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見他
林志徳感激涕零、林廠長如臨大喪。這一對舅侄,讓我嗤笑無比。
林志徳想得無比美好,他這次是走了大運了,不僅沒有被趕出景氏,還能去顧氏。雖然只是工地,只要他打好關係,以後說不定就可以去顧氏工作了。
他彷彿想到了自己去顧氏上班的模樣,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無地自容,他也揚眉吐氣了。
「景董,我什麼時候能去顧氏上班?」林志徳追上我。
「後天。」我將落在眼前的一縷髮絲揩到耳後,眼底是暗涌的冷漠,「我等會兒就去和顧氏的人打招呼,記得要到。」
「我一定到,一定到。」
我對林廠長羊皮一抹淡淡的笑容,在他眼裡卻像是惡魔一般。偏偏他又無力說什麼,這是林志徳主動求我的。
我離開后,林廠長再也忍不住,一巴掌呼到林志徳臉上,把正在傻樂的林志徳給打醒。
「舅舅,你幹什麼?」林志徳生氣,他已經長大了,舅舅還當著這麼多人打他。
「你說我幹什麼?」林廠長順手抄起旁邊的鐵棍,直接往林志徳背上打去,「我今天不打死你這個逆子,也好過去給別人整死。」
「我又不是你兒子,什麼逆子。」林志徳慌忙逃竄,嘴裡還不認輸。
「你,你。」
鐵棍打在身前那個疼,比之前程野打他打得還疼。林志徳忍不住了,一把抓住鐵棍:「打我也得給我一個理由吧。」他覺得他今天做得很好,不僅沒被趕出景氏還攀上了顧氏,這一頓打他是一點都不明白。
還好意思問他理由?林廠長抓著鐵棍的手直發抖:「你知不知道,剛才那個女人是誰?」
林志徳也夠氣人,他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自家舅舅:「當然是景董啊,舅舅,你是不是高興壞了。」
他不被林志徳給氣死就不錯了,還高興壞了。
「我現在就告訴你。她是景永恆的姐姐!親姐姐!就你還舔著臉上去送死!」
林志徳臉色劇變,怎麼會,怎麼會是景永恆的姐姐。那,那她不是要整死他。
「我,我去的是顧氏,應該沒事吧。」林志徳心神不寧,景永恆的姐姐應該不能插手到顧氏去吧。
「你去顧氏更是送死。」林廠長恨鐵不成鋼,「在景氏我還能保住你,你可知景小冉是顧靳森的什麼人?未婚妻!你到時候怎麼死在顧氏都不知道。」還樂,還樂成那個樣子,林廠長又想打林志徳了。
林志徳六魂沒了五魂,嚇得都快尿了,立刻抱住林廠長的腿:「舅舅啊,我可是你唯一的侄子,你也是我唯一的舅舅,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我媽就我這一個兒子啊。舅舅,我不去顧氏了,不去了,我,我要回家。」他還不想死。
「你以為說不去就不去嗎?」林志徳被一腳踹開,「話都說下了,顧氏那邊招呼也去打了,你現在不去是想打誰的臉,景小冉的還是顧氏的?」
林志徳呆坐在地上,哪個他都惹不起,完了完了。
林志徳的母親聽說兒子又被打了,立刻趕過來。得知來龍去脈之後,一家人抱團哭,好像林志徳已經死了一樣。
我當然不會弄死林志徳,我只要他知道永恆當初受的苦,要他懸著一顆心,不得安生!
