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聖
「這…這是…」烈喉嚨發乾，「毛蛋？」
「毛蛋不長這樣吧？」禹愣愣的開口道。
「兩個白痴！這明顯是剛孵化的幼崽。」薊看著兩人狠狠鄙視道。
豚終於忍不住好奇心睜開眼睛，斜眼一看，瞪大眼睛不敢置通道：「這……這是什麼？」
隨著小獸掙扎，放在手心的蛋殼此時已完全碎開，露出它僅半截手指大小的身體。小傢伙通體雪白，僅在額頭眉心處夾雜著一塊墨色細毛，圓圓的腦袋，尖尖的耳朵，還有一條比身體更長的尾巴，像一隻迷你貓。
眾人齊齊看向薊，如果這裡還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那麼一定是他！
薊是他們這些孩子中唯一一個見過世面的。
「可能是咕咕獸。」薊思索片刻，說道。
「可能？」林曦不解。
「毛蛋只有炎獸部落有，其他地方根本買不到。據說是他們部落咕咕獸下的，不少部落都曾試著買毛蛋回去孵化，但不知為何，全失敗了。」薊解釋道。
「沒準這顆是漏網之魚！」梗興奮地猜測道。
「如果這真是咕咕獸…」豚眼睛發亮，不帶停頓的說道：「那是不是說，以後我們就有很多很多的毛蛋吃？」
「如果能養大，理論上是這樣。」薊點頭道。
「他長到多大才能下蛋？」凖問道。
「一年左右。」薊回道。
然而別說一年，五年過去了，這隻咕咕獸仍未下蛋，倒是體型越長越大，跟成年哈巴狗不相上下。
「禹，你說大聖什麼時候才能下蛋？」
「大聖」是林曦給它起的名字。
此時一個身高近兩米的男孩兒雙手屈膝蹲在水簾洞口，看著屁顛顛兒跟在林曦身後的咕咕獸皺眉問道，堆滿橫肉的臉上滿是苦惱。
這是豚，儘管才十幾歲，但因為能吃，也因為小隊伙食好，豚的個子和體重都蹭蹭往上漲，現在從背後看著跟成年人無異，只是配上他蠢萌的臉和稚嫩的聲音，即使再高的個兒，也能讓人一眼分辨出這就是個小男孩。
「你說，大聖真是母的？」他知道曦曾去找過巫，這隻確實是咕咕獸，禹不敢懷疑巫的話，他是懷疑給大聖做檢查的老獵人，不然禹實在無法理解，一隻成年的—母的—咕咕獸為什麼不下蛋！
他可聽薊說了，炎獸部落的母咕嚕獸無需交配就能下蛋，為什麼他們部落這隻只知道吃，除了跟他們搶食什麼都不會！
「肯定是母的，不會錯，我和烈趁曦不在把它偷偷抱出去讓部落好些獵人檢查過，還被它咬了幾口。」豚摸了摸手掌，雖然只是蹭破點皮，連疤都沒有，但被咬的痛感彷彿還在，它脾氣真不是一般的差！
「你…你們！」禹聽得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豚敢做的事！
「薊支開曦，凖和梗幫我們望風。」豚補充道。
「所以就我不知道？」禹憤怒的質問道。
見他嘴巴微張瞳孔放大一副被背叛的表情，豚心虛的點點頭，努嘴道：「誰讓你是大嘴巴，什麼話都藏不住。」
禹冷哼一聲，道：「怎麼現在又說了？」
「當然是曦已經知道了。」一個公鴨嗓子湊近兩人開口道。
豚和禹同時揉了揉耳朵，一人送他一個大白眼。
這傢伙，每次都這樣！
這是烈，他現在是變聲期，說話極其難聽還是個大嗓門兒，總是擾的人不勝其煩。如若要選一位最不受歡迎的隊友，烈絕對名列前茅。
「不僅知道，還把我們都揍了一頓。」凖緊隨其後，補充道。
想到那天的場景，包括薊在內，幾人齊齊打了一個冷顫。
這些年，隨實力攀升，曦也越來越暴力了。
幾人說話的功夫，林曦走近，大聖寸步不離跟在身後，尖耳朵豎得高高的，尾巴歡快的左右不停搖擺，圓滾滾的眼睛難得看了他們一眼。眾人腹誹，今天竟給他們一個正眼，看來這憨貨心情不錯。
大聖在水簾洞出生，第一眼瞧見的便是林曦，對林曦格外親近，剛出生那會兒外人一靠近就「喵喵喵」叫個不停，在林曦身邊時，卻乖得不得了。
沒辦法，林曦只好帶在身邊養，養著養著，就養出感情。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林曦名氣越來越大，小粉絲數量逐年攀升，作為部落天才的萌寵，這傢伙走到哪都有人投喂，部落小孩都稀罕它，這貨被慣得脾氣大了不少。
不僅脾氣大還愛記仇，N年前強行抱它出去找獵人做檢查的事，這傢伙現在還記得！經常當著他們的面撒尿、拉屎、呲牙……
