訴你,只是你不許告訴別人哦,很簡單,就是通過物理方法,強制改變了植物果實的生長形狀。今年做的晚了,只能做出如意的形狀,明年我提前做些模子出來,做些更加好看形狀的葫蘆,還可以種帶字的蘋果,專宰有錢人。」 

  明軒驚道:「還可以這樣神奇?」 

  蘭芽將飯菜端到桌上,自信滿滿道:「當然,如果做得成功,還能做成大肚沙彌形的葫蘆,做出長有『壽』字的蘋果。」 

  明軒一挑大指笑道:「小丫頭的腦袋果然是聰明絕鼎,你前日當了回神婆,殷少爺這兩日便得了磨怔,整日研究你的那些法術,連自己的血都用掉了一碗,還是不見成效,我下山之時,他還賄賂我,只要我和繆老頭從你這兒問出原由,他就答應幫我找到齊國的《本草經》,幫繆老頭找到《易筋經》,可以說有價無市。」 

  蘭芽簡直哭笑不得, 看著繆老頭道:「師傅,教了這麼天基本功了,明天能教給我打暗器的方法嗎?」 

  繆老頭瞪了一眼合盤托出的明軒,不情願道:「行,明天就教你打飛蝗石,說吧!」 

  蘭芽笑得見芽不見眼,從屋子裡拿出一張黃裱紙,又拿出一碗清水,用筷子蘸著在紙上畫了一個圈,紙上立即現出鮮血一樣的色彩來,說不出的詭異。 

  蘭芽將水遞給明軒,讓他輕舔了一滴水,明軒眼睛明亮了,驚道:「這是鹼水?」 

  蘭芽又將紙張遞給明軒,指著黃裱紙道:「不錯,水不是普通的水,是鹼水,紙也不是普通的黃裱紙,而是薑黃泡過的水。二者一遇到,便會發生反應,呈現血色,像鮮血一樣。」 

  「那蛇煙呢?」繆老頭邊在薑黃紙上畫著血色道道,邊驚疑道。 

  蘭芽又拿出一隻細小的燈繩道:「這個更簡單,就是將一條小蛇打死,用燈草蘸滿蛇血,陰乾后,再以此燈草點燈,便會呈現煙蛇逃竄的影像。紙烏龜游泳也不難,摺紙龜的紙是用雄狗膽汁、鯉魚膽汁混合塗抹、浸泡陰乾,遇水則似游水般。」 

  這些東西,完全是蘭芽嫌來無事,看民間故事書看來的,不想真的有用,保住了自己的頭髮,還掙了二十兩銀子。 

  蘭芽不由感嘆,自己在神婆子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了,從繆老頭和明軒看自己的殷切眼神就體會得出來了。 

  明軒心思一動道:「蘭芽,在紙上能顯現出痕迹來,那在人身上能不能有什麼方法,平日里看不到印跡,用什麼方法過會就能顯現出來的?」 

  蘭芽若有所思的看著明軒,明軒則神色不變的回望著他,丫丫則晃著小手哀求著她,蘭芽則輕笑了一聲道:「我倒是聽說過一種方法,能不能成功只有明神醫自己試驗過才知道。人在皮膚上用鴿子血紋身,圖案遇冷則隱去,在洗澡等遇水蒸氣遇熱的情況下,會顯現出圖案來。」 

  明軒輕輕點了點頭,摸了摸丫丫的小腦袋道:「徒兒,明天師傅領著你去山裡轉一轉,認一認真的藥草,待《本草經》到手,我定會將本草經上所載的醫術盡傳於你。」 

  蘭芽明白,這是對方變相的給自己一種回報了。 ……

  第二日,老宅的人再次上山,帶來了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就是於采荷跑了。 

  全家出動一找,發現於采荷孤身一人偷跑去了周…… 

  真是應了於採蓮那句話,白白送給人家一個閨女,連彩禮都沒有,老於家真正做到了賠了閨女又失了銀子,人財兩空。 

  氣急的張氏,不敢惹周家,也不敢惹成家,對何氏又有愧,最後將火都撒到了江氏和兩個丫頭身上。 

  江氏眼睛哭得如同腫桃瘋似的跑上山,找海氏來哭訴了。 

  「三弟妹,你說我咋命這麼苦,原來苦巴苦業的一心過日子,盼著將來大柱成親,我也能過兩天舒心日子,你看現在,家裡一分銀錢沒有,娘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采荷白白送給了周家,還搭了七十六兩銀子。大嫂成天吵著讓娘給大栓說媳婦,成蘭子天天吵著要分家別過,娘成天支使我做活計,天天累得要死。原來還能和你說說話、寬寬心。如今,俺 覺得心都沒縫了。」 

  海氏有心不理會她,但江氏畢竟與何氏不同,她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偶爾還向三房釋放一些善意。 

  可能是江氏性格使然,愛在背後玩些小陰謀、小算計,如今秀才遇到兵,面對何氏與成蘭子兩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妯娌,江氏也束手無策,成了繼海氏之後,老宅的第二個受氣包。 

  海氏心下里不由得多了幾分同情,用盤子端了些花生粘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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