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勢均力敵
「師兄！師兄……」
柔美而焦急的呼喚聲，將蘇航的意識從混沌中緩緩喚醒。
「咦，我這是——？」
蘇航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石青璇懷中，眼中的茫然慢慢地恢復清明。
是了，我是在同向雨田交戰。
昏迷前的一幕幕，當即在蘇航的腦海中飛速回現。
被蘇航寄予厚望的真罡，不僅沒能一舉建功，反而被向雨田以不知什麼手段奪取，並且反過來將了蘇航一軍。
尋常的手段，在無堅不摧的真罡之前，完全就是形同虛設。
迫不得己之下，蘇航唯有祭出剛剛化液的真元，終於將真罡的摧枯拉朽之勢成功阻住。
然而，還沒等蘇航為化解危機而松上一口氣，在漆黑的「真罡」與透明的「真元」膠著時，「真罡」后倏忽現出一團黑氣，電光火石間直接從對峙的二者下方掠過，射入蘇航的眉心。
然後，他便失去了意識。
「向雨——嗚……」
想到這裡，蘇航猛然坐起身，卻沒料到，以往都充盈在體內的力量現在卻人去樓空了一般。
彷彿身體被掏空……
手上一軟，坐到一半的蘇航立時又重新摔了回去。
石青璇輕呼一聲，頗有些手忙腳亂地將蘇航給抱住，關切地問道：
「師兄，你還好吧？」
之前蘇航昏迷時，石青璇並非沒有查探過蘇航身體的情形，但那時的蘇航，無論是呼吸和脈象，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而當她嘗試著將自身的真氣送進蘇航體內，進行查探的時候，卻發現她的真氣剛一送進去，還沒來得及查探，真氣與她的聯繫便被瞬間切斷。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醫術站在大唐頂端的石青璇，也完全摸不準蘇航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至於向前輩，在你昏倒后，就直接化成飛灰了……
對了，他還囑咐你，下次見面，記得要將整部《邊荒傳說》全部帶著。」
如果沒有「向雨田」最後那句話，石青璇估計不會有現在這般淡定。
聽到「向雨田」已經化為飛灰，蘇航也鬆了一口氣。
雖然目前看來，這位邪帝貌似對自己並沒有太大的惡意，但面對如此可怕的高手，要說蘇航心裡沒有一絲緊張，那自然也是扯淡。
掃了一眼荒廟內的情景，蘇航也發現，除了向雨田外，婠婠師徒也已經不見蹤影。
蘇航搖搖頭，這對師徒顯然是趁機溜之大吉了，但他此刻也顯然沒有這個心情與精力去追擊了。
此時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弄清楚自己身上的變化，也不知向雨田究竟施展了什麼手段，竟是讓他連站起來的力氣沒有了。
要知道，蘇航與普通的武林高手可不同，就算渾身真氣全都不翼而飛了，只靠著抱丹級的身體素質，開山裂石也絕沒有半分問題。
當蘇航的意識沉入體內后，當即就發現了自己體內的巨變。
首先是丹田，在蘇航的丹田之中，多了一個黑色的巨大漩渦。
原本，蘇航的丹田是以化液的真元為中心，十種屬性的真氣如同忠心耿耿的護衛，拱衛在附近。
但現在，黑色的漩渦如一隻飢腸轆轆的巨獸，不斷吞噬著蘇航丹田中的精純真氣，並飛速壯大。
「護衛」被捲走，身為丹田主宰的真元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可也許是剛剛與真罡對沖，「元氣大傷」的緣故，此時的真元，對真氣的統御也大打折扣，在與黑色漩渦對抗的時候，身為原主人的真元一方竟是節節敗退。
如今，更是只能龜縮于丹田一角，苦苦支撐。
鳩佔鵲巢的黑色漩渦不但沒有滿足，反而趁機大肆吞噬著蘇航體內的精元與氣血，愈發膨脹。
蘇航身上的虛弱感，便是由此而來。
便是力能扛鼎的楚霸王，十天半個月不吃不喝后，也是殺只雞都困難。
如果蘇航再晚醒來一會兒，恐怕就不只是覺得虛弱那麼簡單了。
不過，既然蘇航現在醒了，一切就另當別論了。
聖蓮與邪蓮，同時出現在丹田之中。
聖蓮籠罩在真元上，原本搖搖欲墜、苦苦支撐的情景當即變得固若金湯，穩若泰山了起來。
至於邪蓮，則是出現在黑色漩渦的上方。
就像是套在烈馬身上的韁繩，黑色漩渦極速擴張的勢頭頓時一滯，隨即變得遲緩了起來。
這一番此消彼長，雖然沒有直接逆轉整個局勢，卻也終於讓蘇航的真元重新有了「東山再起」的可能。
雖然這點優勢是那麼的微弱，若非蘇航的大半精神都集中於此，恐怕根本就發現不了這般微弱的優勢。
可想而知，要徹底將黑色漩渦「馴服」，將要花費多久的時間。
「怎麼樣？」
面對石青璇關切的詢問，蘇航無奈道：
「沒有傷到根本，但半個月內，無法動手。」
別說動手了，沒了石青璇的幫助，蘇航現在連站起來都有些困難。
「這樣嗎？」
石青璇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些瑣事，就放心地交給青璇吧。」
蘇航點點頭，剛要說話，石青璇卻是面色激變，一把將蘇航給摟進懷裡。
噗哧！
是利刃刺入身體的聲音。
原本對準蘇航心臟刺出的刀鋒，此時深深刺入到石青璇的右肩。
刺啦！
一擊不中，那鬼魅般的人影可惜地感嘆一聲，但手裡的動作卻是絲毫不停，刀鋒一轉，將兇器收回的同時，也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一般，將石青璇肩上的一大塊血肉順勢削下。
接著，整個人毫無留戀地向著廟外逃去。
哼！
石青璇悶哼一聲，唇角留下一道血痕，傷口處露出森森白骨，嫣紅的血液，當即將她背上的衣衫徹底染紅。
「祝玉妍！」
見到石青璇背上的傷勢，蘇航目眥欲裂，這偷襲者的身法再高明，又如何能在他面前隱藏身份？
他一眼便認出，這偷襲者不是別人，正是他以為早已溜之大吉的「陰后」祝玉妍！
望著逃至荒廟門口的祝玉妍，蘇航抱住石青璇，眼中的森然寒意，幾乎凝成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