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往事(五)
「是誰在大言不慚,這是我們家族內部的問題。豈容外人隨便議論,滾出來!」大長老氣憤地說道。
「死老頭,我在祠堂里被你們關了幾百年,如今好不容易重獲自由,你竟然還想捉我回去。你該死,死上一萬次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大長老看見了漂浮在空中的法杖,驚奇地看了又看,禁物居然會說話。「辰月,這就是家族裡世代封印的禁物嗎?它到底是什麼?」
沒等辰月開口,魔神自己宣告:「我是地獄的魔神,眾神之戰被諸多神將圍剿,靠陣法留下一縷殘魂,還被封印在這根破法杖里,不見天日。現在不一樣了,我又自由了。死老頭,你們家族奉命看守我,還不是躲不過變數。他註定是為我來到你們家族的,他會成為最好的陣法師,我的門徒。」
辰月不想浪費時間和家族的長老們談話,更不想聽眼前的魔神嘮叨,他出手了,一個攻擊大陣雪零落罩住了所有的精英弟子。冰雪持續地划傷了弟子們的皮膚,大長老衝上去想要打破陣法,可惜魔神阻攔了他。很快弟子們紛紛倒下,大長老哦也被魔神吸走了靈魂,變成了無用的軀殼。就在魔神靠近那些昏迷的弟子之時,辰月阻止了他的貪婪。
「你今天吃了大長老的靈魂,已經足夠了。這些人往日與我沒有私仇,今日追捕我也只是聽從族長命令,我不希望你傷害他們。我給他們的教訓足以,還是回房休息吧!」
魔神不爽地跟在辰月身後回到房間里,他惡作劇般地吐出了大長老的靈魂。嫌棄地把它揉成一個圓球,向上拋起又打到牆壁上,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辰月厭煩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又走了出去,站在院子里看著天上孤寂的幾顆星星。「我走這條路是對還是錯,有什麼好思考的。本來我也孑然一身,一條賤命罷了,真到了哪天誰想拿走,拿去便是。」
誰也沒想到雪陌森林有了變故,赤血通過修養已經痊癒了。它再次在森林裡狩獵,可是搜尋了很久也沒發覺任何魔獸的蹤影。它愈發奇怪,難道是魔神大人吸收了所有的魔獸,這也不太可能啊,那麼是它還不夠仔細尋找嗎?赤血一天天在雪陌森林裡尋找各種魔獸,一寸草皮也沒有落下,仍舊一無所獲。最終它還是找到了一個法陣封印的山洞,那是狸醉沉睡的地方。
赤血對這個山洞發起了攻擊,陣法紋絲未動。它試著朝洞里探查,只看見了一隻睡著的妖貓。這時它仍不清楚這就是神形俱滅的狸醉,它昔日的敵人。在它嘗試了很多次都失敗了以後,灰心喪氣地離開了。它回到自己的狩獵地,嘗試聯繫魔神,卻發現根本無法與魔神溝通,辰月阻斷了雪陌森林的一切。它成了一個無用的僕人,一個孤寂的靈魂,整日在森林裡飄蕩。
血煉之術沒有血精只是一個廢棄的法術,赤血選擇在洞里沉睡。
進入封印法陣的魔獸們就沒那麼幸運了,它們因為出不去,在這狹小的空間里開始了爭鬥,每日都有死亡。甚至有魔獸開始覬覦狸醉的精元,一旦觸碰,都灰飛煙滅了,漸漸地剩下的魔獸們都不敢靠近精元了,它們守著自己殘存的理智開始了無聊的生活。
在山洞裡沉睡的狸醉,並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一切改變。它的記憶停留在了那劇痛無比的抽離,感受自己的虛弱,精元被一寸一寸地從內丹里拔出,自己眼睜睜看著辰月殘害了它。那個善良的人類少年留在了過去,欺騙它的是魔神的走狗。「我可以恢復的,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在睡夢中,慢慢地製造自己的內丹,溫潤自己的靈魂,靠著這個肉身的九條命。剩下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看天亡不亡我!」
果然,一百多年過去,狸醉睜開了眼睛,它知道自己可以使用一些基本的法術了。但是試了很多次自己無法離開這個山洞,看來是辰月的手筆。它只能一日日趴在石盤上看著洞外的雪花估算著時間,勸慰自己天無絕人之路,會有轉機的。日升日落,周而復始,它並不知道辰月早已離開雪陌森林,赤血也已沉睡。整個雪陌森林已經沒有生物在外蹦噠了,直到一個叫烏山的男人無意間闖入了雪陌森林。
他在河邊搭房子,住了下來,每日捕魚為生。很奇怪整個森林裡完全沒有魔獸,很安全,甚至安靜的可怕。狸醉觀察了這個人類很久,發覺他毫無志氣,每日像條鹹魚般活著,沒有上進心甚至不修鍊。整個就是在混日子等死的狀態,它開始嘗試發出聲音吸引他。可惜這個笨蛋一開始以為只是風大,完全不在意。
就這麼渾渾噩噩度過了幾十年,狸醉修鍊出了召喚術。它念起咒語:「霹靂霹靂現。」在河裡抓魚的烏山第一次被帶到了狸醉的山洞前,他很詫異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準備離開之際,他第一次聽到了狸醉敲擊石壁的聲音。小心翼翼地湊近去察看,看到了盤坐在石盤上的狸醉,可惜狸醉不能發出聲音,它只能敲擊石壁。烏山看著這隻奇怪的貓,不明白為什麼它會被關在裡面,失去了自由。他嘗試問:「你可以說話嗎?」
狸醉敲了兩下石壁,烏山不理解它要表達的話語。於是,他向狸醉提出是否方案,如果他的問題回答是,敲一下,否則敲兩下。然後他開始了自己的提問:「你以前會說話嗎?」一下,答案是肯定的。「那你是怎麼在這個山洞裡的?」兩下,它不知道。「那你想我怎麼幫你?」兩下,它不知道。「那我每天都來找你聊天,好嗎?」一下,它同意。.……
如此一來,烏山每天都興緻勃勃地來到山洞前,和狸醉講述外面的世界。他樂此不疲地與它分享自己的半段人生,期待有一天狸醉恢復了能力,可以和他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