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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往事(七)

  「那當然是真的,狸醉那個大白痴那麼多年還相信人類,居然用自己的血給你召喚一個魔獸保鏢,簡直腦子壞掉!我赤血這次一定要殺了你。」說完,偷襲了烏山。

  一心沉浸在狸醉昏迷消息中的烏山,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他只得倉皇逃竄,躲避赤血一輪又一輪的攻擊。儘管如此,他還是被咬到了,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到了高地下。鷹梧發現了主人的狼狽,馱起它回到山洞裡。

  烏山盡全力封住自己被咬的手臂,遏制了毒素的蔓延速度。他翻閱了大量捲軸,知道有一種神奇的草可以令被困於陣法的魔獸逃脫出來,很久之前他把種子種於高地之上,命鷹梧守護它。

  他明白自己時日不多了,轉機草一千年才成形一次,狸醉的自由他看不到了。日後要是有人可以摘草給它自由,也不枉費他與它相交一場。

  烏山的死亡,狸醉沒能知道。鷹梧聽從主人的命令,每日盤旋於天空,盡忠職守。

  赤血回到自己的狩獵地之後,又開始了沉睡。它相信終有一日陣法會被打開,魔神大人會再次召喚他忠心的僕人。

  在外漂泊的辰月,偶爾也會想起狸醉,他無法得知狸醉醒了卻又昏迷,只是傷感地回憶著過往。魔神漸漸地失去了耐心,它不能再這麼浪費時間,等待了那麼多年,不是為了陪一個人類過家家。

  他制定了一個計劃,狡詐的他某天慫恿辰月回到家族,因為家族祠堂里尚且保存著高端的陣法捲軸。可想而知,痴迷於陣法的辰月當然立刻動身回到自己的家族,他改變了自己的容貌,參加了入門弟子選拔。從此世上再無辰月,只有雪振湖。

  家族長老很快發現了這個天賦異稟的少年,極力推薦他入刑堂修鍊。在魔神的指點下,他一步步登上了家族的核心位置,成了當仁不讓的末席長老。對家族事務有表決權,可以自由出入祠堂。沒有任何人懷疑這個雪振湖的來歷,更不可能有人會把他與當年的叛徒辰月聯繫在一起。

  刑堂自大長老失蹤以後,一直無人接管。有人向族長諫言:「雪振湖當為人選,他天賦極高,為人正直,於家族後起之秀中,也是佼佼者,如今已然是末席長老,提他做刑堂代長老之事可以考慮。」大長老的後代卻相當反對,他們不覺得這個來歷不明的人可以掌管刑堂。

  族長亦駁斥了這個提案,一則是大長老生死未明,二則貿然提他人做代長老,會寒了大長老孫子們的心,於家族發展很不利。作為一個家族的大家長,任何決定都要謹慎,不可大意。

  魔神覺得時機還未成熟,唯有雪振湖坐在了刑堂大長老的位置上,他才會有源源不斷的靈魂。眼下要把那個礙事的族長除掉,借刀殺人最好,他偷偷地潛入大長老其中一個孫子的夢裡,告知他:「你爺爺已經死了,殺人兇手就是族長。是族長故意派他外出捉拿叛徒辰月,可是同去的族內精英弟子都回來了,唯獨領頭的大長老生死未明,這不奇怪嗎!小子,好好想想怎麼替你爺爺報仇雪恨!」

  果不其然,大長老的孫子馬上召集了其他的兄弟,把夢境的事情告訴了他們。兄弟們七嘴八舌地爭論不休。有人贊同報仇,有人懷疑這個夢,有人觀望。最終,大家一一被說服了,同意給族長下毒藥,逼問他真相。若真是冤枉,那就把解藥給他,他們自行謝罪。若一切都是真的,那就與人無尤了。

  各自散去的他們很快準備好了毒藥,收買了服侍族長的下人,命他把葯混入茶水裡。然後,大長老的孫子們就借口要找族長談談,進入了他的書房,親眼看到族長喝掉了茶水。

  本來聊著天的族長,突然感到腹部一陣絞痛,他一口黑血吐了出來,沒能再說出一句話就倒地身亡了。房裡的眾人都愣住了,不是只是讓他中毒,好盤問他嗎,怎麼現在人直接死了?

  眾人紛紛害怕地逃離了現場,可憐這個英明一世的族長就死於魔神編造的一場夢。下人匆忙地稟告了其餘的長老們,族長的死令原本安分守己的長老們蠢蠢欲動。他們各自為營,在族長的靈堂里,面目猙獰地搶奪著族長之位。只有雪振湖冷靜地燒著紙錢,希望族長一路走好。

  有人提議誰找出殺害族長的兇手,並手刃仇人,就該當選新族長。在他們緊密的調查下,下人承受不住審問,還是招供了。大長老的孫子們都被關進了家族的地牢里,等候新族長發落。平日里爭相要當族長的長老們都沉默了,因為他們之前或多或少都得到了大長老的恩惠,不敢做那忘恩負義之人,下令絞殺。

  於是,雪振湖這個末席順理成章成為了新族長。他流放了大長老的孫子們,讓他們離開了家族。其餘的長老們附議,畢竟族長的死不能沒有交代。

  在雪振湖的帶領下,家族慢慢地把版圖蔓延到了大陸的核心,他們建造了雪峰城,而他也成為了一城之主。

  魔神見眼下的時機成熟了,他找了一具男性軀殼,抽掉了靈魂,自己附了上去。勉強可以用個幾十年,至少不用再縮在棍子裡面了。堂而皇之地成為了城主身邊的「軍師」,眾人都客氣地喚他大人。

  漸漸地雪峰城裡的百姓越來越多,雪振湖把一部分權力分給了長老們,他們都建立了自己的家族,管轄這些普通百姓。魔神催眠了幾個長老,讓他們悄悄地挑選合適的人類送入雪陌森林。他躲過了雪振湖的監視,進入雪陌森林召喚了赤血。告訴赤血會慢慢給它提供人類修鍊,別辜負了他的期待。至此,雪峰城常常有百姓失蹤,而城主雪振湖卻毫不知情。

  這些族長們早已忘卻了初心,他們被貪婪一天天腐蝕了,只知道貪圖享樂,和廢人毫無區別。儼然這座城是魔神的天下,這位「軍師」的一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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