十分小心眼！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大家才會覺得它確實是個母的，只是它一隻不會下蛋的母獸！
瞧見眾人齊刷刷杵在門口，林曦開口道：「還站這兒幹嘛，大祭祀要開始了，跟我去幫忙。」
當冬季結束，冰山融化的時候，部落都會舉行一次大祭祀。這是部落一年中最重要的活動，準備工作繁多，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為以示敬重，部落人祭祀前都必須沐浴。
在地球，這種事根本無需監督，就算再不愛乾淨的人，十天半月也總會洗一次。可這裡不同，出於對水的畏懼，很多部落人選擇不洗澡，林曦甚至聽說，有些人一年只洗一次！
那就是大祭司前的集體沐浴。
大人如此，小孩更甚。
因為林曦的龐大粉絲群，林曦小隊被安排負責督促部落小孩沐浴的工作。晌午正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時候，用來洗澡剛剛好。
林曦站在溪邊，指揮薊等人將一群群極不情願的小崽子丟進去，又指揮圭等人給他們洗刷刷。
沒錯，就是圭！
俗話說得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當初沒有武力只能智取的小女娃短短五年時間已成長為四級圖騰戰士，擁有跟隨隊伍外出狩獵的資格，林曦已超越薊，成為部落新一代的超級天才，粉絲無數。
望著山包上僅站著就氣場十足的女娃，一個溪水中站著的男孩不禁感慨道：「沒想到，她成長得這麼快。」
而且看這勢頭，她完全有希望成為高級戰士，不少人甚至猜測，她會成為部落第一個晉陞九級的圖騰戰士。
「你們說，她以後會不會報復我們？」男孩身邊一個大塊頭問道。
畢竟當初他們還想搶她魚乾。
「我……我當時好像還出言諷刺她……」說話間那人神情透出幾分惶恐。
此話一出，眾人齊齊看向一直沒說話的圭。
「她不會。」圭目光複雜的看了眼那個身影，開口道。
他十七，三級戰士，在部落年輕一代也算小有名氣，認識的人都會誇一句小天才，可他這個天才跟林曦小隊的人比起來，完全不夠看。
隊長林曦就不說了，十歲，四級戰士，說是妖孽也不為過。
薊，十五歲，三級戰士，被譽為部落第二天才。
凖，十四歲，二級戰士，年輕一輩中的神射手。
烈，十四歲，二級戰士，一身蠻力，因脾氣火爆，生氣時頭髮根根豎立，人送外號「小獅子」。
梗，十四歲，一級戰士，只有跟隨阿姆學習醫術，已是部落有名的「小神醫」，又因為消息靈通，也有族人叫他「包打聽」。
就連圭最看不上的禹和豚也在今年成為一級圖騰戰士，林曦小隊的人竟在五年間全部覺醒圖騰之力成為圖騰戰士！
這怎能不讓圭吃驚！
要知道他們部落三萬人，僅四千圖騰戰士，其中很大一部分僅為初級，連出去狩獵的資格都沒有，只能充當守衛。
「喵！喵喵！」
突然的喵叫將圭驚醒，轉頭看去，是那隻名叫「大聖」的咕咕獸。
許是發現他走神，此刻作為監工的它正站在溪邊，獸臉對著他，一陣呲牙咧嘴。
氣勢很足，可惜配上那副蠢萌的外表，怎麼看怎麼憨。
沒一點凶獸的氣息，就是一隻普普通通的野獸，無法戰鬥，甚至還不會下蛋，圭有時真無法理解，林曦養這種東西做什麼？聽說它頓頓都得吃肉，凶獸肉，還得是林曦做的它才吃，很是挑食。
想起深埋在記憶中那種魚乾的美味，圭舔舔嘴角，再一次覺得，把那麼好的食物給一隻這麼廢柴的傢伙，真真是一種浪費！
許是覺出圭的惡意，大聖眼珠子瞪得更圓了，原本垂地的尾巴登時立得直直的，叫聲愈發響亮，一邊叫還不停朝林曦所在的方向看，期盼主人趕緊來給它撐腰。
林曦如今已是中級戰士，聽力非比常人，一人一獸朝夕相處多年，大聖聲音中的急促怎會聽不出來，眼見這邊薊他們安排得井井有條，林曦邁步朝大聖那兒走去。
當那雙圓鼓鼓的瞳孔里出現林曦放大的身影，大聖整隻獸「噔」的一下跳起來，落回地面后四個蹄子不停掘地，嘴裡「喵喵喵」叫個不停，得意勁兒十足，還不時回頭朝圭掃視一眼，鄙視意味兒甚濃。
圭：……
傳說中的獸仗人勢，他算是見識了。
這貨妥妥的欠揍，若非它主人是林曦，估計早TM被他們這些部落戰士教如何做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