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大結局
靈顏不理會佑語的疑惑,抓起手機瘋子般跑出了咖啡廳。
下了計程車,一路奔回別墅,在門口撞見坐在銀色保時捷駕駛位的杜陌川,正匆忙的交待著什麼,神色罕有的焦急慌張,看來他已經知道了!
「你留下!」不等穆然反駁,「國內需要有人來主持大局。」
「真的不帶保鏢嗎?」第一次見穆然的眉頭緊緊皺著。
「他還未達目的,是不會動我們的!」這多年來的迷題終於要揭曉答案了,也好!
說話間靈顏一鼓作氣的迅速跑過去,打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
「下車!」杜陌川擰眉看向她。
「你在這浪費一分鐘,杜爺爺和奶奶就多一分危險!」說著邊拉過安全帶扣上,目光直視前方,也不看他。
「你別添亂才好!」杜陌川看著眼前人這穩坐泰山,油鹽不吃的樣子,無奈發動車子飛奔而出。
私人飛機上,憂心忡忡的靈顏寢食難安,偷瞄杜陌川,他全程閉著眼,偶爾眼珠滾動幾下,本想問些什麼卻也閉了嘴。
原本需要十幾個小時的路程,硬生生的被縮短了三分之一。
下飛機后,按照給出的提示,在一僻靜處上了車。
「梅子?」靈顏錯愕不已,看向杜陌川,他臉上倒是沒驚起什麼波瀾。
「別廢話!帶上!」梅子扔了兩條黑布給他們,隨後車子開走。
再次停下時,兩人被外力拉扯著下了車,能感覺到陽光照在身上的溫熱,兩三分鐘后,走進室內驟降溫度的陰冷讓靈顏打了個寒顫。
「我們終於見面了!」沙啞到分辨不出年紀的聲音響起。
黑布被扯開,周圍有些暗,隱約可以看清事物。
「子騰!」靈顏第一眼便瞧見了站在幾米外面具男身邊的熟悉身影,緊張的上下打量,「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子騰沒有說話,只目光冷漠的看著他們。
「你……」一定不是這樣的!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覺得一陣心酸,想流淚。
「哦?即初見,那你為何以面具示人?未免太沒誠意了!」杜陌川嘴角勾笑。
面具下看不出任何錶情,只見他左手一抬,背後的帷幕落下。
「奶奶!」
靈顏向前跑去卻被梅子一把拉回,「老實點兒!」
杜陌川上前,下一秒頓住腳步,剛剛真是關心則亂,竟連映像和真人都分不清。
「我爺爺在哪兒?」你的目標到底是誰?
「在哪兒又有什麼區別,終究還是白髮人送黑髮人~」
「你放開我!」梅子在得到示意后,鬆開了不斷掙扎的靈顏。
見她向面具男走去,杜陌川皺眉,這女人又要做什麼?餘光掃過四周,這是個類似廠房的地方,也許爺爺就被關在某個暗室里。
「我們既然敢來了這裡,自然也沒打算活著出去,但在這之前,至少要讓我們知道,你到底為什麼要做這一切?到時也好在閻王殿前說個明白!」她在距他兩米處站定,絲毫不畏懼。
「年紀輕輕倒是很有覺悟!這說話的樣子也像極了你爺爺年輕時。」面具男抬起右手,食指彈了一下鼻尖。
「隊長!」映像里的杜爺爺突然打斷了對話,聲音有些激動的顫抖,「你還活著?」
曾經那麼多年的並肩作戰,他的習慣動作早就刻入腦海,絕不會認錯!
「呵~」聞言轉頭看向被綁在椅子上卻試圖站起來的人。
「即是活著,為什麼不回來?」
「回去?哈哈哈!」好似聽了天大的笑話,目光如鷹隼,「回那我曾經熱愛卻視我命如螻蟻的祖國,還是找那出生入死卻在生死時刻棄我於不顧的兄弟?」
「你的嗓子……」曾經無比洪亮,讓人聽了慷慨激昂的聲音,如今卻是這般。
不對!「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男人思緒飄遠,「在爆炸發生的那一刻,壓住我的石頭反而保護了我,熱浪穿透皮膚,讓我一張臉變得血肉模糊,因吸入濃煙而灼傷了嗓子,長時間的壓迫不僅使我失去了生育能力,還廢了一雙腿,為了能夠重新站起來,我這兩條腿不斷經歷著打折再生長。
我每日如同活在煉獄里,唯有復仇才能支撐我不倒下去!
不過最為諷刺的是,在我苟延殘喘時,給了我一絲生的希望的反而是敵人,而你們!」
「當時我們沒有選擇!如果不走,我們全都會死在那兒!」杜爺爺低頭閉上眼睛,聲音悲切凄涼,「所以,是你製造了那起車禍,用我兒子和媳婦的死來報復我?」
「不不不,不僅僅是這樣!還有你當時剛滿兩歲的小孫兒~」
「我要殺了你!」杜陌川聽著他躊躇滿志的語氣,暴怒的就向他衝去。
掠過靈顏時,她餘光瞟見他身後的梅子,手裡正拿著槍,對準他,食指扣動扳機。
「小心!」來不及多想,一步上前,死死抱住杜陌川。
砰砰!
