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墓(二)
晚風陣陣,月色朦朧,鷹梧感覺差不多了,他讓雪無涯附耳過來,輕聲說道:「等下我先去會會他,你看我手勢行事。」
「好的,鷹梧大哥,你自己小心。」
雪無涯安靜地坐在樹杈上等待著,鷹梧靈活地跳下去,輕輕地走近了那個身影。
忙於收拾棺木的黑影沒注意到鷹梧的靠近,他還在念叨挖棺的缺德鬼。直到他看到了地上的影子,轉過身來,厲聲質問道:「是不是你,挖了這些可憐孩子的墳墓!你還有沒有人性,這些孩子本來就是可憐人,我勉強給他們安了個家,你還要搞破壞,喪盡天良,吃我一拳。」
月光下,鷹梧看清了眼前的黑影是個老人。一臉怒容地向他殺來,沒等他反應,老人的拳鋒已撲面而來,緊張的雪無涯直接扔出了死神之鐮,它的出現讓老人後退了。
「怎麼可能?我沒看錯的話,這是死神之鐮,它為什麼會在這裡?你到底是什麼人,來這塊墳地有什麼目的?」
雪無涯搖了搖睡著的碧水龜,告訴他看著辦。自己要去協助鷹梧大哥,來不及等他了。
「我來了,老人家你不要為難我大哥。他不是挖棺人,我們是漂到這裡來的。到這個山上找線索,沒想到入目的是滿山的墳墓。而這些墓都沒有署名,我們就很想知道是誰挖了這些坑,埋葬了那些殘缺的肢體。如果有冒犯,真的很抱歉。」
老人見雪無涯很有禮貌,淡淡地說道:「小子,我今天看你面上,放他一馬。你們速速離去,不要再探究這片墳地。今晚的事情全部忘記,否則很可能你們也會成為這棺木里的一份子。」
鷹梧開口詢問道:「老人家,你剛才分明認出來了死神之鐮。這是我兄弟的法器,一般人根本無從得知。為何你知道,還有這片墳地也是充滿了古怪。這座山到底有什麼東西?」
沒等老人回答,潔白的月亮升到天空的正中央,變成了一輪血月。
他們面前的老人突然衣衫被撐破了,手腳開始變異,巨大的爪子取而代之。他的鼻子變得很長,牙齒十分鋒利,耳朵也變成了長耳。雙眼充滿著凶光,彷彿要把他們撕成碎片。
他也的確如此行動了,雪無涯還沒意識到老人為何會變成如此可怖的樣子。鋒利的爪子向他脖子招呼過來了,鷹梧幻化出真身,一把拉住呆愣的雪無涯飛了起來。
「無涯,提高警惕,他身上一定有古怪的秘密。但是我看他現在神志恍惚,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我們不能貿然靠近他,先觀望一下吧。」
話音剛落,腳下的怪物居然也飛了起來。他有一雙巨大的翅膀,彷彿蝙蝠附身了。
鷹梧只能帶著雪無涯在空中逃竄,碧水龜一看情況不妙,在樹上大喊:「鷹仔,快回飛雲號。我猜測這個怪物不能離開這座山,現在立刻往回飛,我想辦法抵擋他一陣。」
得到指令的鷹梧帶著雪無涯拚命飛往樹林,碧水龜向空中追擊的怪物扔著水彈,試圖影響他的注意力。這些扔出去的水彈里被灌了特製的迷煙,一旦在空中爆炸,幾百頭牛都輕鬆昏睡。
碧水龜瞄準他的方向,拚命投擲水彈,果然把怪物擋在了煙霧後面。他立刻也離開這是非之地,等他們回到岸邊以後,喘著氣躺在甲板上回憶著兇險的一幕。
「鷹仔,那個老人怎麼突然就變成了神志全失的怪物?那裡的環境還是什麼東西創造了條件令他變身的,這值得深究。我覺得我們離線索越來越近了,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碧水龜這番自信滿滿的推理令鷹梧無語,把無涯帶到那麼危險的地方不是他該做的。幸好沒出事情,不然如何向主人狸醉交代。
「小水,你的推測有道理。可你想過沒有,那裡的情況我們一無所知,你隨便就挖了兩個墳,如果不是無涯求得老人的諒解,我們大家就把命交在那裡了。我希望你下次可以先和大家討論一下再行動,這裡不是雪陌森林,他們都只是人類。」
雪無涯一看碧水龜的臉色大變,就知道要趕緊轉移話題。
「鷹梧大哥,謝謝你救了我。你先去操控室找將予吧,順便和大家聊聊我們的經歷。我在這和碧水前輩商量一些事情,等會就來找你們匯合。」
鷹梧聞言離開,碧水龜生氣地抱怨道:「無涯,你評評理。他是不是故意的,藉機教訓我才舒服。我是魯莽行事的人嗎?要不是我考慮過後挖了墳,我們怎麼能找到這個怪物?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點道理還要我解釋嘛!」
雪無涯先讓他發泄個夠,而後冷靜地回答:「碧水前輩,你知道鷹梧大哥其實只是擔心我們的安全。他不是那麼小心眼要藉機教訓你,而是剛才的情況屬實兇險,他是怕你下一次又投機主義,害了自己。」
「我怎麼會不知道,他是關心我。只是他非要好話歹說,無涯,你放心,我下次一定和大家商量再行動。不會肆意掉隊了,保證。」碧水龜信誓旦旦地表示。
「話說回來,你不覺得奇怪嗎?那個老人為什麼對你的法器那麼熟悉,連我一開始也不知道它的名字,他卻異常熟悉。我覺得還是要回去,否則這秘密永遠也解不開。」
雪無涯思考著碧水龜的話,的確很有道理。可是眼下不合適立刻殺回去查看了,還是先回去休息,再和大家商量以後做決定吧。
「碧水前輩,我們先去操控室找他們。這一天也搞得很累了,先休息一下再做打算,如何?」
「那當然好,我們走,順便聽聽將予那小子有什麼主意。」
操控室內的鷹梧喝著茶,平復著激動的心。
風子茵走過去,抱住了雪無涯,擔心地問道:「無涯,你沒事吧?怎麼去了那麼久,我好害怕你出事了。」
雪無涯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後背,給了她依靠的力量。輕聲說道:「茵茵,我還沒娶你,怎麼敢出事呢?」
風子茵的臉一下子變紅了,她嬌羞地打了他一下,「我不想理你了,總是欺負我。」
將予一臉沉重地冥想著鷹梧帶來的情報,他告訴大家,要養精蓄銳,接下來的日子不會那麼安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