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牙部落 蜜
其實林曦並沒表面那麼不屑一顧，在這裡發現鴨子簡直就是意外之喜。要知道，數十個寒冬臘月，她都在祈禱，能從天而降一件羽絨服，原始部落的冬天真的太冷了！
若這些鴨子買回去能持續繁衍，她的冬天算是有救了。
之所以開出一千隻，主要是對自己族人的不自信，咳咳……畢竟這麼多年，除了大聖，部落也沒能成功養活什麼獸類。既然如此，還不如把這等事交給擅長養鳥獸的羽部落人。
「一千隻？我們這次只抓到十幾隻。」翔皺眉，無可奈何的說道。
「無事，以先祖的名義起誓，任何時候只要你們帶來，源衣部落都接受這項交易。」林曦早有預料，不慌不忙解釋道。
雖有林曦的承諾，但此事關係到他們生存必須的食鹽，何況她只是幼巫，穩妥起見，翔看向坐在林曦下面的莽和芒，部落雖跟源衣交集不多，但這兩人他還是見過幾次，一位是八級圖騰戰士，一位是族長之子，想來在源衣部落地位不低。
接收到翔視線的兩人並未猶豫，立刻點頭，認同林曦的說法。
「曦巫的態度就是我們的態度，在這一點上，請不要懷疑。」芒又添了這麼一句，一副唯林曦之命是從的樣子。
見源衣的三位大人物一起給出了承諾，翔提著的心這才放緩，朝林曦一禮，略感抱歉的開口道：「事關重大，翔不得不謹慎對待，曦巫，請您寬恕我的無禮。」
林曦搖頭，表示不介意，接著笑道：「若你們不放心，我們可以將雙方約定寫在獸皮紙上，簽字畫押。」
「簽…字？畫…鴨？」畫鴨…翔理解，簽字是什麼意思？
「哦，就是把雙方的名字寫上去，這樣兩邊就不能失信抵賴了。」林曦解釋道。
翔眼睛一亮，點頭，大笑道：「這個方法好，就這麼辦！」
見他同意，林曦從空間取出在白石巫房間里搜刮的獸皮紙、木棍和墨石，將墨石在水碗中勻開，木棍沾上些許黑色墨汁，林曦將之前他們商定的協議內容寫了上去。
隨後，將獸皮書遞給一旁不住朝她這邊打量的翔，問道：「看看，還有什麼要補充的沒？」
翔接過獸皮書，一字一句讀出來：「承諾書，源衣部落和羽部落經反覆協商，就下列事情達成一致：任何時候，羽部落一千隻鴨子都可以交換到源衣的一罐食鹽。源衣部落：，羽部落：。」
翔讀完后滿意的點頭，這個所謂的「承諾書」寫得很清楚，有了它，想來作為西部叢林排行第三…不…現在是第二的源衣應該沒臉反悔，只他有一點不明，「曦巫，這空著的地方…是用來簽字畫鴨的？」
林曦點頭，笑道：「若羽部落覺得沒問題，就可以簽字了。」
畫押其實跟簽字差不多，是華國古代的一種方法。只是她以往習慣連著說，這會兒也懶得給他們解釋這麼細，畢竟說了這幫人也不懂，豈不是說了個寂寞？
承諾書一式兩份，林曦埋首寫第二份，沒注意翔的動作，在她想來，好歹是領頭人，總不至於不會寫字吧。
但當她將第二份空白的承諾書遞給他，同時從一邊戰士手裡接過他簽了字的承諾書時，林曦嘴角抽了抽，誰能告訴她，翔簽名的地方後面那個抽象的圖案是什麼？
「曦巫？」見林曦神情有異，想到什麼的翔難得露出幾分羞惗，不好意思道：「抱歉，那隻鴨子確實畫得不好，這張獸皮書我一定好好畫！」
莽側身，視線在獸皮書上撇了眼，點頭，煞有其事的說道：「是畫得不像，還得多練練。」
林曦：……
她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好嗎！
她很想告訴面前這些原始人，她不是這個意思，可轉念一想，又懶得解釋了，畢竟他們之間隔了一個時空，解釋不通的。
簽上自己的名字，異世第一份合約算是完成了。
將獸皮書小心翼翼收進衣服夾層里，翔看向林曦，問道：「曦巫，現在談談我們的交易吧。」
林曦點頭，笑道：「源衣此次帶來的貨物已都擺在地上，就看羽部落能拿什麼交換。」
「請容我們商量一下。」看了眼地上的東西，翔說道。
「請便。」
話音剛落，林曦注意到，洞外一個源衣戰士急匆匆跑了進來，在嵇耳邊低語。
見羽部落人站在山洞一角圍成圈低聲討論，林曦走到兩人身邊，輕聲問道：「何事？」
嵇恭敬行了一禮，說道：「稟告曦巫，負責放哨的前方戰士來報，林子里出現了陌生人，看樣子像牙部落的。」