我今天又沒等到顧靳森,法蘭西那邊我想費娜已經搞定了。
「景小姐,喝杯水吧,我看你等了這麼久。」前台小姐懷著愧意給我倒了杯水。
我對她點點頭:「謝謝。」我不渴,只想趕快把事情給解決。
「他今天是不是又沒在公司?」連方彥我今天都沒看到。
「在的。」前台小姐有些尷尬,「早上總裁上去之後,就沒有下來過。」
避著我是么,我勾唇自嘲,這個問題問得真是自取其辱。
「明天我的預約是幾點?」外面天黑得不行,我也困得不行,先打道回府睡覺。
「下午三點。」
吳永安是和我對著乾的,我懷疑他是否在顧氏安插了人,不然他怎麼會巧合的給我打電話,告訴我明天十點就必須把事情完成好,否則這次合作可能黃了。
到時候,就全是我的責任了。
我不得不打消回家的念頭,這是費娜給我下的第一個絆子嗎。
第二次因公事在顧氏等到晚上,所有人都下班了,又只剩我一個。保安也不敢來趕我,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人了我也不顧忌了,直接坐電梯去顧靳森的辦公室。
整棟樓,只有顧靳森的辦公室亮著燈光,隱隱有種眾人皆睡我獨醒的不羈感。
方彥看到我一點都不驚奇,對我點了點頭就識相的拿起杯子走進茶水間。
我慶幸他沒有攔我,以我這柔弱的力氣是打不過方彥的。
越靠近顧靳森的辦公室,我的心跳越劇烈,眼色也越來越複雜。前晚的那一幕歷歷在目,清晰的刺激著我。
公事與私事交織在一起,我有點頭痛。
「扣扣。」遲疑了,還是敲了門。
「進來。」不帶一絲感情。
他怕是以為是方彥。
我緩緩的推開門,那張多天未見的英俊面龐相隔那麼近,認真的樣子更加吸引人。我覺得恍若隔世,走到他身旁,他剛好抬頭。
看到我的第一眼,他目光一斜,看了看牆上的時鐘。
「顧靳森,我有事和你說。」怕他誤會什麼,我又補上一句,「公事。」
顧靳森神情平淡,眼裡一閃而過的冷意卻刺激著我的眼睛。他又生氣了。
突然間我就心虛了。
「你,你吃飯了嗎?」我在下面守了那麼久,沒看到方彥下來拿外賣,也沒看到有人送上去。
蹩腳的問候,讓我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我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不是我。
我的問題註定得不到答案,他道:「有預約嗎?」
我心頭一窒,他真的這麼不願意看到我,預約……我咬緊唇:「我不能來找你?」
顧靳森放下手裡的東西,深邃的眸子頂著我:「以什麼身份?」
以未婚妻的身份?我自己都不相信,以景氏股東,他會把我趕出去。
「以。」我開口顯得很困難,「一個你孩子母親的身份。」
顧靳森的臉色更冷了,他諷刺的看著我,那鄙夷目光讓我無處可逃。可我不能走,我好不容易見到他了。
「顧靳森,那天我不是。」我自己都沒發現,我第一個說的不是景氏的是,而是焦急的和他解釋。
「不是什麼?」他淡淡的反問,聲音沒有一點起伏,這是我最怕聽見的,「你說哪天?」
委屈湧上心頭,我鼻子一酸。知道自己沒資格委屈,我低下頭:「我不是故意不相信你的,只是我對你和費娜。」說到一半我說不下去了,歸根結底,信任還是不足。
「你懷疑我和她,我是不是可以懷疑你和程慕言?」顧靳森冷笑一聲,眼底爆出戾氣。
我從沒想過這些,一時啞然。我和程慕言之間是清白的,顧靳森誤會我的時候,我覺得委屈,覺得他無理取鬧。反過來一想,我那天何嘗不是傷了他。
我更沒有為自己辯解的勇氣了。
顧靳森毫不眷念的收回放在我身上的目光,我想他現在多看我一眼都覺得厭惡吧。
我像個罪人站在他面前,難堪又傷心。我沒資格叫苦,沒資格說他。
「顧靳森。」我的聲音不知何時嘶啞了,「你,我……你可不可以不要因為我,遷怒景氏。」
我的話很無力,無力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說出來的。
俊臉更加冰冷了,像是鑲嵌了冰片的冷,顧靳森薄唇勾起不屑的弧度:「景小冉,你真看得起自己。從合作上講,顧氏是法蘭西第一個合作的國內集團,你覺得我會任由他找上別家?」
我清楚的知道不會,我在顧靳森面前,一點勝算都沒有。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正確得讓我無法反駁。
「你能說,你真的沒有一點報復的私心嗎?」我看著顧靳森。
顧靳森:「有啊,怎麼沒有,我就是看不慣他們和你合作。你不是說我和費娜有什麼嗎,我來坐實。」
我瞪大眼睛,坐實,他。
苦澀讓我眼角發紅,我的所有尊嚴被顧靳森踩到了塵埃了。
「那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景氏?」
顧靳森盯著我,像是在欣賞我的狼狽一樣,我痛恨這樣的目光。
「方彥。」顧靳森開口,卻是喊著其他人的名字。
方彥進來:「顧總,有什麼事嗎?」
「把閑雜人等請出去。」
閑雜人等,我心裡無比苦澀,他連我的名字都不屑叫了嗎?
方彥走到我面前:「景小姐,請。」
「我不走。」我往沙發上一坐,像是撒潑,「我今天不會走的。」我今天走了,再想見到顧靳森估計就難了。
「景小姐,請你不要為難我。」方彥有些後悔剛才把你放進來了,他本以為我和顧靳森能談好。
「你讓他不要為難我。」我指著顧靳森,「我就不為難你。」
方彥嘴角一抽,他有那個本事還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