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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來風滿樓

  熱心腸的丹茂在天機院演算著雪無涯的運勢,他百思不得其解。

  「為何師弟的運勢總是只能看到明日,再往後就什麼都算不出,算無遺漏,難道我技藝不到家?」

  虛雲一紙信函傳到了丹茂的書桌上,信上寫著:「速將無涯帶下碧波峰,掌門人霧造有請。你也同去,有個照應。」

  這紙信函打破了丹茂的演算,看來故事要開始了。

  「無涯師弟,你的命數師兄看不破,一切靠你自己了。」丹茂無奈地想。

  他躊躇地給自己收拾了一下行囊,放好了自己的演算工具。扣上門鎖,往天命院而去。

  將予似是感應到了什麼,突然起身離開了卧室。只見他背著手,觀察著天空,該來的還是來了。

  「無涯師弟,我來接你了。掌門人傳喚你,速速出來與我匯合。」丹茂站在飛雲號上大聲吆喝著。

  躺在床上休息的雪無涯,清晰地聽到了召令。他掙扎著要爬起來,用手肘支撐著,慢慢坐起來一點。

  「景寧師弟,麻煩你為我更衣。掌門人傳召,我一定要去。」

  狸醉心疼地抱住他的手臂,「小子,你不能去。你還未痊癒,才闖過鬼門關又要入閻羅殿,真把自己當成神了!」

  雪無涯嘴角微微勾起,蒼白地說道:「貓爺,我不會有事的。丹茂師兄不是和我一起去嗎,你別擔心,掌門人很和藹可親。」

  「師兄,你哪裡冒出來的自信?掌門人怎麼在你眼裡是和藹可親了?他最重規矩,整個雪峰書院幾乎沒有弟子沒被他罰過。這次,不知因何找上你,你要小心應對,萬萬不要逞強。」景寧細心地在一旁提點道。

  「好了好了,景寧師弟。我記住了,快點更衣吧,別讓丹茂師兄久等。」

  景寧挑了一身整潔的弟子服,給雪無涯換上。他攙扶著虛弱無力的雪無涯,慢慢地步出了卧室。

  只見雪無涯撩開自己的衣衫,單膝跪地,雙手朝上,恭敬地接過丹茂要給他的召令。

  「弟子雪無涯得令,即刻啟程。」

  他搖搖晃晃地拿著召令,站起來,坐上了飛雲號。狸醉出聲說道:「我和雪河在天命院等你回來,保重!」

  雪河抽泣地說:「無涯哥哥,你照顧好自己。我會乖乖聽話,幫你打理好天命院,早去早回。」

  丹茂扶著雪無涯坐好,飛雲號將他們帶下了碧波峰。飛行過程中,細心的丹茂從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了一件披風,輕柔地替他披上。

  「無涯師弟,你現在虛弱得像螻蟻。這才入門多久,就把自己搞成這樣。師兄我看不透你的命數,天機院演算過很多人,獨獨你堪不透。此番下山,你在劫難逃。」

  雪無涯雲淡風輕地看著丹茂,「師兄,你何苦為了未曾開始的劫難發愁呢?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太多了,給點信心,趟過去就又是新的一天了。」

  他微微一笑,感受著雲霧的輕撫。微風拂過他的髮絲,丹茂才注意到他的一頭青絲竟不知何時染上了一縷白髮。

  這平靜美好的時光有多少能留給眼前的少年呢?「罷了,我何必浪費這大好風光,師弟,我釀了一瓶解夢,你可有興趣與我共飲一杯?」

  「丹茂師兄,你還帶了佳釀,解夢,很特別的名字。那師弟就陪你飲上一杯,不甚酒力。」

  丹茂從包裹里取出了兩個小酒樽,遞給了雪無涯。將解夢緩緩地倒入酒樽,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撲鼻而來,入口時卻是桂花的香味,還帶一絲薄荷葉的清新。

  「無涯師弟,解夢的滋味如何?我調製了多年,就愛它的氣味。」丹茂一臉期待地看著雪無涯。

  「丹茂師兄,這酒很特別。我喝下一口,彷彿感受到了四季變化,如夢初醒。果然如它的名字一般精彩!」雪無涯驚喜地讚歎道。

  「你喜歡就好,無涯師弟。我們到了,你扶著我一點。」

  美好的時光就是很短暫,丹茂扶著雪無涯下了飛雲號。

  掌門人早已派了弟子在此等候,他們跟隨引路弟子進入了內門的長老堂。

  「師兄,煩請在此等候片刻。我去稟告師父,你們請坐。」引路弟子向內室而去。

  丹茂安頓好雪無涯,自己坐在了他身邊。

  「師父,師兄們已到,在前廳等候。」

  霧造起身就走向前廳,他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們。「丹茂,你先去後院放置行李。有些話我要單獨與無涯說說。」

  丹茂遲疑了一下,而後還是俯身行禮退下。走前,給了雪無涯一個安心的眼神。

  霧造從進門就一直打量著眼前的少年郎,他比入門時更瘦削了,髮絲長了,眼神仍是如此清澈透亮。如他的父親一般慢慢顯露了自己的絕色容顏,也不知是福是禍。

  「無涯,我此番找你來是想問你,空中島嶼的鳥蛋是不是你拿走了?」

  雪無涯驚訝地看著霧造,猶豫地想著該如何作答。

  「看來的確是你拿到了那顆蛋,你可知道裡面的東西是什麼,未來會引起多大的風波?」霧造一臉擔憂地說著。

  「我知道它是一隻涅槃重生的鳳凰,不管會有多大風波,總要有人去面對的。」少年堅定地回答。

  他把百寶袋裡的小鳳凰拿了出來,許久未見,它親昵地叫喚著「吱吱」「吱吱」,好似在控訴雪無涯怎麼都不和它玩。

  「掌門,它現在只是一隻幼獸。能引起多大風波,至於以後會有辦法的。」

  霧造沒想到雪無涯已經將它孵化,這一切到底是緣還是劫,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無涯,既然這小傢伙喜歡你,那你就要保護好它。我讓人帶你去後院找丹茂,這些日子你就住下來調養身體吧!」說罷,霧造差弟子前來引路。

  「是,掌門人,弟子雪無涯退下了。」他隨著引路弟子去了後院。

  霧造背著手站在長老堂,沉思著過去發生的一幕幕。

  「青松,你的兒子越來越像你了!這麼多年,我替你封鎖了玲瓏所有的記憶。讓她在這雪峰書院做一個授業老師,令她們母子二人分別十幾年,這到底是對是錯?你這些年,到底去哪裡了?為何整個大陸沒有一絲你的消息?」他喃喃自語道。

  引路弟子將雪無涯帶去了後院,丹茂已在門口候著了。「無涯師弟,你沒事吧?掌門人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丹茂師兄,你別急。我很好,掌門人只是詢問我一些比武大會的情況,他還讓我在此養傷。」

  丹茂聽了這番話,吊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扶著雪無涯進去屋內,幫助他躺下休息,自己安靜地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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