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你，恨我嗎？
如今的鐵面，和從前比較起來，那是有著很不一樣的改變，給人的感覺，也是完完全全的不同了。
誰沒有少年時呢？每個人的年少輕狂，總會不太一樣的。
回憶起鐵面，在洛漓的記憶之中，彷彿大多的時候，都是很不好的回憶。
其實，有些時候，洛漓特別的憎恨自己，憎恨她自己的無能，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讓洛漓有這般大的挫敗感。
蘭兒還在說著什麼，洛漓已經聽不太清楚了，但是，洛漓看向鐵面的眼神卻是格外的清晰。
是啊，她從來就不在乎別人是如何去看待她的，他們的目光，他們的眼神究竟是如何的，那都已經不重要了。
可是，洛漓卻是在面對著當事人的時候，由不得她去控制自己的情緒，腦海里始終都在不停地翻滾著。
這十年裡，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而這些事情，已經足以能夠將那個喜歡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地如同小麻雀一般的少年鐵面變成了現在的沉默寡言。
如今的鐵面，他可以和別人待上一整天，卻是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的。
每每看著這樣的鐵面，洛漓的心裡邊兒，又怎麼可能會不心疼呢？她對鐵面的心疼，有些時候，一個眼神就已經足以體現得十分明顯了。
突然，洛漓輕聲開口，向鐵面問道:「你，恨我嗎？」
這一句話，洛漓想了整整十年，而這十年裡，她卻是一直都沒有勇氣將這句話問出來。
當年的那一場意外，是將少年鐵面改變成現在最是有影響的一次意外。
鐵面看著洛漓，對上她那格外美麗的眸子，眼睛里閃現過一絲滄桑。
一晃眼，十年光陰，便就這樣悄然無聲的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在他們身上留下來的，也就只剩下爬滿眉梢的痕迹。
洛漓問他，他恨她嗎？其實，在很多時候，鐵面也會在自己的心裡邊兒問自己，他到底是否恨她嗎？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鐵面究竟恨不恨她，這一點，怕是就連同鐵面自己，也說不清楚吧。
過了那麼多年，洛漓到底還是將這句話給問了出來，鐵面知道，問出這句話，對於洛漓來說，究竟是需要多大的勇氣。
「我若說是不恨，宮主，你信嗎？」
鐵面倒是說的不緊不慢，沒有一絲一毫的偽裝。
是啊，這就是鐵面，那個處事不驚，臨危不亂的鐵面。
對於整個水漓宮而言，鐵面又何嘗不是像宮主一樣神秘的存在呢？
洛漓的身世，怕是一直以來，都是水漓宮裡頭的一個謎，這個謎，沒有辦法讓人看清，卻是一直都存在著的。
洛漓向來不會對任何人動感情的，水漓宮裡本就男兒不多，那最為顯眼出色的人，便就是神醫上官竹染，另一個，便就是眼前的這一位，五大長老之首的鐵面長老。
可是，明眼人那都是看得出來，洛漓面對著上官竹染和鐵面長老之間，那是有著格外不一樣的待遇。
上官竹染是洛漓的結義兄長，在水漓宮裡面，洛漓是下過命令的，見到上官竹染，就猶如見到洛漓一般，是一個身份和地位與宮主不相上下的人兒，至於這鐵面，那可就不一樣了。
先前的時候就曾說過，整個水漓宮，洛漓只會對上官竹染一人展露如同花朵一般的笑容，這句話，並不是胡亂說說的，事實也的的確確就是這個樣子的，洛漓那似水的溫柔，確確實實是只對上官竹染一個人的。
平日里，洛漓和鐵面也不經常見面，而這每一次的見面，那必定都是圍繞著水漓宮開展環繞的。
更重要的是，洛漓本就是一個冷若冰霜的人兒，這鐵面也是一個從來不會開口歡笑的人，一時之間，所有人都覺得，他們兩人，便就是同一類人。
當年，上官竹染是在洛漓的軟磨硬泡之下，間接的讓上官竹染加入了水漓宮，替水漓宮裡那些受傷的死士療傷養神。
而這鐵面，說起來，也算得上是因為洛漓入的宮，只不過，在入宮之前，鐵面就已經戴上了這鐵面面具。
如今，洛漓這樣問鐵面，鐵面這樣回答洛漓，想必，其中種種，絕對不會是像蘭兒這樣的外人能夠理解的。
不過，關於鐵面長老和宮主大人之間的事情，這在水漓宮裡的傳聞，那可是不計其數，版本頗多。
「宮主，曾經，或許在宮主大人你看來，整個水漓宮裡，你可能會和任何人發生一些不切實際的謠傳，但是，你絕對不會和鐵面長老牽扯上關係，是這個樣子嗎？」
「是，那又如何呢？難不成，本宮像這樣覺得，還會有錯嗎？」
洛漓在面對蘭兒的時候，又變回了剛才那冰冷的神色，言語之下，也沒有半點兒的溫度，讓人只覺得像是有一陣陣涼嗖嗖的冷風吹過來一樣。
「沒錯，宮主所做下的每一個決定，那都是沒有錯，只不過，是有些時候，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欠了妥當罷了。」
「蘭兒，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來了，你又何苦還要繼續賣關子呢？有什麼，那就直說好了。」
鐵面冷冷的說著，倒是沒有任何針對蘭兒的意思，他只不過是希望這一次的對話能夠快一些結束。
是啊，很明顯，這蘭兒先前的話，已經影響到了洛漓的心情，現在，他也越發的覺得這一次的對話沒有必要再進行下去了。
「宮主，鐵面長老，蘭兒可是要事先聲明的，畢竟，這些話不是蘭兒說的，蘭兒也是聽來的，鐵面長老想必也已經是有所耳聞過的，只是，宮主聽了，可切莫因為蘭兒的話動怒而傷了自個兒的身子，這樣的話，那蘭兒可當真就成了罪無可恕的千古罪人了。」
蘭兒喋喋不休的說著，可是，她越是如此，洛漓眉宇之間的那股子濃濃的憂愁就越發的凝結在一起，沒有辦法驅散，彷彿，是印刻再上面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