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妖女婠婠(中)
聽完魂兵的彙報,蘇航的神情當即變得無比古怪了起來。
「怎麼了?」
察覺到蘇航神情的異樣,石青璇好奇道。
「石之軒的確在下面。」
蘇航蹲下身,指了指地面下方:
「婠婠師徒也在下面。」
這一下,石青璇也明白蘇航古怪神情的緣由了。
石之軒跟祝玉妍間的那點破事兒,她不說瞭若指掌,卻也差不多知道得七七八八。
「邪王」「陰后」,這魔道兩大巨頭如果湊到一塊兒,絕不會情意綿綿地互敘舊情,能不當場打得腦漿四濺就已經是邀天之倖了。
可是現在,三人居然相安無事地縮在下面這間小小的密室里?
這有多不可思議可想而知。
石青璇也蹲到蘇航身邊,詢問道:
「師兄,你不會重置世界線了吧?」
……
對於這些天之驕子的接受能力,蘇航真的是無力吐槽了,他一個腦瓜崩彈在石青璇的額頭上:
「想多了,重置世界線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怎麼可能不先知會你們一聲?」
「這倒也是。」
石青璇也不生氣,反而一本正經地考慮了起來:
「吶吶,如果師兄你重置了世界線,那豈不是就會有另外一個青璇,另外一個娘出現?」
「沒有錯。」
蘇航點點頭,但很快就補充道:
「不過,每個人之所以不同,除了各自的秉性外,同時也跟自身的經歷、際遇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重置世界線后,新的青璇固然也是青璇,卻並非是我的師妹了。
無論什麼時候,我的師妹都是獨一無二的。」
這個道理,在蘇航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重置世界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
最明顯的例子,便是海棠跟天涯。
原本以三人間的關係,絕對不遜色於九叔跟君寶。
但在重置世界后,蘇航雖然依舊對兩人另眼相看,但卻並非是隊友,而是以部下的形式,將幾人招募。
重置,並不等於復活。
雖說海棠天涯的待遇,絕對跟一個差字完全不沾邊,但在各個方面,都比毫無保留,資源幾乎徹底共享的九叔與君寶差了不少。
「是……嗎?」
石青璇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蘇航的話,有些她感觸不深,但這並不影響她的心情因此變好了不少。
等石青璇拿出面具,做好相應的偽裝,蘇航也放出飛劍跳丸。
正常情況下,以地下密室那狹小的空間,任何的風吹草動都絕瞞不過石之軒的耳目,更別說是無比明顯的,機關啟動的聲響了。
但這一點,顯然是難不倒蘇航的。
在無堅不摧的飛劍跳丸前,縱然是堅固無比的特種鋼也跟豆腐沒有任何區別,更何況是這些材質普通的地板?
只一會兒功夫,蘇航就差不多在腳下切出一處三尺大小的圓圈,只剩下最後一點連接。
蘇航與石青璇一齊伸出手,按在圓圈的兩邊,與此同時,飛劍跳丸也將最後一點連接徹底切斷。
真氣運轉,切下來的板塊當即被兩人吸住,沒有發出絲毫聲響便被抬了起來,露出下方有些陰暗的房間。
同時,一股濃郁的葯香也從房間中逸散出來。
在先前的探查中,魂兵早已將整個地下密室的結構給了解得一清二楚。
整個密室一共分為三間,蘇航開洞潛入的這間,正是石之軒用來療傷的靜室。
靜室的門在南邊,東西兩邊分別擺著卷籍和藥材,至於看似空無一物的北面,卻是隱藏著一條密道,用來逃脫之用。
「玉妍,你又何苦要負隅頑抗呢?」
兩人悄無聲息地落入密室之中,與此同時,石之軒那獨特冰冷的聲音也透過牆壁,從隔壁傳入他們耳中。
蘇航與石青璇對視一眼,當即故技重施,在牆上開出一處小洞來。
同隔壁靜室的溫暖不同,這一間密室,充斥著潮濕與陰冷的感覺,牆邊的架子上更是掛著不少刑具與鐵鏈。
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下,石之軒搖曳的影子印在牆壁上,宛若惡魔。
而在石之軒的對面,不必說,正是蘇航此刻尋找的「陰后」師徒。
只不過,這位大名鼎鼎的「陰后」,此刻的狀況可謂極為不妙。
不僅渾身上下滿是污垢,身上的衣服像是風乾的抹布,整個人更是發出一股令人忍不住掩鼻的酸臭。
若非蘇航早已從氣息上認出了對方,說這是路邊的乞丐恐怕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
而蘇航與石青璇更是注意到,祝玉妍不但全身關節都被精鋼鐵鏈給鎖住,吊在半空中,琵琶骨等要害更是被冰冷的刑具穿過。
別說只是區區宗師,縱是寧道奇這等大宗師,乃至無上宗師,被如此對待,恐怕也不過是任人宰割的魚肉罷了。
「交出天魔功,還有天魔策殘卷,我就立即幫你解脫,如何?」
跟冰冷的語氣不同的是,石之軒的手掌宛若在最親密的情人一般,輕輕在祝玉妍的臉上拂過,擦去對方面上厚厚的污垢,露出潔白如玉的肌膚。
白日做夢!
祝玉妍雖然沒有開口,但那怨恨與嘲諷的目光,卻將這個信息毫無阻隔地傳達了出去。
「呵!」
石之軒面無表情,手掌輕柔的動作不變,然而祝玉妍的面龐卻是陡然扭曲了起來,身體開始瘋狂扭動,但在鐵鏈的束縛下,卻是只能發出丁零噹啷的響聲,嘴裡更是發出沙啞的低吟聲。
但即便如此,祝玉妍的眼中仍舊只有瘋狂的怨恨,沒有半點屈服的意思。
「我早該知道,這些普通的刑罰,對玉妍你來說實在是小兒科。」
石之軒搖搖頭,放開祝玉妍。
然而,不等祝玉妍松上半口氣,他便身形一轉,掐住了另一邊婠婠纖細的脖子:
「不過,玉妍你確定要抱著那些陳規陋習,累得陰癸一脈就此斷絕?」
?!
祝玉妍髒兮兮的頭髮下,瞳孔猛然收縮,但在師徒兩人被石之軒設下誘敵之計,一舉成擒的時候,她便已然料到了這一天。
因而,只是轉瞬之間便恢復了原本的神色,冷冷一笑,仍舊沒有任何開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