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空餘嘆
可是,在很多時候,越是明顯而見到的幸福,便就越是很難得到。
或許,在所有人看來,如今,現下這樣的洛漓,哪怕是想要一座金山銀山,那也不是什麼難事,倘若是想要找一個真心實意對自己好點兒的人,那上官竹染也是一直都陪伴在身旁的,奈何,她想要幸福,想要開心,想要快樂,不管是見到,還是困難,她想要的,只是做回真真正正的自己罷了,哪怕失去現在所有的這一切,她也在所不惜。
人生兜兜轉轉,在很多時候,不經意之間,可能,就會回到了原點,你沒有辦法控制和掌握。
打從鐵面一進去茅草屋開始,那蘭兒的心就一直都懸在了嗓子眼兒里。
她掙扎著,想要起身,向鐵面行禮,可是,掙扎了半天,卻愣是沒有辦法從床上起身,只得在床上虛弱的說道:「還請鐵面長老恕罪,蘭兒委實是身子不適,沒有辦法起身同鐵面長老行禮。」
鐵面還沒有開口回答,倒是洛漓輕啟朱唇,不以為然的應著,「本宮還以為,蘭兒離開了水漓宮以後,會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至少,那也應該是錦衣玉食才是,不曾想,竟然會落魄到這般模樣,難不成,蘭兒,你是想要告訴本宮,這,就是你背叛水漓宮去追求的生活嗎?」
「本宮?」蘭兒重複著這兩個字,那眉頭更是擠得緊了,就像是打了一個死結似的,怕是就連同她自個兒都沒有辦法輕輕鬆鬆的就給解開了來。
在整個水漓宮之中,敢自稱是本宮的人,怕是除了宮主以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人了。
然而,蘭兒雖然腦子裡確確實實是這樣想著的,但是,她是真的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跳,有些不太敢相信這一番的推理。
緊接著,只見蘭兒又重新將自己的所有的注意力一下子,全部都聚集在了洛漓的身上。
即便是說眼前的人自己不知道究竟是誰,哪怕是知曉她是不是有意倒弄的這一切,奈何,在水漓宮裡,她卻是誰也得罪不起的,不管那人是誰,都是一個樣的道理。
見到蘭兒突然沒了反應,就這樣愣愣的怔在了原地,好像是在沉思什麼事情,洛漓和鐵面相對一視,隨即,鐵面終於開口,說出了自打他進到屋子裡以後的第一句話。
「大膽蘭兒,見到宮主為何還不向宮主行禮?」
「什麼?宮主?你,這,當真是宮主?」
蘭兒驚訝的叫出了聲音,她雖然有些不太敢相信,可是,鐵面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人,更沒有理由欺騙於她。
蘭兒皺了皺眉頭,昔日,原本這懲罰叛徒之事,一直都是由鐵面等五位長老全權負責管理的,然而,如今,鐵面竟然告訴她,宮主大人也來了,一時之間,著實是讓蘭兒有些手足無措了。
蘭兒扭動著身子,掙扎得越發的厲害了,或許,是因為她的掙扎,使得她突然從床上滾落下來,跌在地上。
此時此刻的蘭兒緊緊的皺著眉頭,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洛漓的到來,還是因為身體上的疼痛。
「罪人蘭兒,拜見宮主,蘭兒有眼無珠,方才沒有認出宮主來,還請宮主恕罪。」
其實,事情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蘭兒的心裡邊兒也是十分清楚的,鐵面沒有必要欺騙她,再加上鐵面對那女子的畢恭畢敬的態度,不也正說明了這一點嗎?是自己太傻咯些,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畢竟。整個水漓宮,能夠讓鐵面如此言聽計從的人,怕也是除了宮主以外,怕也都是沒有別人的了。
洛漓在聽完蘭兒的話以後,倒是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反應,只是微微垂下眼帘,片刻,這才蹲下身子去,用自己那白皙的玉手,將蘭兒幾乎快埋進胸口的頭給抬了起來。
「本宮以為,你背叛了水漓宮以後,一定會過得極好的,卻是不曾想過,你竟然會落魄到現在這樣的境地。」
「是蘭兒該死,是蘭兒該死,還請宮主你就饒過蘭兒這條小命吧。」
蘭兒蠕動著自己那毫無血色的雙唇,整個人憔悴到了極點。
洛漓不明白,究竟是誰給了蘭兒什麼好處,竟然讓蘭兒肯為他賣命,還背叛了水漓宮。
看著這樣臉色蒼白的蘭兒,洛漓微微皺了皺眉頭,拉過她的手,為她把脈。
其實,洛漓會把脈,那都完完全全是被上官竹染逼迫的,當年,上官竹染答應他幫助水漓宮的時候,就告訴過她,必須要學會把脈。
洛漓知道,上官竹染會像這麼做,確確實實是為了她著想,畢竟,上官竹染也不能時時刻刻都跟在洛漓的身邊,倘若是說她受了傷,而上官竹染又不在的時候,她便就可以自己給自己拿些分寸和把握。
只不過,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在替蘭兒把脈過後,洛漓的眉宇之間,皺得更緊了。
那不停地在跳動著的,是喜脈,既然是喜脈,這就說明了,蘭兒懷孕了。
洛漓有些不太敢相信,於是,又抬手仔仔細細的試了一次,還是和原先一樣,面對著洛漓投過來的眼神,蘭兒到底是不敢直視,只好再次低下頭去,她這一舉動,已經足以說明洛漓並沒有把錯脈。
「蘭兒,你可還記得水漓宮的宮規嗎?」
「記得,蘭兒記得,宮主,對不起,是蘭兒不好,一切都是蘭兒不好,要殺要剮,蘭兒悉聽尊便,只求宮主不要傷及腹中胎兒。」
聽到兩人的對話,鐵面也算是明白了過來,蘭兒,懷孕了?怪不得,洛漓剛剛會是那般神色。
「曾經有女,面如桃瓣,目似秋波;性朗邁,行自然;見者無不贊之。奈何,卿若磐石,傾得一人,無所轉移。惜滿腹柔腸終錯付,只落個玉塵掩艷骨,月葬芳魂。空餘嘆!」
洛漓並沒有直截了當的回答蘭兒的話,而是意蘊深刻的說出了這麼一段話來,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