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 臉上的傷疤
鐵面說的格外的認真，就連同他看向洛漓的眼神里都充滿了心疼與真摯。
「鐵面，一直以來，我都欠你一聲對不起，原諒我，這遲來了十年的對不起，一切，都是小漓不好。」
洛漓越說，這臉上的憂傷便就越發的濃重，愣是讓鐵面看得格外心疼。
隨後，鐵面抬手，將洛漓摟入了自己的懷抱之中。
這是他第一次抱洛漓，或許，也是最後一次，以後，他還是他，水漓宮的五大長老之首，鐵面，而她，也依舊是她，叱吒風雲的水漓宮宮主。
洛漓並沒有推開鐵面，而是靠在鐵面的懷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鐵面的懷抱沒有想象之中的溫暖，反而，還帶著一絲寒冷，或許，是孤獨慣了吧，鐵面有多不容易，洛漓的心裡邊兒，那是一清二楚的。
以前，每每有危及生命的時候，鐵面都會挺身而出，而他的理由，便就是在這個世界上了無牽挂，也沒有會牽挂他的人，因此，就算是他不幸沒了性命，也不會有人傷心流淚。
可是，鐵面越是如此，洛漓的心裡邊兒，對他，便就越是心疼。
只是，洛漓向來就不是一個擅長於表達自己情感的人，她對鐵面的心疼，那都是埋在骨子裡的。
「鐵面，從前，你說，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牽挂你，其實，並不是這樣的，我牽挂你，凝芙牽挂你，紫煙牽挂你，凝蝶也牽挂著你，你不知道，每每你接下那些異常危險的任務的時候，這三個丫頭便就老是往我這裡竄，說，鐵面你是不是哪裡得罪我了？」
洛漓說到這裡，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鐵面，你不知道，這三個丫頭，其實，都挺關心你的，尤其是凝芙，想想她關心你時那著急的神色，我就覺得可愛。」
這已經是洛漓在今日第二次給鐵面提到了可愛這兩個字，第一次，是說覺得鐵面可愛，這第二次，便就是告訴鐵面，她覺得凝芙可愛。
洛漓並沒有說謊，其實，在水漓宮裡，鐵面一直都是很多人心目當中的榜樣，包括這風雨雪三大護法，很多時候，洛漓也都是真真的佩服著鐵面的。
「是嗎？」鐵面說著，鬆開了手，「鐵面還不知道，原來，自己還能夠入了三大護法的眼睛。」
「她們將你當成了自己的榜樣，她們都很欽佩你，鐵面，你又何苦要一直都將自己封閉起來呢？」
「我並沒有將自己封閉起來，十年以前沒有，十年以後，也沒有。」
鐵面的語氣一下子又變得冰冷起來，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洛漓聽著鐵面的話，咬了咬下唇，卻是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抬起手去，想要安慰鐵面，卻是被鐵面給打開了。
或許，是因為此時此刻的鐵面有些激動，這手上的勁兒使了多少，那也沒個准信。
洛漓也沒有想過鐵面會如此，沒有防備，被鐵面的這個勁兒一甩，便就失去了平衡。
「當～」
髮釵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那面紗被另一隻髮釵別住，掛在洛漓的耳旁。
鐵面抬起頭看向洛漓，原本，他剛打算道歉，卻是被洛漓臉上一抹顯而易見的傷痕給將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這，這是怎麼弄得？」
他抬起手去，卻是不敢觸碰，生怕自己一沒個力度，便就會弄疼了洛漓。
怪不得，這一次再見到洛漓，鐵面便就覺得總是有些遮遮掩掩的，好像是害怕鐵面會發現些什麼似的。
「這傷痕，是誰留下的？」
鐵面死死的盯住了洛漓臉上的傷痕，雖然說，傷痕並不算是太大，卻是比眉毛還要稍微長上一些，也和眉毛差不多粗細，穩穩噹噹的落在了洛漓的臉頰上，與白皙如玉的皮膚形成了異常鮮明的對比。
「不小心弄得。」
洛漓漫不經心的說著，便就彎下腰去撿掉在地上的髮釵，卻是被鐵面握住了手腕。
「不小心弄到的？小漓，你覺得，我會相信你所說的這一句話嗎？」
面對鐵面投過來的質疑的眼神，洛漓倒是沒有一絲一毫膽怯的看著鐵面，「不管你信，亦或者不信，這就是事實。」
「是嗎？小漓，你雖沒有平常女子那般在意自己的容顏，可是，當年，你說過，你想要把自己最美的容顏展露在喜歡的人面前，哪怕是刀光劍影，你也會好好保護自己的臉，因為，對於你來說，你知道一張絕美的容顏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如今，你卻是如此的雲淡風輕，是找到那個人了嗎？還是說，這傷痕便就是哪個人給劃下的？」
鐵面越說，這情緒就越發的顯得激動，激動的讓人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和面對。
洛漓就這麼任憑鐵面握住自己的手腕，臉上也還是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
她的眼睛里突然多出了一股子犀利，讓鐵面又看到平日里的洛漓。
「鐵面，你不是想知道這傷痕是誰划的嗎？這我告訴你，這傷痕，是我二姐，洛淺劃下的，和男人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洛淺？」
鐵面眯著眼睛細細的打量著洛漓，他知道，洛淺是洛家的二小姐，洛漓同父異母的二姐姐。
不過，這些時日，鐵面一直都沒有在長安城裡有所逗留，因此，也還不知道洛淺已經去世的消息。
「這，看上去，是新傷，我去找些葯……」
「不用了，就讓它留在上面吧，挺好的。」
「傻丫頭，這傷疤對於男人來說，那是多少大小都不顯得會有多重要的，但是，倘若是在女子身上，尤其是在臉上，那可就是至關重要的。」
聽到鐵面這麼一說，洛漓倒是沒有著急回答，反而是冷冷的一笑。
心都已經死了，她還會在乎這一點兒容貌嗎？從前，自己之所以會如此的珍惜，那完完全全就是因為洛城，是啊，因為洛漓想要將最好的自己留給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