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塹之變
蛙部落人第二天一早走的，跟來不同，回去時他們乘坐的巨蛙。
那是一隻體積跟小山似的綠蛙，敖把它從一個小盒裡拿出來時也就雞蛋大小，整個變身過程不到十秒鐘，很是神奇。
這隻蛙的彈跳力也十分驚人，僅一個縱躍便消失在他們眼前。
「也不知它吃起來是什麼味道？」豚盯著蛙部落人遠去的方向，咽了咽口水，說道。
「你可真樂觀！」凖砰哧一笑，毫不留情打擊道：「真要遇上了，它的想法估計跟你一樣。」
「什麼？」豚吃著手指憨憨問道，一臉不解。
他這會兒肚子空空，智商沒法正常發揮。
「這都不明白，凖的意思是：他吃你小菜一碟，你吃它絕對沒戲。」烈笑著解釋道。
「額……它很厲害嗎？」豚還想再掙扎。
「厲害，非常厲害！」梗肯定道。
「哪裡厲害？它難不成還能是凶獸？」禹插了一嘴，好奇的問道。
禹本是開玩笑，哪想他話音剛落，就見烈、梗、凖三人齊齊點頭。
「真…真是…？」禹不敢置信，目光看向一直沉默的薊。
薊點頭，解釋道：「那是蛙部落的祖蛙，是一隻存活千年的綠皮蛙，唾液有劇毒，即使是高級圖騰戰士，沾上一點，也會沒命。」
「蛙部落人非常尊敬這隻祖蛙，甚至超過他們部落的族長和巫。豚，以後千萬不能再說這種話，否則就算祖蛙不計較，信奉它的那些族人也不會放過你。」梗繼續補充道。
豚嚇得臉色發白，連連點頭，「不說了不說了，再說那肉有毒不能吃。」
眾人：……
這貨，還惦記著吃呢！
蛙部落人一走，幼學班變得更規範了。
老頭兒給每個孩子固定座位，還制定一系列班規，不遵守就不給飯吃，這句話十分有殺傷力，頓時一個個都成了鵪鶉。
不僅如此，老頭兒叫人把山洞裡外收拾了一遍，牆壁和地面修整了，現在不坑哇、不掉渣，洞里還種了幾顆喜陰的植物。
整個山洞煥然一新。
現在他們每天兩節課，今天老頭兒講的是史前巨獸。
「上次我們講到源巫消失，人族有了部落和火種，人類逐漸強大起來，傳聞那時人族有成千上萬的部落，像我們源衣部落這樣，人數在三萬左右的，只能算小部落，遠古部落中最有名的炎部落和獸部落，人數甚至達到一百萬。」
「哇……」
山洞頓時響起一片驚呼。
「一百萬是多大？比七億、九億還大？」豚警惕看了眼台上的老頭，伸出肉肉的手指，躲在石桌下偷偷戳了戳禹，小聲說道。
七億、九億什麼的，他是看曦跟那個蛙部落小孩比賽的時候聽了一嘴。
禹想了想，低頭湊在豚耳邊，認真說道：「很大很大，比七億、九億大，估計把一百個我們這樣的部落人數合在一起才夠。」
「老頭兒，我有問題。」
眾人尋聲望去，是圭。
圭聽課很積極，一改往日壞小孩的作風，不僅不欺負同學了，還主動給不懂的娃講算數，可以說，形象已大幅度洗白。
「有屁快放！」
老頭態度就這樣，圭見怪不怪，問道：「遠古時候人族發展的那麼好，怎麼現在，人類數量不增反減？」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講到的——天塹之變。」
「天塹之變？」不少孩子低聲複述。
「當時人族已成陸地霸主，正要向海洋繼續開拓，可是突然天地震動，然後大地開始四分五裂，無數人在這場突如其來的自然災害中喪生，人族數量銳減。」
「嘶……」
山洞裡響起一片抽氣聲，顯然被老頭描述的場景嚇到了。
「振動停止，當人類以為災難已經過去時，更大的危險正逐步降臨。」
「飢餓？」有孩子猜測道。
老傢伙搖頭，「比飢餓更可怕，是那些從裂縫中跑出來的史前巨獸。」
「史前巨獸？那是什麼？」有孩子好奇道。
「一些十分恐怖的怪物！」老頭看向眾人，神情凝重的說道：「他們體積龐大，實力強悍，喜食血肉，人類在他們面前猶如螞蟻，根本不是對手。」
「照你這麼說，史前巨獸那麼厲害，人族又是怎麼打敗他們的？」圭再次提問道。
他從未聽部落戰士提過這種怪物，想來都被人族殺死了。
「不，我們沒贏。」老頭兒沉聲說道：「那時，因天地災變和巨獸襲擊，人類數量呈斷崖式下跌，再次處在滅族的邊緣。於是，各部落聯合在一起，準備發動生死存亡之戰，而就在這時，那些巨獸消失了。」
「消失了？」
「對，只一晚上，所有巨獸都不見了，沒人知道原因。」
「那些巨獸去了哪？回到地下？」林曦問道。
「也許吧。」
「他們還活著嗎？會不會再次跑出來？」
