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無意的親密
沃森區南部，S-3大廈，也就是孤狼住的高層公寓樓，周邊街道上有不少店鋪。
孤狼隨便找了一家甜品屋，想著這倆女的肯定喜歡吃甜的。
不過事實卻和他的想法有些不一樣，凱瑟琳確實很喜歡吃甜食，點了好幾個小蛋糕大快朵頤。
V卻一臉不屑，「切，甜了吧唧的有什麼好吃的？」
「那你想吃點啥？這裡還有麵包，罐頭……」既然V不喜歡，孤狼就想給她點點兒別的。
「給我來杯咖啡，不加糖。再給我來份麵包。」V跟服務員說。
「那給我來杯水……再來一盤小肉丸。」孤狼也要了吃的。
「好的，您的餐品馬上來。很高興為您服務。」那個服務員態度還蠻好的。
「哎，現在這種話可不多見了。」V突然感慨到。
「什麼意思？」孤狼問。
「你沒見過嗎？」V先是反問了一句，看孤狼還沒有領會，又說，「現在商店裡，餐館里……那就跟大爺似的，一個個態度叼差，手腳還不麻利。」V想到這些，心裡就氣不打一處來。
「是嗎？我咋沒見過？」孤狼疑惑地問。
「就前幾天，我去歌舞伎區邊上的一家服裝店看看衣服。tmd，給我氣完了，那看店的老娘們瞧不起我，還跟我陰陽怪氣的。」V一邊說著一邊咬著牙。
「您的餐。」
孤狼就聽見「咣啷」一聲，餐盤摔在桌上。另一個服務員過來送餐，態度極其惡劣。而他放下餐盤，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謝謝……淦！什麼態度？！」孤狼還想著道謝呢，沒想到這人太過粗魯。
「你看，我說的吧。上一個那就是個例，這種才是夜之城的常態。」V就好像知道了一切似的。
孤狼放眼望去，剛才那個服務員去哪了？哦，原來是去接待另一桌客人去了。
孤狼咂咂嘴，沒說什麼。
「Mia~Mia~我跟你們說，就剛才那個小哥，斯斯文文的，沒幾天也會變得像他們一樣粗魯--他一看就是新來的。」凱瑟琳把嘴裡的一大塊蛋糕咽了下去，說。
「為啥？」孤狼不解。
「你也不看看來這兒的都是什麼人，遊民，混混，底層百姓……這種人天天掙扎著生活，能給你好臉？而面對著這種顧客，還有幾個服務員能一直堅持一個好的態度？」
凱瑟琳喝了口她點的可樂，又說：「偶爾來幾條高傲的公司狗，又把別人數落成什麼似的。而且一天天就掙那麼不兩個錢，像行屍走肉一般活著。他早晚得瘋！」
「切，他可能都等不到那時候。」V在一旁不屑地說，「搶劫，綁架，敲詐勒索，捲入一場幫派火拚……說不定沒幾天就橫死街頭了！」
聽著兩人自顧自地「安排」好了那個服務員的命運，孤狼有些不忍，「難道咱們就沒什麼能幫他的嗎？」
「大哥，每天來夜之城晃蕩的能有幾萬人，而來這兒第一天晚上就死了的能有數千人。你能一個個都救下來嗎？」V反問到。
孤狼無法回答。
「哎，想那麼多幹什麼。咱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來，吃飯吧。」凱瑟琳說著又捧起一盤蛋糕。V也開始一邊喝咖啡一邊吃麵包。兩人一點也不在意剛才的事，好似那根本就沒發生過。
唯有孤狼還在思考。
越深入到夜之城中，越能感受到在她光鮮亮麗的外表下，處處齷齪骯髒。怎樣才能改變？孤狼思來想去，只有一個答案，一場變革。
不過那對於現在的孤狼來說太過龐大了。其實孤狼的心理很奇怪，一邊只想著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和自己的好朋友們安安靜靜地享受生活，另一邊卻也抱著救世主一般的大胸懷。
哎，還是像凱瑟琳說的那樣，把自己的事做好吧。現在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不斷強大自己，守護好身邊的人，做好身邊的事。孤狼心想。
