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天空飄來五個字

  與羅永平分開后，張偉打算直接去給他姐找店面，在過街之後，他又看到兩隻流浪貓，不禁皺了皺眉。


  他之前被咖啡店裡的貓弄得一身騷，回家洗澡的時候還在抱怨自己的「魅力」太大，這樣當然會給他帶來各種便利，但也會像今天一樣不論人或獸，全部被他迷住的現象。


  人還好，畢竟有自制力，但是動物就不一樣了，這回是貓，下回是狗，再下回呢？


  蛇蟲鼠蟻？


  想象一下，自己被無數昆蟲、老鼠、蛇、蛤蟆怕滿身的畫面，就感覺無比噁心。


  還好這是大都市，這些東西都不太多，要是以後自己回農村老家探望父母，那不完蛋了？他們村兒這些玩意兒可多了！


  所以，他熱切盼望自己的「魅惑」能力可以像「超級五感」一樣，是可以開關的，平時收斂，想用的時候再解放能力。


  人都說：「念念不忘，必有迴響」，張偉看到流浪貓，剛在心裡抱怨了兩句，久違了的「迷之提示」又出現了。


  只見天空飄來五個字：「那都不是事。」


  不開玩笑，不玩梗，張偉可以發誓，他真的看到天空正飄著字，而且是白雲組成的字跡。


  「迷之提示」果然可以在任何載體上出現，即使是青空之上！

  回憶起來，它每次出現的地方几乎都不同，張偉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自己的一項「異能」，在他看來，這更像是紅孩兒大仙留下來幫助他的某種機制。


  「因為你成功地將自己的變異轉化成了財富，所以你可以得到一個獎勵：實現最近的一次心愿。」


  「你最近的一次心愿是可以操控自己身體的『魅惑』變異，現在就滿足你！」


  張偉目瞪口呆地看著天空上的雲朵快速拆分重組，變化出不同的字句，當然了，這樣的奇景，普通人是看不見的，全天下只他一人可以看見。


  然後在一陣恍惚之下，他感覺自己周圍車水馬龍的鬧市街區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微紅色的空間，然後，他看到頭頂和腳下，四處都是細細的網路狀的管道，裡面有紅色的液體在流動。


  「這……這是血管？！」張偉有些吃驚，「我的血管嗎？這麼密這麼細，應該不是靜脈和動脈，難道是毛細血管？」


  隨著他的念頭，他像瞬移一樣出現在一根血管旁邊，就像顯微鏡下，突然變換焦距，放大了細微組織一樣。


  「呃……那是，傳說中的血紅細胞？」張偉看到血管中流淌著許多扁扁的小東西，呈雙凹圓盤狀，中央較薄，邊緣較厚，和他上初中時生物課本上描繪的血紅細胞一模一樣，只是，為什麼這些血紅細胞都泛著淡淡的金光呢？


  「我滴個乖乖，這算啥？內視？入微？」張偉有些興奮，「但這和我的『魅惑』變異有啥關係？」


  這麼一想，他又換「地方」了，這一回來到了一處像腸道一樣的肉孔處，只見一個個「肉孔」一開一合地，貌似在向外釋放著某種氣體，然後這些氣體上升，從上方更大的孔洞中冒出。


  「這是啥？皮膚腺？」張偉覺得自己是在複習初中的生物課程，他當年雖然是學渣，但是生物是唯一認真上的課，因為當時的生物老師是大胸美女，而他是青春期的男孩，嗯，你們懂的，懵懂的男孩，青澀而奇異的感情。


  「也就是說，並不是我有什麼『魅力』，而是我的皮膚腺體在不斷釋放奇異的氣體分子，是這些氣體讓周圍人對我產生好感的？」張偉一直以為自己的「魅惑」是某種玄奧的機制，沒想到這麼符合「科學原理」。


  這個念頭之下，他想著讓皮膚腺體停止釋放氣體，然後他就看啊到那些「肉孔」閉合了，非常的聽話。


  「就這麼簡單？」張偉剛這麼一想，視野一花，又回到了喧鬧的街道上。


  那兩隻已經往他身邊走的貓也停下了貓步。


  「喵喵喵？」


  顯然，貓咪們中毒未深，只吸入了一點點隨風而來的「騷氣分子」，然後張偉停止了騷氣分子的釋放，它們清醒過來了，雖然還是對張偉產生了一絲好感，但也有限，它們為自己不顧危險去這個人類身邊的動作感到了疑惑。


  流浪貓對人類的戒心，可比家貓還要大。


  兩隻貓翹著尾巴走掉了。


  「噢耶！」張偉比了個剪刀手，操縱「魅惑變異」成功！

  還是一切盡在掌握中，讓人更安心——想放就放，想收就收，隨心所欲。


  …………………


  「啦啦啦啦，啦啦啦~」


  張偉走在河西古街上，一邊尋找合適的商鋪，一邊哼著不成調的歌。


  「呃，真難聽！」張偉自我吐槽著，他從小就五音不全：「既然有『複製眼』這樣的超級學習能力，有時間就去音樂學院偷個師吧！」


  張偉這麼開心，當然是因為「人逢喜事精神爽」，除了因為「魅惑分子」終於受控制了，還有一筆橫財到手，並且以後這「橫財」將會成為一種日常——他就一俗人，發了財當然樂呵了。