畢竟他們只是失蹤，不是死亡。一些獸類的生命十分漫長，完全有可能還活著。
「一些部落曾秘密派人去地下找過，據說在某些地方，史前巨獸仍存在，只是陷入沉睡。」老頭兒解釋道。
「那些巨獸長什麼樣？」烈好奇地問道。
老頭撇他一眼，不接話，將一張獸皮紙立起，指著圖上一個尖嘴長尾巴的動物，說道：「這種巨獸叫噬魂鼠，幼生期體積跟部落圖騰戰士差不多，最終能長成跟山一樣體積的龐大生物。他們喜歡吸食人類腦髓，是非常聰明的動物。」
林曦座位在第一排正中間，看得十分清楚，不知為何，她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往後翻了一頁，老頭繼續講解道：「這是食人魚，幼生期的食人魚長度大約一米，長相猙獰，成年的看起來更兇狠，猶如地獄惡魔。跟名字一樣，他們把我們人類當做食物，尤其喜歡吃圖騰戰士。」
聽到這兒，林曦腦子靈光一閃，終於記起在哪裡見過類似的圖片，這不就是她爸考古時從石壁上拓印下來的岩畫！穿越前，她曾在祖宅的卧室翻看過，當時只以為是技巧問題，主體跟背景比例不對才導致這些動物看起來十分巨大，原來不是！
不過……
這不是異世大陸嗎？
為什麼兩個不同世界會有相似的圖片？
難道這裡還是地球？她不是穿越異世而是回到地球的遠古時期？
林曦腦洞大開，想到以前看過的神話故事，什麼精衛填海、愚公移山…不禁暗自猜測，難道那些故事是真的？
老頭後面講什麼林曦完全沒聽進去，她滿腦子都是那兩幅史前巨獸的圖片，跟記憶中在祖宅看到的對比，相似度高達99.9％！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世界？
她是怎麼過來的？
為什麼是她不是別人？
問題一大堆，卻都無法解答。
直到走出山洞，林曦仍舊沒能理清思緒。
「曦，你今天怎麼了，一直走神？是昨晚沒睡好嗎？」梗關切的問道。
她可能不知道，自從跟蛙部落人打過一架后，她現在已經是部落的小名人了，特別是部落的小孩，十分崇拜她，總是明裡暗裡的觀察她，模仿她。
所以其實不止梗，很多孩子都關注到她的情況。只因為跟她不熟，這才沒好意思問出口。
「沒有啊，怎麼？」林曦不解。
「後半節課，老頭兒一直往你這兒瞧。」凖幫梗解釋道。
「對的對的，我也瞧見了，還擔心了好一陣，就怕他打你。」豚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道。
幼學班的娃都知道，這老頭脾氣不好，隨心所欲，要是惹他不高興，上來就是一頓胖揍，場面十分殘酷血腥，完全不講道理。
「不過好在他今天心情不錯。」禹拍拍胸慶幸道。
其實他猜還有可能是老頭特別喜歡曦，所以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禹好幾次發現，脾氣不好的老頭在遇到曦時脾氣總會變得特別好。他打算等會兒私底下偷偷跟豚說，以後坐的時候跟其他孩子換換，盡量挨著曦，這樣老頭就算看到他們的小動作也能看在曦的份上好脾氣的放過他們。
禹說完，薊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收回視線時對上梗若有所思的神情，目光微微一閃，別開了。
豚和禹就是倆二貨，腦子一般情況下都處於不夠用的狀態。烈性格大大咧咧，也不會多想。唯獨梗和凖，智商一直在線。
薊心裡暗嘆，這會兒十分苦惱，有時候小弟太像他，也不好。
他不是不想對眾人解釋，而是他不能說。
曦是巫的繼承人，是他們源衣部落下一任巫，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屈指可數。
巫壽命將近，最多還能活三十年，幼巫未成長起來，擁有大巫的蛙部落和實力強悍的白石部落又對他們虎視眈眈……
老頭兒和他之所以知道這個，也只是為了保護幼巫更好成長。
最近，薊時常能感受到兩人在他和曦之間探究的眼神，雖然抱歉，可他什麼都不能說。因為這個秘密關乎部落存亡，稍有差池，他根本擔待不起。
唉……
薊敢打賭，梗和凖猜來猜去也不可能猜到，他跟曦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