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往事(三)
山洞外面的狸醉聽到辰月驚醒的動靜,趕忙跑進來查看。「你還好嗎?要喝水嗎?你睡了幾天口渴了吧,看你流了不少汗,做噩夢了嗎?」
辰月抬手擦了擦自己的汗水,接過狸醉的水壺,喝了一些水后,又躺了下去。「謝謝,我沒事了。你也去休息吧,這些天辛苦你守著我,現在沒問題了。」
狸醉很想讓少年知道赤血的狡詐狠毒,千萬別和它混到一起。可是看到他疲憊不堪的樣子,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它輕輕地退出山洞,跑到森林裡的大樹上,趴著睡覺。有些事不是它可以阻止的,該來的總會來,如果赤血成功誘惑了辰月,那麼它為了報恩也只能違背良心。
赤血在不遠處看著這個山洞,它很清楚用不了多久辰月會主動找他,畢竟只有它知道這根法杖不是凡人可以擁有的。走著瞧,一切都是註定的。
辰月聽到狸醉出去了,他開始回憶自己這一路的艱辛。「顛沛流離就是為了修鍊,成為最好的陣法師。眼前已經遇到了瓶頸,這樣下去大長老遲早可以把他抓回去問罪,赤血的提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該不該冒險去找它討論法杖升級的問題,萬一狸醉阻攔他怎麼辦?」
樹上的狸醉知道這個人類少年不是池中之物,赤血的企圖亦不會那麼簡單。自己卻只能在一旁干著急,這樣何時才能報答救命之恩。遙遙無期的報恩路,為此它已多日不曾出門玩耍。
辰月實在無心休息,他留下一封口信,「狸醉,我知赤血不是良善之輩,但我必須找它協商。眼下法杖的秘密只有它知曉,家族長老不日就會找到我的行蹤。你不要再介入此事,救命之恩你已還清,你我兩不相欠。」
收好行囊,他就離開了山洞。一邊走一邊清理自己的蹤跡,赤血知道時機成熟了。它跟在辰月的身後,確認狸醉不在後便出聲提醒:「辰月,我說過你會來找我的,只有我能解開法杖升級的秘密,而你可以帶給我我想要的東西。去雪陌森林的深處等我。」
辰月施展傳送陣,轉瞬便來到目的地。他看到赤血在一處草地上看著他。它讓辰月畫了一個獻祭陣,自己走了進去,「偉大的魔神大人,我赤血甘願做您的僕人,獻上我邪惡的靈魂,只求您賜予我無上的修鍊法門。」
法杖突然飛起來,到了陣法中心,吸收了赤血的靈魂,它開口說道:「赤血,你的靈魂我吃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僕人。我把血煉之術傳於你,血精是你的修鍊材料,雪陌森林遲早是你的天下。」
辰月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法杖真的是邪惡的魔神化身。它利用自己逃出了家族的禁錮,現在又吞噬了赤血的靈魂,我該怎麼壓制它。
「辰月,謝謝你幫我升級。我感覺自己的力量回來了一部分,可這遠遠不夠,只要你好好幫我恢復,陣法圖我可以給你很多。」
赤血又開始誘惑辰月:「你應該知道魔神大人的厲害,要不是神帝們圍攻,魔神大人也不會被封印這麼多年。只要你我聯手,幫助魔神大人恢復真身,他不會虧待你的。」
魔神凝視著辰月,它知道少年只要還保有純潔的心靈,便不難為他所用。他釋出了高階罕見的陣法圖,告訴辰月唯有與厲害的魔獸對打,方能提升自己的實力。
果然,看到陣法圖的辰月已然忘卻眼前之人是邪惡殘忍的魔神。他開始研究這些奧妙無窮的陣法,廢寢忘食。
狸醉帶著食物回到了山洞,看到辰月的留言。喃喃自語:「你果然還是去找它了。這是一條不歸路,我阻止不了你,祝你好運!」
為了修鍊血煉之術,赤血每日都去獵殺魔獸。它的所作所為令狸醉不齒,終於狸醉打擾了赤血的狩獵,展開了一場大戰。
它們在雪陌森林打得天昏地暗,地動山搖。有些膽大的魔獸還在旁觀,小魔獸都躲了起來。勝負快要分出之際,辰月出現了。他開口要求狸醉放赤血一馬,由他來對戰。
「血煉之術乃邪術,辰月你可知有多少無辜的魔獸死於他手,今日你要我放了他,那這雪陌森林裡的魔獸們該何去何從!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現在的你好陌生。」
「我當然知道它在修鍊邪術,可是你相信我。我會想辦法改變它,現在我需要你和我對戰,來提升我運用陣法的熟練度。」
赤血趁此機會,已經逃之夭夭。狸醉失望透頂,它怎麼也沒想到再次碰面會是敵人。「辰月,你要拿我做你陣法的練手對象,為此你違背良心放虎歸山,值得嗎?」
「狸醉,我知道你現在不理解我的所作所為。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我必須修鍊高階陣法,整個雪陌森林只有你能和我對打。開始吧!」辰月心急地解釋。
狸醉明白今日一戰在所難免,可是赤血殘害同類的行為還未得到懲罰,自己必須速戰速決。即使是辰月,也不能手下留情。
這時候的辰月根本不知道自己學習的是什麼陣法,那是一種可以剝離高級魔獸的內丹,從中提取精元的邪術,一旦啟動,魔獸會灰飛煙滅。
狸醉沖入了辰月的陣法之中,很快它察覺到了不對勁。這並不是攻擊陣法,自己的四肢都動不了了。一串串的符文纏繞住了它的身體,它發出痛苦的吼聲,內丹慢慢地從它口裡出來。
辰月看到眼前發生的事情愣住了,「怎麼會這樣,是我害了狸醉嗎?對,只要把陣法收了就好。」可不管他念多少次咒語,陣法紋絲不動。狸醉的內丹已被取出,裡面的精元被一絲絲抽出,它痛得死去活來。陣法終止了,辰月質問魔神:「為什麼騙我?狸醉是我的朋友,你把內丹還給它!」
魔神冷冷地看著辰月,「你還是快點兒和它說說話吧,很快它就要灰飛煙滅了。」
辰月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狸醉,想起了他們的相遇,終究是他辜負了狸醉的信任。他畫了一個召喚陣,把狸醉的靈魂寄托在一隻貓身上,並且把它放到山洞裡,封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