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主
在雨夜挑燈奮戰的時候,紫竹院一片寂靜。千面躺在軟和的床上,想著這次的任務。他不想做傷天害理之事,可惜身為魔族,有些事情不得不為。
管家已經打著燈籠來找他商量了,他猶豫再三之際,千面已經坐了起來,打開窗戶,問道:「老古董,找我什麼事情?你在那來來回回走了多久了,我耳朵里全是你的嘆氣聲。」
「無知小兒,我猶豫自然有我的想法。你懂什麼,少爺讓我來和你商議一件事情。你開門讓我進去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千面聽話地打開了房間的門,招呼他進來。
雖然嘴上和他不客氣,但是還是給他倒了一杯茶。
「說吧,找我有什麼吩咐?我隔絕了這個院子一個時辰,沒有任何人可以偷聽我們的對話。」
老管家想了想,說:「我家少爺十分欣賞你的易容術,想要你出面假扮成城主參加三日後的例會。還有請你挑選一個暗哨易容成大統領,這三日我會告訴你城主的說話習慣、生活習慣、脾氣秉性等,務必確保萬無一失。」
千面得意洋洋地說:「這是來求我做事情,難得。老古董你不是總覺得我有一肚子壞水,怎麼現在又願意替雨夜來求我。」
「誰在求你!我是代表少爺與你商議此事,整個雨花城都靠巡邏隊守護,如果核心人物不見了,那就會引起大亂。你不明白城主在老百姓心中有多麼重要,要是他們發現保護傘沒了,如何堅強地面對生活。這不是一件小事!」
千面弔兒郎當,不以為然地說:「知道了,滿城的百姓與我何干?你家少爺只是同意了我住在這紫竹院,卻並未事先和我做交易。如今,派你來和我商議,也只是走個過場。充其量就是想利用我的易容術罷了。」
「你……孺子不可教也,我是不樂意由你變成城主的,你哪裡有城主的穩重內斂?我看你只有囂張和虛偽。直接告訴我你不是單純進入城主府的,雖然現在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是日久見人心,你的陰謀詭計逃不過我的心。」
「呵呵呵呵呵,真有意思,老古董,你以為我隨隨便便就會被你的話激到,那你小看我了!求人辦事就要有求人的態度和心理準備,你這麼來和我商議,估計你家少爺那也不好交差。」
管家明白千面的話是對的,但是要他懇求這個居心叵測的人,他實在是開不了口。轉念一想,為了整個雨花城的安寧,他個人的榮辱算得了什麼。
只見他鎮重其事地抱拳鞠躬,低著頭說道:「麻煩千面郎君出手相救,解我三日後的燃眉之急。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千面感覺這次真誠多了,便不為難老管家了。讓他先準備一些城主平日里穿的衣衫,以及城主近期的畫像,他要開始實驗了。
老管家立刻取來了大統領與城主的畫像,他仔細端詳著面部的特徵,以確保面具的自然真實。
「怎麼樣?有把握嗎?」
「你先離開吧,不要來打擾我,我要全神貫注在這件事上。放心,兩天以後再來看,就知道結果了。」
也許是千面的口氣實在是不像吹牛,他便安心地離開了。
接下來的日子,千面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沒日沒夜、廢寢忘食地練習,直到近乎完美的面具出爐了。
他嘗試戴了上去,站在鏡子前模擬自己是雨中凡。
「各位,首先很感謝大家一如既往地參與了此次會議。那麼請允許我在這裡宣布以後的大會不再定期舉行,由於大統領事物日漸繁忙,我決定把他安置在城主府里。如果各位巡邏隊的兄弟,有問題解決不了,可以讓管家轉達。」
「那麼,接下來,由我說一說這陣子雨花城的變化.……」
大概就是如此吧,等會叫老古董來看我綵排一下,我也就有點底氣。畢竟開會假扮別人,還是第一次。
等到雨夜批複好所有的文件,天已經亮了。他伸著懶腰,舒展了一下身體,打了個哈欠,關心地問道:「管家,千面睡得如何?可有與他談妥那件事情,我要去會會他。」
「稟告少爺,我已經說服了他。只是大統領的身材的確魁梧,暗哨隊里不一定有合適的人選。你看是不是找個借口說城主派遣大統領去外面的世界闖一闖。」
「嗯,言之有理,眼下的確找不到和大統領身形相似之人。那就聽你的安排,我現在就去紫竹院找千面看看效果。」
「少爺,昨夜你熬夜批完了文件。估計今日不會有什麼大事,不如你現在補眠吧。兩日後的大會,別忘了你也是要參加的。到時候,可以讓巡邏隊的人投票決定你代替大統領管理巡邏隊,也大大減少了他的露面次數。」
雨夜滿意地拍了拍老管家的肩頭,感概萬千。「辛苦你了,泉叔。那我就去補個覺,府里的大小事暫時交給您了。」
「放心吧,少爺。我這把老骨頭,還是有點分量的。再說現在城主府緊閉,蒼蠅都飛不出去。你就安心補眠吧,我出去了。」
老管家一邊貼心地開門退出去,一邊小心翼翼地關上了房門。
等他走去廚房,吩咐廚師做好點心大餐。要求少爺醒了想吃東西,就送上去,但是必須是他本人才能送。
廚師們都點頭表示明白了,這是怕有心之人使壞下毒啊。管家親自送餐,誰敢那麼白目搗亂呢?
安排好一切之後,他又來到了紫竹院,眼尖地發現了窗邊站著的人影。實在是太像城主了,簡直猶如孿生兄弟。
他大步走上去,拍了一下千面的背部。惡作劇的千面用雨中凡的口吻呵斥道:「大膽,阿泉。我才離開幾日,你竟如此大膽放肆。眼裡還有我這個城主嗎?」
他擔驚受怕地跪了下來,抱住千面的大腿號啕大哭。
「城主,你終於回來了。少爺這兩天太辛苦了,昨晚通宵,一宿沒睡。現在好了,你在他就安心了。」
「老古董,抱夠了沒有,小心我告你非禮。真是一把歲數了,還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你不害臊我覺得丟臉,別拖著我一起做這樣的事情,我嫌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