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處罰
似乎已經習慣了他時常冒出些驚人之語，夏離也不驚慌，而是淺淺笑道：「皇上話可別說的這麼早，若瑄兒日後是個紈絝子弟，臣妾可不想這江山毀在他手中。」
這是夏離的心裡話，什麼樣的能力坐什麼樣的位子，不然遲早會給人拉下來，如今瑄兒還小，一切都言之過早。
「朕沒有與你開玩笑，朕相信瑄兒不會辜負朕對他的期望，等他可以獨擋一面時，朕就帶著你去遊玩天下可好？」他聲音暖暖，目光柔和的看著她。
夏離心中一動，對上他那雙柔和的黑眸，一時間倒愣了神。
蕭燼忽然一笑，「你放心，朕也不會蠢到現在立儲君，到時瑄兒可就成了眾矢之的。」
夏離眨眨眼，等她回過神來時，卻也對上蕭瑄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瞬間心思複雜不已。
蕭燼拉著蕭瑄的小手，放在夏離的手背上，他握緊這對大手小手，徒然一笑。
燭火悠悠，外面的風雪越加厲害，可屋內卻是一片溫暖……
夏離自以為能看透所有人，卻唯獨看不透蕭燼，每當她自認為她看透他時，他又表現的那麼讓人難以捉摸，執之之手與之偕老這句話不可能出現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更不可能出現在皇宮，夏離都已經做了與許多女人一起分享一個男人的準備，可事實也證明她做到了。
這麼多年，她都忍了下來，不讓自己去動心，或許她只把蕭燼當成孩子的父親，卻從未當成過丈夫，只是蕭燼的這一句話，卻讓她陷入了無比的迷惘之中。
他的承諾太美好，可卻也太遙遠，太觸不可及，夏離不知道該不該去相信一個男人的承諾，所以這次，她還是選擇繼續觀望觀望，忍住那抹悸動便也無事了。
等轉眼間就到了除夕宴會上時，夏離也第一次帶著蕭瑄出席，粉雕玉琢的孩子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些馬屁也一輪接著一輪拍了上來。
最後連安皇后都忍不住咯咯笑道：「瞧六皇子跟個年畫娃娃似的，本宮看著都覺得討喜，不知貴妃能否給本宮抱抱？」
「自然可以。」夏離將蕭瑄放下，伸手指了下安皇后那，「去，去那個母后那裡。」
蕭瑄似乎能聽懂她的話，隨即搖著身子，慢慢悠悠的朝安皇後走去。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嘖嘖稱奇，覺得這麼小的孩子竟然會自己走路了，當真是天才，殊不知，這也是夏離日日教導的結果。
看著蕭瑄朝自己走來，安皇后樂的一把將他抱起，愛不釋手的捏了下他的臉蛋，眼中全是趣味。
底下笙歌樂舞絲竹管弦聲此起彼伏，一些大臣都在底下羨慕的議論起來，那夏侯爺更是受到四面八方的羨慕聲。
「夏大人真是好福氣，竟有個如此天資聰穎的外孫，真是叫老夫羨慕不已啊！」那陳太傅一拂鬍鬚，呵呵笑道。
「就是。瞧我家那幾個孫子，都兩歲了還不會說話，要是有六皇子一般的聰穎就好了。」一個四五十歲國字臉的大臣艷羨的看了眼上面。
其他人自然也都附和著拍起馬屁，，那夏侯爺被拍的暈頭轉向，樂的嘴都要合不攏，最後還是端起一杯酒，「哪裡哪裡，這都是皇上與貴妃娘娘教導有方。」
「是啊，不愧是皇上的龍裔！」一個大臣一拍大腿，跟著便與其他人端起酒杯與夏侯爺敬了下。
倒是那邊的柳家家主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輕哼一聲，「孩子還這麼小，說不定以後跟大皇子一樣也未可知。」
夏侯爺臉色一僵，不悅的將酒杯放下，「柳大人，您這是看不得六皇子好啊？」
