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得寸進尺
畢竟，她終究還是個人，一個普通人，她的心也不是石頭做成的，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她的心裡，清楚的很。
或許，在外人看來，洛漓並不是一個擅長經營感情的人，無論親情還是愛情，甚至，說得再準確一些，是不屑，她就像是一個沒有半點兒感情的人一樣，如同那落滿大雪的冰山。
其實，這些年以來，她過得如何，當真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真真正正的理解，包括那門外徘徊的上官竹染。
「今日，想來，怕是有許多事都已經瞞不住了。」
「可是，這並不是洛姐姐的錯，洛姐姐心裡的苦，沒有任何人能夠明白。」
林玉明往屋裡看了一眼，幽幽的嘆了口氣，墨魚和墨羽相對一視，也不知道該怎樣去搭話，倒是上官竹染贊同似的點了點頭。
是啊，林玉明的話並沒有錯，雖然，當年，洛漓的命是上官竹染所救，可是，這並不就意味著什麼，他做的他的神醫，她闖她的江湖，兩人互不干擾。
不過，在以前的時候，每一次洛漓出現在上官竹染的身前，那都是受了極其嚴重的傷，讓文文弱弱的上官竹染都忍不住衍生出一種想要保護她的衝動，這也是上官竹染的師傅為什麼會說洛漓戾氣太重的最大的一個原因。
那個時候的洛漓，行事向來獨來獨往，亦從不會跟任何人報道，想來，便就來，想走，便就走，就連同上官竹染也沒有辦法，或許，前一夜，你還能夠看到她的蹤影，第二日清晨，便就沒了痕迹，就好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漸漸的，時間一長，上官竹染也就習慣了，他知道，在洛漓的心目當中，埋藏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也許，洛漓對待他人之所以會那般冷漠無情，不是因為她沒有感情，而是害怕最後會受到傷害，與其說到頭來讓自己遍體鱗傷，那麼，她寧願從未有過開始，既然連同開始都沒有，又何談結束呢？更不會有受傷的可能。
上官竹染會這麼猜測，完完全全是出於那一次洛漓的話。
似乎，關於洛漓的一切回憶，他都能夠記得清清楚楚，完完全全就沒有半點兒的模糊。
原本，那一日上官竹染是要隨著師傅去山下看病的，可是，剛打開門，就看見了門外一身水紅色衣衫的洛漓。
她的裙擺上沾著雨水，微微有些潮濕，打著一把紅色的油紙傘，站在雨中，看著門裡的人兒，慢慢的揚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頃刻之間，上官竹染只覺得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全然被洛漓給吸引住了，再也沒有辦法從她的身上轉移。
這是洛漓頭一次破天荒的沒有帶傷來看上官竹染，她的另一隻手裡，拿著一串冰糖葫蘆，被她護在懷裡，以防被雨水給打濕。
洛漓和別的人不一樣，她知道，上官竹染的師傅並不喜歡自己，可是，她不會像其他人一樣畏首畏尾的，反倒是這樣一來，她更加不用顧忌，左右都是不喜歡，那麼，還不如隨了自己的性子來。
她沒有理會師傅，而是打著傘徑直來到了上官竹染的身邊，將手裡的冰糖葫蘆遞給上官竹染。
「這，是給我的？」
「對啊，漓兒專程從山下給竹染哥哥帶的，竹染哥哥試試看，是不是像你告訴漓兒的那般甜？」
「嗯哼～」
師傅抬起手掩在唇邊，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用那犀利的眼神掃過兩人一眼，這才緩緩開口說道：「染兒啊，這時候已經不早了，走吧。」
「哦～」上官竹染略略有些失落的應著，隨即，接過洛漓手裡的糖葫蘆，露出了如同陽光一般明媚的笑容，柔聲道：「漓兒，你在這裡等我回來。」
讓上官竹染意外的是，他剛抬起腳步，洛漓突然挽住了他的手臂，扭頭看向了那不喜歡自己的師傅，輕聲笑道：「師傅醫術高明，想必，沒有竹染哥哥，也是能夠拯救天下的，那不如就將竹染哥哥借給洛漓用一天如何？」
「胡鬧！」師傅皺了皺眉頭，不滿的看著洛漓，「染兒，你還要跟著她一起胡鬧嗎？姑娘沒個姑娘樣，她不懂的，難道你還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嗎？」
被師傅這麼一指，上官竹染卻是沒有任何知錯的神色，反而是帶著些許歡喜的看著洛漓緊緊挽住自己的手，會心一笑。
在此之前，莫要說是有如此親密的動作，兩人能夠見面的時間那也是少之又少的，對於早已喜歡上了洛漓的上官竹染來說，這又何嘗不是一次突如其來的美好呢？
只不過，師傅養育的之恩，他也是不得不有所顧忌的，他這一輩子，最不能辜負的人，便就是他的師傅。
身旁的洛漓看了一眼微微皺了皺眉頭的上官竹染，心裡便也知曉了幾分，緩緩鬆開了手，「師傅，您是竹染哥哥的師傅，洛漓敬重你，縱然洛漓知道您不喜歡我，可是，看在竹染哥哥的份上，我不會去計較，但是，今日，我找竹染哥哥的的確確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我是不會讓竹染哥哥同您一起下山的，一定不讓。」
「你個小丫頭，啊，還越發的得寸進尺了啊，你……」
師傅著實是被洛漓的話給氣到了，有些氣急敗壞。
其實，這也難怪，想來，他辛辛苦苦的將上官竹染拉扯長大，好不容易上官竹染得到了自己的真傳，被外人稱為神醫，他這個做師傅的臉上也有光。
可是，自從這個來歷不明的小丫頭出現了以後，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悄然無聲的改變著。
洛漓詢問上官竹染配製毒藥方子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願意點破罷了，他也曾告誡過上官竹染，然而，每一次，上官竹染都是拍著胸脯跟他保證，一定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介懷的，那可不單單隻是這一點，洛漓的到來，讓上官竹染髮生了很是明顯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