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嚼舌根
我對程野笑魘如花:「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過永恆的人。」尤其是,他們還算是半個兇手。
程野後面說的話我記得不是特別清楚,我只知道,林大壯的一時爽快,害了永恆。
永恆離開后,我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陰霾和恨充斥著。此刻的我一定像極了一個惡魔,一個即將要進行報復的惡魔,勢必將仇人嗜血蝕骨。
我細數著那一束紅玫瑰,這麼漂亮的玫瑰花,像極了綻放的獻血。一共九十九朵,差一朵破百。
……
顧靳森始終沒有來,到我出院的時候都沒有來。我拒絕了所有人接我出院的好心,一個人抱著那束玫瑰站在醫院門口。
我在醫院門口站了一個小時,護士站的護士很奇怪的看著我。等車不用等這麼久吧,還站在大門口。
始終沒有我熟識的那輛車,我低聲一笑,走到垃圾堆門口,毫不留情的把那束玫瑰扔進垃圾桶。
「顧靳森,從半個月前,我最厭惡的就是玫瑰。」像是說給自己聽一樣,我咬著唇,帶著冷漠招了一輛車回景氏。
火紅的玫瑰,熱情卻又刺人。
醫院旁邊的小巷子里,黑色的賓利車裡,一雙深邃的眼睛凝視著我上車。他的十指緊緊交叉,薄唇微扯:「呵。」
最討厭玫瑰,又為什麼放了三天。
「顧總,要不要去把玫瑰撿回來?」別人不清楚,方彥卻清楚得很。那玫瑰是顧總親自種的,一年前就種好了。
種了九十九朵,活了九十九朵。現在一朵都沒有了。
「被人扔掉的東西,你很喜歡?」顧靳森睨了方彥一眼,惡毒的毒舌,「你什麼時候改收破爛了,我家裡一堆不要的東西,你什麼時候去收了吧,免費送你。」
方彥臉崩不住了,他不過問了一句,就被懟了這麼多句,有意思嗎。
他以後保持沉默,再也不說話了,可好?
「那現在回公司?」
「你想進醫院?」
方彥猝。
車從那被遺棄的玫瑰旁呼嘯而過,說是不要,顧靳森的目光還是凝聚在上面一秒。一秒,夠了。
「等等。」顧靳森突然出聲。
「剎。」總裁你要幹什麼?
「倒回去。」
倒回哪兒去?方彥很聰明的把車倒回垃圾桶旁邊,顧靳森大腿邁下,親自把那玫瑰撿出來。然後,狠狠踩碎,碎得讓人心疼。
方彥嘴角一抽,油錢就是這麼浪費的。有錢任性?
「走吧。」踩完玫瑰,顧靳森又恢復了高貴邪狷的那個總裁,冷漠的坐進車裡。
精分都沒這麼厲害。
車裡氣壓很低,方彥有股到了珠穆朗瑪峰的錯覺。顧靳森一直用一種陰冷冷的眼神盯著他,讓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最終,他開口:「顧總,那裡為什麼要把玫瑰花踩碎,多浪費。」這話真不像是他會說的。
「就算是我不要的東西,也不會留給別人。」顧大傲嬌冷冷的回了這麼一句,「問這麼多幹什麼,開車。」
方彥再猝。
所以,你把玫瑰剪下來,親自包裝,就是為了自己去把它踩碎嗎?
顧靳森眼底有鬱氣,明知道是他送的,裝不知道也就算了,還這麼無情的扔掉。
罷了,諷刺的勾起薄唇,也就這一次而已。
「人也是一樣。」
方彥簡直不願意再和顧靳森說一句話了,他這助理不想知道得太多,所以顧總你不要再說了。
是戀愛中的人都容易犯傻嗎?景小姐剛才在門口站了那麼久,顧總是覺得她熱瘋了站門口吹風嗎。
那麼好的機會卻不上去,現在又來發泄給他很好玩嗎。
處於盛怒中的顧靳森是惹不得的,不管用什麼方式都是招惹不得的。特別是我的名字不能在他面前提到。
「顧總。」方彥覺得自己嘴很賤,不過開了口就不能什麼都不說,「法蘭西又和景氏合作的,還是夫人撮合的。」
「翅膀硬了,和我搶生意。」顧靳森眼底漫出高深莫測,他翹起二郎腿,唇一啟,「告訴西格,我作出那麼大的退步,不是讓他到處去和其他人合作的。」
方彥默默開車,到底不就是想讓我去求他,主動去見他嗎,西格真倒霉。
西格接到電話的時候是怒得不行的,直接就發了脾氣:「顧靳森真覺得他自己是個人物是不是?還敢再放肆點了嗎?」是他逼著他讓出那幾個百分點的嗎?一副施捨的口氣給誰聽?