兩聲槍響之後,杜陌川身體僵硬的轉過身,忘記了呼吸。
回過頭看見梅子倒地抽搐的一剎那,猛的一把攬過靈顏。
「子騰,你敢背叛我!」
「背叛?呵~」子騰將槍口對向男人,步步靠近,「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今日便一併清算了吧!」
「你住手!把槍放下!」
「是你!」只見章芯菲從左邊暗門裡走出來,舉槍的手微微顫抖,靈顏只恨當初沒有一起了結了她!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男人對子騰不急不緩的說。
「若不是當初靈顏無心的一句話,我也不會拿著帶血的手帕去化驗,你竟讓我們兄弟間相互殘殺,實在可恨!」子騰胸口不斷劇烈起伏著。
「哼~你那哥哥表情那麼淡然,看來你們早已暗度陳倉了!」男人轉身看向杜陌川。
「子騰自小與我一同長大,我早就視他如親弟,自然信他!」甚至在看見他站在自己對立面時,也只是一瞬的猶疑罷了,反而對爺爺的安危放下心。
子騰與杜陌川對視一眼,勾唇一笑。
「我叫你把槍放下!不然就開槍了!」章芯菲見子騰根本不受她威脅,轉而把槍口對向靈顏。
杜陌川見狀立馬上前把靈顏護在身後。
「你們一個也走不了!」在子騰分散注意的一刻,男人迅速抽出別在胸前的鋼筆,右手拇指抵在筆帽上。
那是什麼子騰再清楚不過!一旦觸動開關,這棚上的巨毒液就會頃刻間潑灑下來,皮膚只要沾上,不出幾分鐘,必死無疑!
杜爺爺突然開口,起初就覺得哪裡不對,就在剛剛終於想明白了,「隊長!你可知道,祖國並沒有捨棄我們!一切都是敵方的陰謀,當時我兩人被炸下半山腰,迷離間……」
章芯菲見男人神色猶豫,一個箭步衝過去奪來鋼筆,拇指狠狠的將筆帽按了下去!「靈顏,就讓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快走!」子騰話音剛落,就開始有液體從棚頂四處噴落。
杜陌川敏捷的將靈顏一把推出室外,轉身奔向正往外跑的子騰,脫下外套蒙在子騰頭上,在毒液蔓延到他們上方時,狠狠推開了他……
「杜陌川!」
「哥!」
「別碰我!」杜陌川走出門口,大聲呵止了要上前的靈顏,轉頭看向子騰,「爺爺呢?」
「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杜陌川回頭看了一眼,「我們走!」
三人快速離開了這個噩夢般的地方,走遠了一段距離,杜陌川突然失力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杜陌川!你醒醒!你不能死!嗚……」靈顏也不管那些個毒不毒的了,直接上手是又捶又打,哭聲好不難聽。
「那個……」子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說什麼,卻直接被拂開。
「杜陌川,嗚……」哭鬧了好一會兒,突然感覺到手被一隻大手握住,靈顏不可思議的張嘴看著。
「我忘記毒液已經被我換掉了,這只是水而已!」子騰微微側過頭去,有些尷尬。
「水?」靈顏看了一眼杜陌川,隨後竟「哈哈……」大笑起來。
杜陌川與她十指緊扣,嘴角上揚……
而留在室內的章芯菲見靈顏被推出門去,頓時入魔般瘋狂的朝門外撲去。
砰!
「你……」章芯菲轉過身看著拿槍射向自己的人,眼眸瞪大,死不瞑目。
幾分鐘后,一聲聲響徹天際的爆炸聲,濃煙伴著已亡人一起消散在空氣中~
……
……
……
中東
「你們先走,我墊后!」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隊長!」
兩人轉身跑過去的途中,耳中的接收器傳來命令,「三分鐘后炸毀目標基地,現在馬上撤退!馬上撤退!」
三分鐘!
「野狗,來不及了!」看著被巨大的石牢牢壓住的人,漠狼聲音哽咽。
「不行!我要救隊長!」
「再不走,我們都得死在這兒!你清醒一點兒!」他們根本不可能在三分鐘內推開巨石。
「倒計時60秒,59,58……」
「隊長……走好!」
……
……
……
幾個月後
烈士墓園的一個角落,墓碑上的相片是一個皮膚黝黑,笑容陽光,目光剛毅的年輕男人,身上的綠軍裝平整乾淨,斜挎著步槍,嘴角上揚得恨不能把一整口潔白的牙齒全露出來,那是他第一天擔任小隊長時的留念……
墓碑前幾個身著綠軍裝,白髮蒼蒼的老人,分別拄著拐,坐著輪椅,並排齊齊站著。他們的脊背經歲月已經有些勾羅,卻依然英姿煥發。
「全體敬禮!」一聲蒼老卻不失威嚴的指令,老人們參差不齊的一一舉起手臂,向墓碑行了一個不算標準卻遲遲不願放下手臂的禮。
只一個軍姿,勝過千言萬語,那便是軍人融入生命的默契!
……
……
……
「野狗,我們當年的暗號你可還記得?」
「爛熟於心。」
「好,我只說一遍,你且記好!」
……
「這是……軍事機密?」
「野狗聽令!」
「到!」
「現命你將情報安全傳達給國家,務必完成任務!」
「是!保證完成任務!」
「好!……我這一生都在奮戰,如今也該歇歇了,即在火里重生,那也在火里覆滅好了,也算做緣分。」
「隊長……一路走好!敬禮!」
我這輩子,對得起國家,對得起人民,卻唯獨愧對於你和漠狼二人,當時為他兒媳母族善後是權益之計,那時他家族已亡,但你兒子的死,雖說是意外,卻也與我脫不開關係,今生欠下的債,如果來生還能再見,我願用一生償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