「夏大人可被本官亂扣帽子，本官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這老匹夫硬氣的很，雖然太后死了，柳家也跌出了一流世家，但他依舊格外囂張，不知道憑的是什麼底氣。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都不好作聲，還是那陳太傅出來做和事佬，「今天除夕，都少說兩句，皇上可還在上面呢。」
話落，那柳大人只是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厲芒，目光陰冷的掃了眼上面的人，隨即回頭端起杯酒一飲而盡。
夏侯爺也不與他計較，只是繼續與周圍的人說笑起來。
再看上面的蕭燼不知在與安皇后說著什麼，最後還主動把蕭瑄抱在了懷裡，自己逗弄起來。
底下的妃嬪只得目光哀怨的看著皇上，期望他能抬頭看自己一眼，然而，這不過是她們的奢望而已。
陳妃也帶了四皇子過來，不過她也不嫉妒，而是很平靜的給四皇子餵食，就只有皇貴妃孤零零一個人坐在那，她沒有帶大皇子過來，因為大皇子還在被她勒令在宮裡念書，都說笨鳥先飛，怎麼也不能落人一劫。
除夕宴后，蕭燼還是沒有打破祖制，依舊歇在了皇後宮里。
今夜要守歲，夏離也照顧了紅露幾個人窩在房裡繡花，雖然她繡的不好，可聊勝於無？
「唉，今年這雪下得可真大，奴婢老家那裡不知道又要凍死多少人。」雪兒輕嘆一聲，眉宇間可見憂愁。
炭火將屋裡燒的極暖，看著她們繡的花栩栩如生，再看自己這歪歪扭扭的模樣，夏離還是放棄了這件事，而是帶著瑄兒玩耍起來。
「我曾聽皇上說過，西北方那裡不知道凍死了多少了，大雪把路都給封死了，不過皇上也撥了災款下去，想來不日就能解除危機。」夏離說著便牽著蕭瑄來到梳妝台前，在小抽屜里拿過幾個荷包來。
「這賑災款有什麼用，最後必定會流入那些貪官狗賊的肚子里去。」紅露搖搖頭，憤慨的綉著手裡的花，把那布當成貪官一樣紮下去。
「你倒是看的通透。」夏離輕笑一聲，隨即又牽著蕭瑄來到幾人身旁，嗲聲道：「來，瑄兒，把紅包給幾位姑姑。」
蕭瑄手裡抱著幾個荷包，眼珠子轉悠一圈，最後便拿過一個給最近的紫心，「你的……」
小奶音聽的紫心好笑不已，連忙接過紅包福身道：「謝謝小主子賞賜。」
夏離笑了笑，「瑄兒告訴姑姑，不用謝。」
蕭瑄不解的眨著眼，嘴裡吐出兩個字，「蟹蟹……」
「母妃是說不用謝。」夏離被氣笑了，其餘幾人也都被逗笑了。
接著蕭瑄便把紅包給了紅露雪兒兩人，三人的份量都是一樣的，並沒有偏頗，只是幾人跟著夏離久了，不知道得了多少賞賜，但這荷包里的份量依舊讓她們心動不已。
對於自己人，夏離從不會小氣，畢竟留著這麼多錢她也沒地方花。
這晚的大雪依舊下了一整夜，次日夏離都不想去給皇后請安了，最後還是編了個借口，說她昨夜受了風寒，這才讓人去回稟皇后。
這麼冷的天，她都不想起床，要不是蕭瑄在那裡鬧騰找她玩，夏離真的可能在床上躺一天。
好不容易起床，就見紅露急匆匆的跑起來，氣喘吁吁道：「主子，聽聞皇上今日早朝大發雷霆，把柳家其他子弟的官職都停了！」
「喔？這是為何？」夏離抱著湯婆子，半靠在軟榻上，身上還壓著一個不安分的蕭瑄，害的她連書都看不進。
「還不是因為這次賑災款的事，本來是由那柳貴妃的哥哥押運，誰知道最後根本沒有用來賑災，官銀不翼而飛，皇上得到消息后，自然是大怒，立馬把柳家其他人的官職給停了，而且還都得接受刑部的調查。」紅露一臉唏噓的模樣，「皇上對於這次的事格外重視，還說要親自去災區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