  曾經有句形容超能者的話很流行，叫做：「窮人靠變異，富人靠科技」，但是像張偉這樣，靠著變異如此直接轉變成富人的，恐怕此世之間，只他一人了吧。


  還拿蜘蛛俠打比方吧，蜘蛛俠在最初變異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還是個窮叼，有人要說了，這是因為人家高風亮節，沒有把自己的能力用來賺錢，而是用來做好事了。


  那如果他不是個英雄，而是個反派呢？就算如此，他來錢也沒有張偉這樣簡單直接——張偉這變異，簡直就是人肉印鈔機、人形搖錢樹。


  如果可能，他也想讓自己「拉金蛋」的身體變異，變成可控的。


  就定個小目標：先拉他一個億……呃，一百顆金蛋。


  可是他知道，這個變異貌似是不太可能被他控制的，如果說「魅惑氣體分子」的排放多少還符合生物科學，那他拉金蛋這事無論如何牽強附會，都不是生物學範疇了。


  就像他操縱不了自己雙眼能看見靈體一樣，這比起「肉體變異」，更像是某種「賜予」，在相當一段時間裡，是一種「被動能力」。


  ………………


  張偉找了大半天，終於找到一家不論是市口位置，還是房屋面積都很合適的店面，只不過帶他看房的是中介，中介說房產的主人最近出國了，如果滿意房屋，先交給他10萬元定金，等人家回來就可以簽合同了。


  張偉不是剛來深藍市的打工仔，也不是涉世未深的學生，他知道像深藍市這樣的大都市裡，房屋中介這個行當裡面的水有多深。


  本來嘛，這種事情是很正常的，但他是打算給張姐一個驚喜的，時間拖得長了就不叫「驚喜」了，他不打算等那個不知何時才會回國的房東回來。


  可是就在他準備走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的胸口一涼，「卍」字紋身的部位有點異樣的感覺，而且只有正對著那位中介的時候，才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張偉胸口的「卍」字，現在代表的含義是——【地獄】。


  能被【地獄】感應到的，應該是個罪惡之人，而且不僅僅是「隨地大小便」那樣的「小惡」之人。


  張偉微笑了起來，抬頭望望天，天色還早，他不急著走了。


  邪惡的味道，他喜歡，因為這蒼穹之下的邪惡之人，都是他的玩偶。


  第一個玩具，送上門了！

  「吳峰，22歲，1級生命體。」


  這是中介頭頂上懸著的「字跡」，同樣因為「死亡自由」的原因，陽壽信息不再顯示。


  僅剩的姓名、年齡、生命等級3條信息貌似有點雞肋，但是用來唬唬人還是可以的。


  「吳先生，22歲就成了這片街區的房屋租賃產品經理，真是年輕有為啊！」張偉又走近了那個中介。


  吳峰本來都打算走了，畢竟這單生意沒成，還有下一單，看到張偉返過身和他搭話，以為他回心轉意了，堆上笑臉正準備繼續推銷，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有點僵：

  「他怎麼知道我真名？怎麼知道我22歲？我名片上沒寫啊！」


  這是吳峰的心聲。


  他的名片上的名字是「王大有」，是個假名。


  「看來，先生您來之前，還做過不少功課呢，特意調查過我？」吳峰收起了笑容，「如果是想砍價，那你可找錯人了，我做生意，一向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別緊張，吳先生。」張偉微笑道，「其實呢，我是個小說作者，常年都在為自己的小說找靈感，所以啊，平時我對什麼東西都很好奇，做什麼事情之前總喜歡先收集資料，所以，還請你別見怪。」


  張偉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哦？那還真是失敬了。」吳峰答道，眼中的警戒的神色並未減少。


  「所以，你介意和我講講你的奮鬥故事嗎？像你這樣年少有成的人，我以前見得不多。」張偉說道，「去個餐廳談也行，我請客！」


  「恐怕我沒那個時間奉陪，先生。」吳峰面無表情地拒絕了：「我還有別的客戶要見，要是您不打算租這間店面，那我們最好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真的不願意配合一下么？」張偉走近了兩步，「我可以把你寫進我的小說里哦！當個配角，如果你的故事夠精彩，給你個男三噹噹也行。」


  「恕我直言先生」吳峰臉色已經沉下來了，「你如果不是在消遣我，那一定是你的腦子出問題了。」


  張偉無意租房，還在這裡「無理取鬧」，這讓這位年輕的中介很快失去了耐心。


  「你會答應的，對嗎？」張偉抬起右臂指著吳峰，手指伸到了他的鼻尖前。


  「先生，如果你覺得威脅我有用的話，我只能說，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誰，你對力量一無所……」