「芒叔，辛苦你再跑一趟，去看看情況，若談得攏就把他們帶過來。」
羽部落的人商量了許久，林曦也不急，就坐在山洞的石凳上等著，不時往他們所在的角落看上兩眼，不怪她，誰讓那群人商討得十分熱鬧，氣氛跟過年似的。
就這樣邊等邊看，時間過得很快，不一會，芒就回來了，身邊還跟著一群陌生人。
外型跟他們並無區別，若說有什麼不同，可能就是他們那一口黑黝黝，殘缺不全的牙齒了！雖然原始人的牙都不怎麼美觀，但也沒慘成他們這樣的。
將他們來回看了一圈，隊伍里都是健壯的戰士，年紀最大的也就跟莽差不多，正值壯年，但令人驚訝的是，這些牙部落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口猶如垂垂老者的壞牙。
年紀輕輕牙齒就爛成這樣，老了可咋辦？
林曦在這憂心忡忡，但顯然，牙部落人自己並不怎麼在意，完全沒覺得有什麼，不僅不自卑，還特愛笑，生怕別人看不見他們那一口黑中帶白的爛牙。
這…炫牙齒…炫得可真有特色。
「曦巫，這些是來自牙部落的朋友，他們都對源衣此次準備的交易物品很感興趣，林子里說不清楚，所以我就把他們帶過來了。」芒行禮，解釋道。
「牙部落·蜜，尊敬的曦巫，您好。」為首一男子朝林曦躬身行禮道。
山洞一角，羽部落本來討論得很激烈也很投入，但卻在聽聞他的聲音立刻停下，齊齊回頭看了過來。
「蜜！」認出為首之人，翔大步走過去，拳頭在牙部落那人身上狠狠錘了一下，神情頗為興奮。
那位自稱牙部落·蜜的人也沒客氣，回以一拳，大笑道：「怎麼又是你！每年開市都是你這張臭臉，羽部落就不能換個人？」
是好朋友之間的埋怨，這倆人估計相交多年。
「哈哈哈哈……本大爺長得一表人才，想跟我睡的女人多得是，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聽說前年踏雪日你看中一個蛇部落的女人，求歡不成還被人家揍成胖子？」翔擠眉弄眼的說道。
聲音很大，生怕有人聽不見。
各部落戰士聽聞這話皆忍俊不禁，有人哈哈大笑起來，山洞裡頓時響起笑聲一片。
林曦：……
踏雪日是西部叢林的特殊節日，節日當天，來自四面八方的男男女女會相約去爬山，看雪景。跟華國古代的七夕節類似，可以看做一個大型的相親會。時間在冬日，通常是冬季上旬，具體時間由各部落族長和巫商議決定，往往在一年最後幾個月，那段時間天氣偏冷，食物稀少，舉辦踏雪日不僅能解決部落各自的繁衍，還可以讓參與的青年男女都吃上飽飯，算是一舉兩得。
前年是蛇部落，去年輪到源衣，但由於大寒，別說食物，各部落連柴火都不太夠用，踏雪日自然而然便取被消了。
「誰！誰說的？老子那是讓著她！」鬨笑聲一片，要臉皮的蜜立刻大聲反駁道。
「兄弟，輸了沒什麼，要敢承認，咱們圖騰戰士不論做什麼都得坦坦蕩蕩！」翔假巴意思的拍拍自己好友的肩，裝作真誠的樣子勸道，但眼底的戲謔根本騙不了人！
「滾你的！你丫的亂說啥，到處敗壞老子的名聲！」蜜狠狠給了他一個白眼，憤憤說道。
一陣打趣后，笑聲漸熄，林曦輕咳兩聲，見眾人視線都看過來，笑著開口道：「各位，敘舊不急在這一時，我們還是坐下來聊聊交易的事吧。」
「曦巫，我們已經商量好了。」一些細節翔本想跟自己的族人再討論一下，但在看到蜜后立即打消這個念頭。其他都是次要，最重要的是食鹽，擺在地上的鹽就這麼多，翔擔心牙部落人跟他們搶！
朋友是朋友，交易是交易，親兄弟明算賬，在這方面翔可不會講什麼客氣。
「什麼？我們剛來你們就決定好了？」到底是朋友，誰還不了解誰，視線一掃，在看清擺在山洞地面的罐裝物后，已有猜測的蜜眼睛一亮，立刻搖頭，說道：「不行，我們這會兒正跟源衣的朋友談著呢，你們先等等。」
「等什麼！我們先來的！就算講先來後到也該是你們等著！」翔瞪了蜜一眼，不服氣的說道。
「話不是這麼說，我進來的時候你們可是站在角落，哪像在交易的模樣。」蜜胡攪蠻纏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