「總裁,您不要生氣。」
「不生氣,呵。」西格兇狠的看了一眼,「你來試試不生氣?」
西格緩了緩,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顧靳森,顧靳森……」
「總裁,我覺得不能這麼任由他提出條件。」有人建議,「我們法蘭西也不比他顧氏遜色,憑什麼要我們退步,他顧靳森就不想找合作?」
這已經不是和誰合作的事情了,這妥妥的是顧靳森在找麻煩。
「可在國內,顧氏的號召力是數一數二的。」他們想要開拓國內,必須要和顧氏有交集,否則走一步都很難。
兩派人就這麼爭吵起來。
「夠了!」西格狠狠的拍桌子,「當這裡是菜市場嗎?這裡是公司,吵什麼吵?能吵出答案嗎?」
眾人噤聲,吵是吵不出答案,可不吵你又覺得我們不認真對待工作,我們能怎麼辦,我們也很絕望啊。
「那總裁,這次要怎麼辦?」
西格敲著辦公桌,那有節奏的聲音像是敲在眾人心裡一樣,讓人心驚肉跳。
「我們和景氏的合作不是今天開始的,顧氏肯定是早就得到消息的。他們之前沒說,偏偏現在來說,出問題的應該是景氏。」西格分析。
「所以說,我們算是被牽連了?」
西格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顧靳森這是在逼迫景氏,他們只是顧靳森手裡的一個工具。
「太過分了!」這讓人更加生氣,「顧氏又不是和景氏沒有合作,他刁難景氏就好,刁難我們幹什麼?」
「他只是順手打壓一下我而已。」西格道,他不甘心一直俯身顧氏之下,顧靳森肯定看出來了,所以藉機打壓他。
眾人沒有再說話,說到底都是商業手段而已。
「去通知景氏,合作沒法繼續了。」說完之後,西格又補上一句,「隱晦的告訴他們原因,讓他們自己解決。」
景氏也算是數一數二的集團,能合作是再好不過的,狼不顯肉多,人不嫌錢多。
況且,這還是費娜難得的找他幫忙。
「好。」
我剛回到景氏,就得知合作無法繼續了。
吳永安氣急敗壞的在辦公室里發脾氣,部長股東們低著頭受訓:「你們都給我老實交代,是誰得罪了法蘭西,又是誰得罪了顧氏?」
有誰會那麼不長眼去得罪顧氏,又不是想不開想死。
眾人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個。這慫包樣看得吳永安更加的氣了:「一個個都給我說話,低著頭幹什麼?都被人給強迫了嗎?」
這話一出,幾個女部長就不樂意了:「董事長,這又不是我們的錯,你沖我們發什麼脾氣?再說了,這件事又不是我們負責,景董不是剛出院了嗎,找她來問啊。」
「就是就是,最有可能得罪法蘭西和顧總的是她好嗎,誰讓她是人家的情敵。」
我站在門口冷笑,這是趁我不在,就把所有責任往我身上推。
吳永安臉色變幻莫測,他可是聽到,顧靳森已經連續一個星期沒回家了,就連我這次住院他看都沒有去看一次。難道真的是情變了?
「董事長。」有人察言觀色,繼續添油加醋,「她肯定是惹怒了顧總,顧總才會這麼做,想給她一個教訓。」
「砰。」我把門一推,帶著淡淡的笑容走進來,看著一屋子僵硬的面孔,「怎麼不說了,繼續討論啊。」
眾人訕訕一笑,這被當場抓包,要多尷尬就多尷尬。
我對吳永安點點頭,把手裡的文件夾往桌子上狠狠一摔,聲音大得讓所有人一抖。
我掃了他們一眼,聲音清脆:「高層只會像長舌婦一樣八卦,不得罪別人才怪,好好想想,是不是哪背著人說兩個公司的壞話,被有心人聽見了?董事長,我覺得我們必須嚴懲這樣的行為,我們是上市公司,不是什麼小工廠!別帶歪了員工!」
吳永安臉上就和調色盤一樣五顏六色,精彩極了。他也是那八卦裡面的一員,只是沒來得及說我就進來了。
我說得義正言辭,吳永安對我尷尬的笑笑:「咳咳,小冉說得不錯!這種風行不能繼續下去,以後誰再嚼舌被我抓到,直接降級處理!」
這個可就嚴重了,眾人大駭,這懲罰未必太過了點吧。
一時間,所有人都哀怨的看著我,說八卦誰都會。吳永安的話不是要讓大家除了上班以外什麼都不幹了嗎。
我淡淡的看著這些哀怨目光,平時不發脾氣,不代表我沒脾氣。
「不用這麼看著我。」我直接戳破窗戶紙,「相信大家誰也不願意被自己部門員工嚼舌根,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