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補習

  因為周末鹿父不去做活，所以鹿黎早早地就坐班車到鎮上去給陳陽補習了。

  陳陽老家在市裡，他跟著母親暫時住在鎮上。

  到了陳陽在鎮上的住處，鹿黎敲了敲門，沒人應答，推開半掩著的門，她就看到了這樣一幕，地上上到處是吃過的泡麵盒子和零食袋子，旁邊還有一些掉落的殘渣，書和筆擺的亂七八糟，沙發上和床上還搭著一些衣服，不知是乾淨的還是換下來的，被子一角掉到了地上，總之，整個房間亂的不堪入目。

  「陳陽同學！」鹿黎見沒人，便喊了一聲。

  「我以為你會晚點過來。」陳陽站在鹿黎身後的門邊。他沒戴眼鏡，眼眶有些紅，頭髮亂糟糟的。身上套著一件白襯衫，一條寬鬆休閑褲，手裡提著一袋泡麵和一些零食。「剛剛出去買東西了」陳陽繼續補充道。

  「現在不早了，都快十點了……」說著鹿黎把包放在旁邊的沙發上。

  「我倒是忘記了，小胖子耐冷。」陳陽隨手把袋子扔到桌上，勾起好看的薄唇。

  鹿黎也不氣，而是回懟他：「你是豬嗎？把家裡弄的和豬窩似的。」

  「家嗎？」陳陽的眼裡有些意味不明的情緒。家這樣的字眼對他來說未免太過於奢侈。

  鹿黎看著這樣的陳陽，心想，在這個少年冷淡又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是不是也掩藏著一份讓人心疼的孤獨呢？

  「算了，先把這裡收拾一下吧。」鹿黎妥協了。也沒管他，自顧自地主動幫他收拾起東西來。

  收拾好東西后，二人便開始了漫漫的補習與被補習之路。

  鹿黎：「你看啊，這個題首先是這樣…………」

  鹿黎：「聽懂了嗎？」

  陳陽：「並沒有。」

  鹿黎：「…………」

  鹿黎：「我再講一遍。」

  就這樣，兩個人一直從早上討論到下午。

  「陳陽同學，我餓了，不如我請你吃東西吧。」鹿黎在拒絕了陳陽的泡麵后是真的餓壞了。

  陳陽聞言，抬起頭，摸著下巴道：「嗯？小胖豬要請小懶豬吃什麼呢？」

  「陳陽！」鹿黎氣鼓鼓地瞪著他。「你真是一點兒都不可愛。」

  陳陽笑笑，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起了桌上的眼鏡架在了鼻樑上。「嗯，我不可愛，倒是鹿小黎比較可愛，可愛到膨脹。」

  「這還差不多，不過你是豬是真的。」鹿黎再次無情回懟。

  陳陽有些好笑：「那可愛到膨脹的鹿小黎還請陳小豬吃飯嗎？」

  鹿黎：「吃麻辣燙？」

  陳陽：「行啊。」

  於是，兩隻小豬就開始了他們的進食歷程。

  吃完飯後，陳陽便送鹿黎到公交站台。路上，鹿黎忍不住問了陳陽為什麼對家這麼淡漠，甚至抗拒到想要逃離。陳陽告訴她，自己的爸爸在他很小的時候便出車禍去世了，後來他跟著嫁給繼父的母親到新的家庭生活，可是母親和繼父結婚沒多久感情就出現了問題，爭吵不斷，母親也因此情緒無常，經常對他施以家暴。

  回到家的鹿黎，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她很難想象，平日里溫文爾雅的文老師是用怎樣的情緒家暴這個淡漠得讓人心疼的少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