  吳峰話沒說完就停住了，他只覺得張偉的指尖似乎噴出了一陣氣體，然後他的頭腦就一陣迷糊，接下來的狠話沒說完，心中突然對張偉有了濃烈的好感。


  是的，張偉如今可以操縱自己的「騷氣分子」了，所謂「操縱」，可不僅僅是「開關」這項機能，而且可以局部釋放，釋放的量也隨他心意。


  比如現在，他的指尖就能釋放出大量的「騷氣分子」，足以在最短的時間裡影響到眼前這個中介小伙兒的大腦神經和思維模式。


  「先生，我請您吃飯吧！」吳峰甩了甩腦袋，然後笑著說道：「真慚愧，我剛才太沒禮貌了，對不起。」


  「很好，走吧，太貴的就算了，自助餐就行！」張偉搭著吳峰的肩膀，而吳峰則是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彷彿是追星族被自己的偶像搭了肩膀。


  被此世至暗至尊的【魔種】搭著肩膀，可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誰讓這個吳峰，身上散發著邪惡的味道，連【地獄】都關注了他呢？

  ………………


  「先生您真是好胃口啊！」一家名叫「鑫鑫自助餐」的餐館里，二樓靠窗的位置，吳峰看著眼前狼吞虎咽的張偉，即使他已經被張偉「迷住」了，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這家餐廳的店主貌似很害怕吳峰，原本一樓二樓都營業，結果吳峰去了二樓，二樓就被「包場」了。


  「你現在可以和我說說你的故事了。」張偉一邊吃一邊說道，好幾天沒這麼大快朵頤過了，今天爭取吃個半飽。


  「如您所知，我今年才22歲，之所以已經是河西整條青州路的中介產品經理，當然不是我業務水平有多高，而是因為我是『洪爺』兒子的情……呃……小弟，在河西這片土地上，誰都要給洪爺幾分顏面，要不然是混不下去的。」吳峰說道。


  「我們這行都知道一句話：『河東四叔，河西洪爺』，最近聽到風聲，說河東的四叔死掉了，我想很快，就不是『河西洪爺』了，而是『深藍洪爺』了——洪爺兼并河東，只是時間的問題。」吳峰說道，「河東的四叔主要經營一家安保公司，以及比如『天上人間』那樣的夜總會，而我們河西的洪爺，主要是做房產生意的，當然了，傳統的街頭生意人，都要給洪爺孝敬錢，這是潛規則。」


  「房屋租賃自然也是洪爺房產生意中的一部分，在洪爺的兒子那邊，我是他最喜愛的，所以我用自己的身體，換了這麼個差事。」吳峰說道。


  「咳……咳咳！卧槽！」張偉嗆住了，坐他對面的是個基佬？

  「我不是彎的！」吳峰眼中泛著屈辱的神色，「您應該知道，在這座超級都市，想要出人頭地是多麼的困難，我不想常年住在發霉的地下室，不想每天只吃麵包礦泉水，我要過人上人的生活！」


  好吧，為了理想生活出賣身體，這傢伙還找到了一個「好買家」——洪爺的有「龍陽之癖」的兒子。


  「有了這個機會，我就要想辦法在洪爺兒子玩膩我的身體之前，多撈一點錢。」吳峰說道，「所以，我利用洪爺的影響力，將青州街所有的店鋪的房產所有人，都強迫拉進了我組建的『商業街協會』，並且強制他們與我們簽訂了《委託租賃房產協議》，租賃定價、買家選擇、租賃期限都是我說了算！」


  「同意簽訂協議的，會與我們五五分成賺取的房租費，不同意簽訂協議的，那就抱歉了，那些刺兒頭必須給點教訓才能聽話，所以，您看的那間商鋪的屋主並不是出國了，而是正在接受『調教』，等他們聽話了，自然就『回國』了。」吳峰說道。


  「哦？那要是調教不成呢？」張偉喝了一口果汁，問道。


  「調教不成，那就調教他們的子女，沒有子女的，就調教他們的親戚，等調教成功，那房主就可以寫遺書了，將房產作為遺產傳給調教成功的親人，最終結果還是協議簽訂成功。」吳峰答道。


  「很簡單有效的暴力手段。」張偉評價道，「那你至今為止，讓多少人寫過遺書呢？」


  「不瞞您說，已經有8個人了。」吳峰說道，聽他的口氣，8條人命，並不算什麼，一點內疚的感覺也沒有，彷彿被弄死的，只是8隻螞蟻。


  「您看中的店鋪，屬於一對老夫妻，只可惜他們的子女都在國外，而親戚又全在別的省份，我正煩惱要怎麼做呢！」吳峰說道。


  張偉點點頭，惡是夠惡了，單單殺人不眨眼這一條就夠惡了，可是看胸口【地獄】對他的反應，這人做的壞事應該不止這些吧？

  「哦對了，先生，本人還有一些私藏珍品，等您吃完了飯，不妨賞臉跟我去享受一下！」吳峰突然興奮道。


  「珍品？什麼東西？」張偉問道，他可對這種「疑似基佬」的私人藏品不感興趣。


  「真正的人間極樂！去了您就知道了！」吳峰站起來，對著張偉深深鞠躬：「好東西不和您一起享受，那是我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