想到這兒，他忽而又想起自己昨天是完成了那個任務的，還沒領取獎勵呢——昨天玩得太嗨了，忘記了。
孤狼心中默念：「零號，我要領取獎勵。」
「您已完成階段任務一：眾人拾柴火焰高，吸收十名成員加入您的偉大事業。現可領取獎勵。您可以從以下幾個選項中任選其一作為您的任務獎勵。」
「潘多拉外部掛載：全息光學迷彩裝置。
潘多拉內置晶元：範圍環境感知分析晶元。
潘多拉結構組件：超赫茲量子雷達。」
「嗯？這還能讓我選？」孤狼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是的，由於這幾天的辛勤工作，零號找到了不少潘多拉裝甲散落在宇外空間的組件。這次的任務可以讓它們仨中的任意一個通過時空隧道進入您的世界。」零號說到。
「你很棒棒哦！」孤狼誇讚零號。
「謝謝您的誇獎。」零號還是毫無感情。
「選什麼好呢？」孤狼發了愁，感覺這一個個都好高大上啊，「零號，給點意見？」
「抱歉，恐怕零號並不能干涉您選取任務獎勵。但零號可以推薦您詢問一下安妮小姐。」
「那行吧。安妮，給我點意見唄。你最好了！」孤狼熟絡地掌握了和安妮說話的訣竅。
「既然你都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
全息光學迷彩裝置就是在裝甲的表面安裝一個由特殊材質製成的，納米級的機械鍍層，激活后可以讓你在視覺上完全『消失』。這個比較適合潛行暗殺什麼的。
範圍環境感知晶元可以讓裝甲分析周邊的環境，它有很多模式，生物分析，能量分析，元素分析等等等等，一百多種吧。總之，裝上它之後，周邊的一切你都能了如指掌。不過它有個缺點，需要一個前置組件，遠程信息掃描裝置，你現在還沒有呢。
超赫茲量子雷達，這個運用了好多高科技呢，能夠讓你發現周邊的一切事物，精度達到夸克級。哪怕隔著牆，或者對方用了特殊手段隱形了，無論什麼情況都逃脫不了你的法眼。它還有標記、篩選對象的各種小功能哦。
綜上，我推薦你選超赫茲量子雷達。」安妮說了一大長串，信息量足足的。
孤狼思考片刻，說：「我選全息光學迷彩。」
「誒？！不聽我的……哼，不理你了！」安妮又發起了小脾氣。
「好的，您已選取潘多拉外部掛載，全息光學迷彩裝置。現已發放獎勵。請您到物品欄查看詳細信息。」
孤狼照例打開物品欄，點擊安裝，剛到手的獎勵再次消失，成為潘多拉裝甲的一部分。
值得一提的是，孤狼的小宇宙空間里儲存的東西也都能顯示到物品欄里。像是他放在裡面的EK-1野狼突擊步槍，還有一堆子彈，和一些奇奇怪怪的雜物，都能在物品欄里看到。
孤狼在意識世界看起來呆了很久，實際上真實時間只不過流逝了一小會兒。
「我吃完了！」凱瑟琳大叫，還以為她干成了什麼大事呢。
「嗯，我也吃得差不多了。」V擦了擦嘴。
不過，孤狼還一口沒動呢。
「你一直愣著幹啥？快吃啊！要不都涼了。」V催促到。
「哦哦。」孤狼回過神來，快速地扒拉扒拉面前的食物。
小肉丸子不大，也就像鵪鶉蛋那樣大小，不過一盤的數量挺多的，能有二十幾個，也夠孤狼吃的了。
菜確實有點放涼了，吃起來有些黏黏糊糊的，肉也是用的合成肉，品質也不算好，還有點剌嗓子。
孤狼心裡憤憤地想：「就這？還花我五十多歐。黑死了！」還好之前孤狼做了很多委託，也很節省，所以腰包里資金還算充裕。
囫圇吞棗地吃完了，孤狼舉起杯一飲而盡。
「額……這怎麼這麼澀啊！還有點苦，不好喝……」孤狼忍不住吐槽起來，「還花我十多塊錢，比可樂都貴！」
「一看就是用的荒坂集團的凈化水。」V一語點破，「為了和其他公司搶佔市場，荒坂這些年拓展了不少業務，比如說飲用水這類的。」
「不過荒坂公司本來就不是干這個的，再加上也不是很重視，所以質量都不咋地。」V繼續解釋說。
「不是，那為啥還能比可樂貴啊？這不是本末倒置嗎？」孤狼問。
