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魔鬼的交易
張澤宇冷笑道,「我沒找她,她倒找我麻煩,我看她目標跟本不是我,是邢木木。」
過了大約一個星期,天一接到張澤宇的回電,蔣曼不只是說說而已,而是在各地都下發了文件,死盯鬼族。
鬼族弟子門人眾多,張澤宇的新派以做生意為主,只有管理層的人涉及方術,但黃鐵蘭那邊不同,他們從上到下什麼人都收,弟子良莠不齊,什麼都做。
黃鐵蘭醉心魂術,幾乎到了瘋魔的程度。
雖為新舊派別,但在別人眼中只有一個詞,「鬼族」。
張澤宇一連三天呆在夜總會連飯也讓人送進去,一直在想對策.……
第四天一大早,他給天一先打了個電話,驅車直接奔赴姑姑的修鍊地。臨走將一個瓶子塞入自己懷中。
他思考了三天,沒有別的辦法,想剷除蔣曼,只有和魔鬼做交易。
但這個交易實在不方便自己出頭……
修鍊地,烏鴉閉目正凝神聽著山林中的動靜,箭頭已被去掉,用白布厚厚包起來,粘了麵漿。
姑姑隱藏起來,身穿沙袋馬甲,風吹過樹葉,掩往了呼吸,烏鴉一直在尋找,最高境界的追蹤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全身的知覺。
突然他箭頭一轉,對準一個方向射了過去,「砰」箭頭的白漿濺了姑姑一馬甲,她叫了一聲從樹上跳了下來。
「我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呼吸,你怎麼找到我的?」姑姑高聲笑問,只有兩人獨處時,姑姑像個小女孩兒。
張澤宇把車停到山下,走上來剛好看到這一幕,又羨慕又心酸,如果不是當年一次次的錯過和誤會,現在站在這兒的應該是他吧。
「你們清修的好自在。」他高聲叫道,算是提醒自己到了,他可不想看到接下來兩人親密的樣子。
「澤宇,你怎麼來啦。」姑姑彎臉拿起毛巾擦擦臉上的汗水,越成顯得皮膚白裡透紅,神采奕奕。
張澤宇悠閑進進入訓練場地,烏鴉悶聲道,「我去沐浴換衣服,你們聊。」
看著烏鴉遠去的高大身影,澤宇不由嘆了聲,「他也算有後福了。」
姑姑換了表情,只要一提感情方面,她就這副高深的模樣,跟本不給人繼續討論下去的機會,「師妹,蔣曼已經出手了。」
由於張澤宇也跟隨張凌虛——我的祖爺爺一起學習過幾年道法,從小的稱呼這麼多年依舊改不掉。
他將蔣曼的事詳細講給姑姑。
「我有個主意,可以一次掰倒蔣曼,但需要你的幫助。」
「你的主意是什麼?」
「一個交易——和魔鬼的交易。」他從口袋中拿出那個收了方啟航魂魄的小瓶子。
「我可以確定方啟航和蔣曼之間一定有聯繫,只要他肯指認蔣曼,我寧可還他身體。」
姑姑沉默著,烏鴉已經換了黑t走過來,估計兩人的對話聽得一字不漏。他的感觀系統比普通人敏銳得多。
「我看可以試試,於其在這兒防守,不如主動出擊,不管能不能一次把她幹掉,最少讓她知道我們不是軟腳蝦。」烏鴉慢吞吞地說。
「他的魂和魄混在一起都在這兒。」
他們都清楚,魄幾乎是留不下來的,人一咽氣,魄馬上散了,能留住天魂的法術十個指頭都數得過來。
也就是鬼族精通魂術,張澤宇這樣的頂尖高手才可以在人剛死時,用法器收集一個人的三魂七魄,相當了不起。
不過現在想和方啟航的靈魂對話,需要從三魂七魄中抽出地魂,那樣的話,七魄就會散掉。
三人相互看了看,烏鴉一字字地說,「這種人沒有魄反而是好事吧。」
少了魄的人必定命薄體弱,不管魂再強,這人一生也不會好過了。
這才是壞人應有的下場,再說,這個人活著比死了有用的多,大家一致通過,先將他的地魂抽出來,如果他同意合作,就找合適的身體將他復活。
這個活,交給烏鴉來做,烏鴉和澤宇都可以徒手捉靈,但澤宇一出手就會傷到靈體,烏鴉捉靈是天生的,他可以控制自己的力量。
三魂也分陰陽,地魂是陰魂,天魂命魂屬陽,人死後命魂熄滅,天魂散掉,只餘地魂歸地府。
烏鴉拿出姑姑的魂袋,黑色綢緞製成,將葫蘆形瓶子打開,一陣彩色晶瑩的閃光升空,比煙火還美,那就是人的魄之精華。
烏鴉將瓶子對準魂袋收了三魂,袋口收緊,只餘一只手的空隙,他伸進手去,憑感覺分出陰陽,將陰魂——地魂捉了出來。
姑姑已點了壯魂的香,烏鴉鬆開手,地魂直接飄到香處,香越來越短,魂越來越壯。
方啟航活生生站在幾人面前,歪著腦袋一臉不信任,「你們又想幹什麼?張澤宇我只恨自己沒你本事大,不然做鬼也得纏死你。」
張澤宇好像聽到好笑的笑話,「你忘了咱們是什麼族?咱們可是鬼見愁,你還纏死我?」
方啟航恨恨地轉過頭,「放我出來幹什麼?難道你抽了我的全魂不是想拿我做大補魂丸?」
「本來是,可是現在又想讓你活著比較好。」
方啟航一直轉著頭,聽到這裡,不可置信地一點點回過頭看著張澤宇,又看著姑姑,「你們耍我玩?」
姑姑抱臂,「你認為我們真的這麼閑?斗靈大會馬上開始了,我浪費時間在這兒和你逗悶子?」
「你們肯復活我?想讓我幹什麼?」
「你為什麼和鬼族還有邢木木做對?」
方啟航轉著眼球想了一會兒,「你們要真的願意復活我,我把知道的全告訴你們,不過,得先讓我活過來我才說。」
這種條件也是情理之中,他這樣的人不可能有「信任」二字可言。
接下來,只能去找新鮮屍體,最好是剛死的。
姑姑烏鴉和張澤宇一起下山開車在附近村子里轉,不知道是他們運氣好,還是方啟航命不該絕,真讓他們找到一家正在辦喪事的人家。
姑姑帶著方啟航的魂袋,烏鴉等在車裡,他的外形更像黑社會不像法師。
張澤宇的車一停下來,就引來一群人圍觀,這裡的人不大見到豪車,還有人沖屋裡喊,栓子媽,你家來貴客啦。
姑姑進門,迎面出來一個紅著眼睛的黑衣老太太,一臉悲痛,「你們是栓子的朋友?」
「我們是法師,在這兒看風水,路過您家門口,感覺到家裡有怨氣。所以過來看看。」
老太太大哭起來,拉著姑姑開始說道,張澤宇趁機走到停靈的棺材旁,裡面躺著一個農村青年,大約有二十多歲,和方啟航年紀不會差的太多。
身體還好,只是腿部有重傷——一條腿膝蓋以下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傷口癒合的也不好,蒼蠅飛來飛去不時停在傷口處。
想找更好的也沒有了,只能將就。
他出來沖姑姑點點頭。
姑姑安撫老太太,「你兒子沒死,他是假死,怨氣是因為你們把他當成死人,還給他辦葬事,他只是丟魂了。」
老太太疑惑地看著姑姑,屋裡的屍體已經開始有氣味兒了,姑姑卻說他沒死。
「如果丟的魂再不回來就真的回不來了。你說他怨恨不怨恨。」
老太太拉著姑姑一邊哭一邊要下跪,「救我兒子,法師,你只要救活我兒子要多少錢都可以。」
姑姑搖搖頭,「我們不收錢,既然來了,就是因緣,你們把人清出去。」
一小會時間,消息像颳風一樣傳遍整個山村,村裡人都出動了,想看死人復活。
張澤宇把人都弄出去,將窗子用布擋住,屋裡本來就點著蠟燭,名叫栓子的男子的陰靈就在棺材旁,對姑姑怒目而視,這套謊言騙得過人,騙不過鬼。