「這個我知道！」凱瑟琳接茬了，「早在十多年前，夜之城的水源就被各大公司壟斷了，主要是雨林中心和夜城公司這兩家。」
「雨林中心的水要麼拿去種地了，要麼做成高質量飲用水專供天堂島。而夜城公司的主要用在基礎設施用水上了。其他家只佔了一小部分水源，所以他們的水都是又貴又不好的。」凱瑟琳解釋到。
「但可樂……」
「可樂這些飲料里都是一些化學添加劑，沒多少水的。」V說，「所以我才不喝，誰知道那裡面又加了什麼。」她說著還瞟一眼凱瑟琳。
「我就樂意喝！」感受到V異樣的目光，凱瑟琳反駁說。
「切，不惜得管你。」
「行了，你倆別動不動就吵起來了。」孤狼勸到。兩女這才作罷。
「服務員，結賬。」孤狼招招手。
交了錢，孤狼心裡還是很肉痛的。不過給兩個姑娘好好吃一頓也還算值了。
三人走出甜品屋，孤狼提議送凱瑟琳回去。V並不是很情願，不過看著孤狼那請求的眼神，還是同意了：「好了好了，車借你。你送她回去吧。」
孤狼接過鑰匙，開心地領著凱瑟琳去車庫。V話都還沒說完呢，倆人溜得老遠了。
「啊……我可沒讓你單獨去啊！」V跺了跺腳，「沒有我跟著，那女的不一定幹什麼事呢……算了，我要相信孤狼……」
沒有辦法，V只好自己先回家待著了，還不忘給孤狼發個信息：快點回來！
孤狼這邊，帶凱瑟琳上了車，有些興奮地搓了搓手，自從這車改裝過後，他還沒試過呢。
凱瑟琳坐在副駕駛給他指路，孤狼開著車走在大道上。
「這車確實感覺不一樣了，更有勁了！」孤狼感嘆一聲。
「什麼啊？聽不懂。」凱瑟琳搖了搖頭，沒搞清楚情況。
「這車被V改裝過，動力加強了，速度更快了。」孤狼解釋說。
「哦——好厲害！」凱瑟琳不明覺厲地說。
開著開著，凱瑟琳覺得少了點什麼，哦，對，怎麼能沒有音樂呢？
她趕緊打開車載電台。
一個二次元氣息爆棚的歌聲瞬間響起：「Yes！No！Yes ！No ！……」
「這什麼鬼？」凱瑟琳被嚇了一跳。
「《PonPonSh**》啊，你不是知道嗎？」
「我是知道，但為什麼會放這種歌啊？」凱瑟琳有點抓狂。
「V比較喜歡聽。」孤狼解釋說。
「原來如此……看來那個女人的音樂品味不咋的啊！」凱瑟琳抓住機會狠狠地挖苦V。
「別這麼說，我覺得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喜好。沒什麼好指摘的。」孤狼為V辯護到。
「換一首……什麼玩意啊！」凱瑟琳趕緊切換頻道，放了一曲電子舞曲。
「這個……也還湊合吧。」可以看出凱瑟琳也並不喜歡這首，但沒辦法「兩害相權取其輕」，只能將就著聽了。
車子開到了一棟大樓下，停了下來。「到了，下車吧。」孤狼說。
「這麼著急趕我走啊？」凱瑟琳不爽地問。
「不是，我沒有。但，你不回家嗎？」孤狼有些尷尬。
「我想和你再待一會，不行嗎？」凱瑟琳用一種可憐的語氣說。
「行行行，當然可以了。待多久都可以。」孤狼只能連忙答應了。
「那……我想和你在這兒呆一輩子！」凱瑟琳大喊。
「這……」孤狼一下子驚住了，說不出話來。
「哈哈——好了，不逗你了。」凱瑟琳擺了擺手，「咱倆再說會話吧，就一會兒。」
「行！」這孤狼可以答應。
凱瑟琳把身子轉向孤狼，把姿勢擺舒服了，說：「現在我算是星火小隊的一員了吧？」
孤狼點了點頭，毋庸置疑地說：「當然了，昨天你不是也參加會議了嗎？你現在就是星火小隊的隊員了。」
「那我可以給你提提意見吧？」凱瑟琳又問。
孤狼又是點頭，「當然可以，你說吧，我洗耳恭聽。」
凱瑟琳清了清嗓子：「咳咳！首先，我想說，你的小隊建設一點都不完善！」
聽了凱瑟琳的話，孤狼自然是開始思考：也對，星火小隊除了隊名啥也沒有。所謂的原則也只是口頭上那麼一說，連最基本的奮鬥目標都沒有，更別提組織建設了。一切都建立在嘴皮子上，以後不出問題才怪！自己確實要改。
孤狼剛想承認自己的疏忽，就聽見凱瑟琳說：「連隊標，隊徽，隊旗都沒有。而且也沒有隊歌，連最重要的小隊宣傳短片都沒有，這下怎麼才能讓別人知道咱們啊？」
孤狼實在是沒想到，凱瑟琳竟然想的是這些。
「我是不了解你們傭兵具體是怎樣的。但是也能猜出來，不就是從客戶那裡接任務，然後拿傭金嗎？如果沒有知名度，那誰會來找你們幹活啊？誰會相信你們的能力啊？」凱瑟琳自顧自地說。
「所以，這方面的東西應該有。你放心，你不會幹，我幫你！」凱瑟琳微微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隊標我給你設計，隊徽我幫你做，隊旗我給你裁。隊歌嘛，當然也是我的了。至於宣傳短片嘛，你不用管，全都由我來！」凱瑟琳這才暴露出自己的真實意願。
作為一個極其熱愛音樂的流浪歌手，凱瑟琳畢生的夢想就是自己成名了，然後讓自己的音樂被世人所知。在她看來，有孤狼在，星火小隊以後一定會閃耀夜之城——她對孤狼有一種莫名的信心。
而這正是宣傳自己的好方法。如果自己製作星火小隊的隊歌和MV，那以後人們一提起它就會想到自己和自己的歌……想想就激動呢。凱瑟琳已經迫不及待了。
孤狼雖然被凱瑟琳清奇的腦迴路驚了一臉，不過仔細一想也確實有道理。適當的宣傳，能夠讓星火小隊走進人們的視野，不僅對接委託有作用，而且對自己的偉大事業吸收成員也有重要作用。
「你說的對，星火小隊還有很多可以改善的地方。這樣吧，像你說的，我以星火小隊隊長的身份，授權你全權負責星火小隊的宣傳工作，包括隊標，隊徽，隊旗，隊歌和宣傳短片。當然，之後的成品要先讓我過目一下。」
「是，隊長！」凱瑟琳很是興奮，入戲地向孤狼敬了個禮。
「至於我嘛，就要再好好研究一下星火小隊的組織建設了。成員的構成和吸收標準，小隊的組織架構，隊員們的責任分工，做事原則和具體方法，還有奮鬥目標……」孤狼摸了摸下巴，深沉地說。
看到凱瑟琳一臉聽不懂的樣子，孤狼忍俊不禁：「噗呲！行了，你就做你的事吧。我干我的事。」
「哦，你剛才說的東西有點深奧啊，我不是很懂。」凱瑟琳癟了癟嘴。
「好了，聽不懂就別想了。回家去吧，好好完成我交代的任務哦。」孤狼摸了摸凱瑟琳的腦袋。
感受到頭部那溫熱的觸感，凱瑟琳心裡跟吃了蜜似的，魂都飄出來了，也就不去想什麼了。她暈暈乎乎地下了車，向孤狼揮手告別，轉身進入大樓，嘴上小聲嘀咕著什麼。
孤狼也察覺到了自己剛才的動作好像不是很合適，自己剛才不知怎的就做了，真是被鬼迷了心竅。
看到凱瑟琳進了大樓，孤狼也驅車離開，心裡想得全都是星火小隊的事。
「阿啾！」V在家裡正看著電視節目呢，突然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心裡奇怪得很：這也不冷了，怎麼突然打噴嚏了。突然，V好像想到了什麼，不會是孤狼和那小妮子幹了什麼壞事了吧？不行，回來我得好好問問他！
而另一頭，凱瑟琳到了自己的家。臉紅彤彤的，凱瑟琳感覺自己像發燒了一樣，剛才那次是她第一次被別人摸頭，而且那人還是孤狼。凱瑟琳心裡有一種極其微妙而難以言喻的感覺，嗯，不愧是我的天命之子！
凱瑟琳一下倒在床上，瞅了瞅自己貼在牆上的一片一片的樂譜，她突然想彈一首曲子——她的情緒到達了極點，需要把內心的情緒通過音樂抒發出來。「誒，我吉他呢？」凱瑟琳找了半天，沒找到她的吉他，「我想起來了！落在孤狼家裡了！」昨晚上孤狼把她倆帶回家的時候，順便把她的吉他拿了過去，自己沒拿回來。
「不過也好，有借口去他家玩了！」凱瑟琳想到這，開心地在床上蹦跳起來。
兩個姑娘各有心思，不過好像都在牽挂著同一個人，但是我們的當事人在想些什麼呢？
現在，他正坐在車裡面，一邊開著車一邊跟著車裡的音樂搖頭晃腦呢。
孤狼現在唯一知道的是：「PonPonSh**！PonPonSh**！」——他也被洗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